反派肆意妄为 第210章

作者:小吾君 标签: 情有独钟 系统 快穿 穿越重生

  蔺绥消化整合完毕后,眉心挑的老高。

  这次的燕秦,让他有些复杂难言,因为他的灵魂碎片在这个世界,又被分割了一次。

  这是一个混乱的朝代,皇帝沉迷追求长生,佛道二教盛行,奸宦弄权,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冤魂厉鬼数量多到地府都容纳不下,无数鬼怪乱世。

  这样的时代,也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除妖御鬼的能人,其中比较出名的就是拂云派的道士和禅宗的和尚。

  燕秦天生道心,在道观中长大,是拂云派不世的天才。他十五岁便修得许多精妙术法,下山扶危济困。

  十七岁时,他的师父了尘道人召他回山,锁妖塔里镇着的大妖暴动,为了救师,燕秦陨落。

  这时候他还不叫燕秦,道号若一。

  了尘不忍爱徒就此离开人世,更不想拂云派的未来衰微,强行留住爱徒的魂魄,用秘法将他转生在八字相宜的妇人体内,让他重新成为胎儿降世。

  但了尘想要徒弟更加专心的修炼,心无杂念,在道术上更进一层,因此将他魂魄中的善恶面分离。

  妇人十月怀胎,生下一对双胞胎。

  了尘抱走了善面的孩子,依旧叫他若一。

  另一个孩子则是妇人的丈夫起名,名叫燕秦。

  按照了尘的吩咐,燕秦从小就被拘在院子里自生自灭,明明有父有母,却和孤儿无异,甚至被全家视为不详之人。

  了尘并不打算放纵徒弟的恶面成长,因此在确认分魂之术彻底没有隐患时,在若一十五岁,也就是燕秦十五岁时,杀了燕秦,打算将他彻底灭于人世间。

  身为天才的恶面,燕秦有着和若一同样的天赋,多年怨气加上天生恶性,他一死便化为了厉鬼,竟然从了尘的手中逃了出去。

  此后善面除妖济世,恶面却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鬼王,一正一邪,天壤之别。

  了尘命令若一去除了鬼王,但若一却发现,伤鬼王,自己也会受伤,鬼王同样也发现了这个异端,他们很快明白了彼此的身份。

  恶面恼怒了尘的所作所为,想去杀了他,若一却要护师,双方僵持不下。

  但他们都不知道,了尘早已叛道,成了邪道之人,他想修习更精妙的术法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他用若一收集的厉鬼来增进自己的道行,最后想直接吞并若一和燕秦,因此他用若一引来燕秦,命令若一和全派一同捕杀燕秦。

  若一在最后发现了师父的叛道,他有一颗慈悲心,不愿见世间大乱,燕秦不愿死去,于是二者融合。

  被强行剥离的魂魄融合,同时拥有善恶两面的燕秦将了尘斩杀,平定拂云派后入世平乱,直至海清河晏。

  蔺绥忍不住冷笑,怕是在了尘分离燕秦魂魄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叛道了。

  人本有爱恨贪痴嗔,什么叫让徒弟更好的修炼,怕是想要他成为更好被操控的木偶吧,一个指哪儿打哪儿的工具。

  蔺绥非常恶心这个老东西的所作所为,倘若一切天定不可更改就算了,这分明是人为操控燕秦的命运。

  把他魂魄分离,让恶面尝尽苦楚,让善面成为佛面无心的瓷人。

  蔺绥闭了闭眼调整思绪,从上个世界起他就已经决定不再磨练燕秦的魂魄,所以他要换个方式让燕秦走到顶端。

  要达成这个目标他需要完成三点,让燕秦的善恶面融合、让了尘死、让天下清明。

  首先他需要提升实力,没有绝对的力量,做不到这些事。

  蔺绥将注意力转到了这次穿越的原主身上,和他判断的一致,这是一只鬼,也是一个炮灰。

  原主被人抛尸乱葬岗,巨大的怨气让他化身为厉鬼,在乱葬岗这个鬼吃鬼的地方,杀出了一条路,他不满足于此,到附近一座名叫妙山的山里占了小山神的庙宇,说是庙宇,也只不过是一个年久失修的破庙,由于没有供奉,这个小山神已经近乎消亡,因此被原主得手。

  原主住进了山神的雕像里,享用它偶尔的香火,又用虎妖引来伥鬼,用伥鬼吸引山下的人,用白骨让这座山的阴气和鬼气更重,自封妙山鬼王。

  燕秦的恶面从了尘的手中逃脱后,正好撞到了原主的手里。

  厉鬼想要功力大涨,最快的方式就是吃人,比吃人更快的方式,就是吃鬼。

  原主毫不犹豫地扣住了恶面,想要吃了他进补,但恶面天资超群,哪怕是新化的厉鬼又身受重伤,也让原主没办法完全吞噬。

  于是原主将恶面关押起来,在恶面怨气增长时就吸收掉。

  恶面从小被关了十六年,忽然就被追杀,千辛万苦逃出来又被关住,彻底变态。

  恶面成为鬼王的第一步,就是将原主给生吞了,鬼力大涨,一步一步发展到后来的模样。

  蔺绥抬手,眼前出现个少年模样的鬼。

  他的黑发散乱,看不清面庞,浑身上下都是伤痕。

  这些都是原主的杰作,鬼气凝成的鞭抽打魂魄,无异于酷刑。

  燕秦露在外面的手掌和腿都有着残缺的咬痕,鬼吃鬼就是字面意思,原主会撕咬下他的胳膊和腿咀嚼吞食,就像圈着一个肉畜一样圈禁着他。

  虽然鬼不会流血,但魂魄被撕咬,比肉身疼百倍。

  鬼气会滋养魂魄,让残缺的部分复原,看着自己的肢体生长出又被扯断,这个过程更能逼疯人。

  蔺绥眼里满是冷意,针对于原主,他的手掌合拢又渐渐松开,拨开了燕秦面上的黑发。

  那是一双红如血的眼睛,满是怨气森森的阴冷,看不见任何‘人’的情绪。

  蔺绥定定地看了他许久,心口疼的有些发麻。

  他曾经想过,若是燕秦和自己是同类,他就可以不用愧疚了,现在想来,又不尽然了。

  若是没有被善恶剥离,完整的燕秦经历了这些,会嗜杀成性么,蔺绥不知道,他不想做这种假设,不想燕秦经历这些。

  这些苦楚他吃过,不想让燕秦再尝。

  手指忽地传来剧痛,蔺绥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摸上了燕秦的脸,碰到了他唇的那根手指被燕秦咬在了口中,已经被吃掉了半个指节。

  那双眼近乎滴血,蔺绥没有收回手,用残缺的手指摩挲着燕秦的薄唇。

  “好吃么?”

  燕秦的肤色是身为鬼的青白,剑眉乌发薄唇,英气逼人。

  他冷冷地看了蔺绥一眼,并不答话。

  等到他恢复了,他一定要将这只鬼生吞活剥,吃掉他的心。

  蔺绥也不在意他的回答,将他放在了软榻上,试着以鬼气画咒。

  在修真界时因为无法和其他人一般正常修炼,他看了许多阵法符咒,想看看那些东西在这个世界能不能用。

  他画下了禁制咒语,黑色的鬼气在空气中涌动,凝固成型。

  可以,只是效果大打折扣,但也足够用了。

  蔺绥抬手,咒语环绕在燕秦的周身,环住了他的脖子,钻进了他的皮肉里。

  燕秦忍不住伸手抓挠脖子,但什么都没碰到。

  这个禁制的效果是限制和追踪,蔺绥没再把他收进身体里,让他待在软榻上,离开了石穴。

  出来后,蔺绥环顾这个破庙,视线落在了面容模糊不清的神像上。

  刚刚的石穴,就是这座神像。

  原本是妙山山神的模样,只是山神消亡,石像被鸠占鹊巢后,逐渐碎裂模糊。

  外面此刻是白昼,蔺绥试着伸出手,苍白的手指冒出一阵青烟,灼痛感和对本能的阳光的恐惧让蔺绥收回了手。

  冷白的皮肤上出现了黑色的斑,蔺绥用鬼气修复伤痕,顺便将断指也一并复原。

  他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行走于阳光下。

  蔺绥思索了一下燕秦成为鬼王后的实力,别说在白天出现,甚至可以凝聚滔天鬼气遮天蔽日。蔺绥心里颔首,先定这个小目标好了。

  这个破庙实在破败了些,墙角的蛛网和破损的案台不说,连个门也没有,石壁还破了洞,可谓是四处漏风。

  在一些墙砖上,可见模糊的黑影。

  那些是原主手底下的小鬼的居所,一到晚上,这里就会成为众鬼的欢乐乡,要是有人误入此处,便会被众鬼嬉笑分食。

  蔺绥回了石像里,燕秦躺在软榻上,对蔺绥视若无睹,仿佛他才是这儿的主人。

  燕秦是不怕这只鬼的,他的本事顶多是一次吃掉他的一部分,若不是他一直这么耗着他,他早就复原将他杀了。

  燕秦等着他吃,却发现这只红衣鬼不同于往常,既不是像看美味食物那样贪婪地看着他,也没有上嘴上手,就是单纯地看着他。

  那种陌生的视线让他很不舒服,他周身的鬼气忍不住翻涌,那种躁动让他的犬齿生痒,想吃这只鬼的心的冲动越发强烈。

  蔺绥施法让软榻变大,足以充斥整个石穴,他躺在了另一侧,一边看着燕秦一边调动着鬼气凝咒。

  这些鬼打架没什么章法,用头发用舌头用手指,要不就近身撕咬,蔺绥可不想碰到那些东西。

  试验了几十种术法后,蔺绥发现天黑了。

  太阳下山后,阴气让鬼无比舒适。

  石像外阴风阵阵,响起了小鬼的窃窃私语和尖细的笑声。

  蔺绥走出石像,看见一群小鬼跪拜。

  这些鬼各有死状,厉害些的勉强维持了体面。

  “王上。”

  娇媚的鬼女靠到了蔺绥身边,偷偷地吸着蔺绥身上的鬼气。

  蔺绥抬手避开了她的靠近,这只女鬼是这群小鬼里实力最强的,也是杀人最多的,她身上的血气很新鲜,这几天才杀过人。

  通过记忆,蔺绥知道她喜欢吃男人的心。鬼都喜欢人的心肝,汇集血气,最为鲜美。

  原主还挺喜欢这个鬼女,但又嫌弃这个鬼女配不上他的身份,因此并没有碰过。蔺绥想还好原主没碰过,不然等不到燕秦吃他,这只鬼女都能把他吞了。

  原主感觉不到,蔺绥可是感觉到了她的饥饿和杀意。

  一道风从众鬼眼前划过,女鬼惨叫一声,化为了一阵黑烟,那阵黑烟飘进了主座男人的身体里,消失不见。

  蔺绥细品着功力的上涨,有些失望,这种品阶的鬼,进补能力有限。

  蔺绥这忽如起来的动作让底下的小鬼噤声,有些慌张。

  红扇平时最得鬼王的宠爱,而现在忽然被鬼王给吃了,他们这些鬼力不如红扇的就更惊恐了。

  鬼王素来吃鬼也都喜欢挖心肝,今天这种手段他们还是头一次见,更让他们头皮发麻,看来王上的功力又增长了。

  “安分守己。”

  蔺绥留下这句话,在石像周围又下了一个禁制,离开山神庙。

  在他的身影消失时,小鬼们惶惶地讨论这个变故。

  石像内燕秦听着外边叽叽喳喳的声音,鬼气外溢。

  离石像最近的一只小鬼被卷了进去,燕秦吸收了这只鬼,微微皱眉,哪怕害过人这鬼都弱的很。

  趁那妙山鬼王还没回来,燕秦打算好好疗伤,虽然不知道他今日为何如此古怪,但都和他没有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