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的金雀花 第5章

作者:senorita621 标签: 近代现代

  “我很佩服朱利安少爷,你知道吗?”菲力比突然表白道,“他和乔治少爷闹翻之后,双胞胎在王都的开销都是由他们自己负担的,一开始只有伯爵出面给他们的一些在南边的散地,还有伯爵夫人的嫁妆——几座在法国的葡萄园,但这几年经营下来,他已经有闲钱给国王修缮花园了。”

  威廉听到这也有对朱利安有些刮目相看,omega要做到自立门户,光凭出身是远远不够的。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低声说道:“没、没想他们的哥哥对弟弟这么绝情。”

  菲力比嗤笑了一声:“可不是嘛,说不定到时候连双胞胎的嫁妆都要他们自己准备。”

  他们走过药圃的一角,竟在一个入口处碰见了朱利安,菲力比借口有事迅速离开了,留威廉和朱利安站在拱门下对视。

  最终威廉败下阵来,伸出手臂让朱利安挽着,两人继续在庄园里闲逛。

  “我以为你会陪、陪在陛下身边。”威廉说。

  “我只是一个omega,可做不到天天跟着陛下骑马打猎。”

  威廉听他这么说不觉想笑——他作为一个信香浓烈的omega,天天肆无忌惮地混迹在alpha堆里,反倒在这时候跟他强调起他的omega身份了。

  “你真的是口吃,我一开始听朱诺说还不信来着。”朱利安不等他接话继续说道,“他叫我对你友善一点,仿佛我会对你很刻薄一样。”

  威廉忍不住了:“您难道没有吗?”

  朱利安拽了一下威廉手臂,他不得不低头看他,只见他蔚蓝色的眼里满是委屈:“我可是为你做了新衣服的。”

  他脸上难过的表情是那么美丽而真挚,而威廉身上又正穿着他送的衣服,威廉几乎有些痛恨自己那一点可怜的虚荣心了,如果他穿着自己的衣服,哪怕它们比仆人的衣服还寒酸,此时此刻他也有立场去介意朱利安此前对他的挖苦。

  而现在他只能对朱利安说:“谢谢。”

  朱利安满意地笑了,几个月后盛开的金丝桃也不会比他的笑颜更灿烂,他说:“不用谢,那些都是我去年秋天做衣服时剩下的边角料。”

  威廉侧过头打量他,只见他的斗篷底下是一条带有菱形格纹的长袍,跟自己身上这件上衣的下摆花纹一模一样。威廉顿时有些无语,说:“您为了取、取笑我真是费劲了心思。我非常喜欢您为我准备的衣服,再次向您表示感谢。”

  威廉几乎是半拽着朱利安往主宅的方向走去,希望能早点结束这场不愉快的散步,他们刚往回走了几步,之前消失的菲力比便朝他们跑了过来,他对朱利安说:“大人,陛下去看伯爵大人打铁了,其他的大人们也已经跟过去了。”

  朱利安松开威廉的胳膊说:“我现在就过去。汉弗莱,你也来。”

  莱斯特伯爵的铁器作坊里各项设备一应俱全,甚至远远好过那些靠打铁谋生的手艺人,有一面墙上挂满了伯爵的作品,最上面一层挂着马蹄、箭簇之类的小玩意儿,接着是斧头镰刀这些农具,最靠近手边的则是矛头和铁剑。菲力比看着那一排铁器对威廉说:“我听管家说,马厩里的马蹄还有庄园上的农具全是伯爵做的,在他开始荒唐度日之后,他受到了子民前所未有的爱戴。”

  伯爵正拿着锤子捶打着一块烧红了的铁块,每一次击打都发出清脆的响声,灰黑色的碎屑从橘红色的铁块上掉落,意味着这块铁变得更加纯净。国王和随从将锻造台紧紧围住,伯爵显得有些束手束脚,但还是硬着头皮加倍小心地打着那块铁。

  “乔治,你这块铁还要打多久,什么时候才能看出剑的形状?”国王问道。

  莱斯特伯爵说:“如果要做一把非常坚韧的剑的话,可能要打上一整天……但如果陛下您想看到铁剑成型的过程的话,再对折个两三次就行。”

  那个铁块已被伯爵捶打成了一条扁扁的铁片,伯爵在中间凿出一个凹槽,将铁片对折,送回烘炉中熔炼,过了一晌,他将铁块取出,再次放到砧板上反反复复地捶打。国王看得有些不耐烦了,便对伯爵说:“乔治,让我来试试。”

  伯爵显然有些担心,他既担心国王的安全,也有些担心自己这块好铁的命运。他命人取来一条皮围裙和一双看起来比较新的皮手套给国王,然后手把手地教他怎么用铁钳夹紧铁块,怎么发力将重锤砸向热铁。

  国王试着打了一下,立刻体会到了那种金属变形的美妙感觉,他又接连捶打了几下,然后惊喜地对他的侍臣说:“亨利,你来试一下,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难怪乔治能玩上一整天。”

  接着国王的每一个侍臣都上来试了一锤子,那个铁块被弄得坑坑洼洼,并且中间薄两边厚。莱斯特伯爵连忙对国王说:“陛下,这把剑今天应该是无法成形了,但是那边有我前几天锻造好的一把,我的伙计正在做最后的打磨,请您去看一看。”

  伯爵带着一行人去了隔壁的房间,里面果真有个满头花白的工匠正磨着剑。那柄剑已经差不多要做好了,剑柄已经装上,剑身上也刻好了花纹。那老工匠旁边站着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那是来自西班牙的萨莫拉爵士,他是伯爵的座上宾,已在伯爵府上逗留了数月之久。

  萨莫拉爵士剑术了得,自称见过数百把宝剑,他行了一个伊比利亚礼节,上前向伯爵说:“莱斯特大人,这把剑是您迄今为止造出的最好的剑,我敢说大陆上许多远近闻名的老铁匠也造不出这么好的剑。”

  伯爵显然被奉承到了,他得意地说:“我希望我最好的剑永远是下一把。萨莫拉爵士,我想请您在陛下面前展示一下这把剑。”

  萨莫拉爵士从工匠手中接过铁剑,后退两步摆了个招式说:“大人,我需要一个对手,只有在对抗中才能展现一把剑真正的魅力。”

  国王一听要比武,瞬间来了兴致,他一挥手说:“让我们英格兰的alpha小伙子们都上去试试,如果他们都不幸落败,我将亲自上场。”

  人群中立马有人喊出雷吉纳德的名字,他是这一辈中公认的最出色的剑士,雷吉纳德回头看了一圈,见其他人没有打头阵的意思,便单膝跪下对国王说:“陛下,我正在养伤,贸然上场会恐怕使您蒙羞。”

  霍华德说:“雷吉,只是上去过两招,有什么好怕的。”

  雷吉纳德不理他的哥哥,继续对国王说:“陛下,我希望能尽快恢复,尽早回到边境为您效忠。”

  朱利安说:“雷吉纳德,没必要这么紧张,陛下只是想看看我父亲新锻造的剑而已,这种比试无关骑士精神。”

  国王说:“没错,小雷吉,快起来吧,你总是太过认真。”

  朱利安回眸一笑:“更何况,即使你没法出战,我们这边还有其他优秀的剑士不是吗?”

  众人的目光立即转到余下的三位alpha身上。他们此前打的如意算盘是让雷吉纳德先上,以他的水平大概率能获胜,这样自己就不必上了,但现在雷吉纳德得到了国王的谅解,他们最后的侥幸也落空了,只能想方设法不第一个上去出丑。

  罗伯特稳如泰山,他是国王的儿子,也是余下三人中武艺最高的,他若是打定主意最后一个出场,其他人根本不敢提出异议,而恐怕国王内心也有意安排他的私生子压轴。国王最喜爱的侍臣亨利·瓦辛顿爵士只会些三脚猫功夫,他虽然是靠着出洋相讨得国王欢心的,但他刚刚封了男爵,又是个alpha,不想在众人面前输给一个外国的流浪beta剑士。至于霍华德·斯泰林森,他性格好斗,自然懂得怎么挑对手,这种经验和水准都在他之上的人显然不是合适的人选。

  约翰不知什么时候晃到了威廉身边,他不无嘲讽地在威廉耳边说:“这群胆小鬼,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赢不了。”

  “或许你可以主动请缨为英格兰争光。”威廉开玩笑说。

  约翰说:“国王刚刚说了‘alpha小伙子’,这里可没有我出场的份儿,而且术业有专攻,我擅长的是骑术。”

  前方的人仍在推诿不休,威廉也乐得在后面作壁上观。就在这时,莱斯特伯爵的长子乔治说:“为什么不让汉弗莱来试试呢?他初来乍到,我们不知道他的实力,但说不定他也是用剑的好手。”

  乔治的气度一如既往的优雅而得体,国王被他一提醒,又兴致勃勃地说道:“啊,还有这个威廉·汉弗莱,他在欧洲做过雇佣兵,快上来让我们见识一下。”

  在场的所有贵族和下人都齐刷刷地看着他,面前的人为他让出一条通路,他只得缓缓地走到萨莫拉爵士对面,说:“我没有佩剑。”

  萨莫拉爵士说:“您可以用我的。”那位老工匠闻言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把剑递给威廉,它看起来刚刚打磨过,剑刃锋利无比,幽幽地闪着寒光。

  威廉向萨莫拉爵士行了个礼,他很久没有正经比过剑了,做起来十分生疏。萨莫拉爵士回了一个漂亮的剑礼,两人便正式开始比试。萨莫拉爵士只向前探了两步,便闪电般地刺向威廉,威廉立刻举剑格挡,柔软的铁剑弯成一道弧形,化解了对方的攻势,接着威廉一个箭步上前,手中的剑擦着萨莫拉的剑身直刺过去,萨莫拉爵士向后一仰,威廉的剑刃最终停在萨莫拉爵士胸甲前两厘米处。

  威廉收了剑,萨莫拉爵士站直身子笑着评价说:“简单而实用的套路。但我猜您并不擅于此道,再来几个回合您必定落败。不过如果是实战的话,您刚刚已经可以重伤我了。”

  威廉向他道了谢,沉默地回头看向那些观众,众人皆是惊讶的表情,朱利安嗤笑一声,手上却是轻轻鼓起了掌,接着雷吉纳德一边叫好一边把手拍得啪啪响,随后掌声雷动,国王在这种氛围下激动无比,拿过威廉手上的剑就要和萨莫拉爵士过招。

第9章

  “威廉·汉弗莱少爷,来自福斯通?”

  威廉正准备上楼,就被身后一个带着西班牙口音的声音叫住。在这里没什么人会称呼他为少爷,他回头一看,果然是夏维尔·萨莫拉爵士。

  威廉连忙走下楼梯,向萨莫拉爵士行礼说:“谢谢您今天下午手下留情。”

  萨莫拉爵士握住他的手,哈哈大笑说:“你也算是我的学生,学生能赢我,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萨莫拉爵士带他去了哈德克厅仆人吃饭的小厅,像半个主人一样从壁橱里取了一罐果酒,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又请威廉自便。他看着威廉说:“前几天在晚宴上看到你的时候,我几乎不敢认你,虽然相貌看着眼熟,但你说话流利得不像是小威廉·汉弗莱。”

  威廉笑了笑说:“是的,我现在口吃好转了很多。”

  萨莫拉爵士和威廉的父亲是挚友,他曾在威廉家借住过一段时间。萨莫拉爵士凭借战功受封男爵,没过几年却破了产,只得在欧洲四处流浪,靠着参加比武和给贵族做剑术老师过活,如果所到之处恰好发生了战争,他也会用化名去做雇佣兵。他遇到威廉的父亲时正处在一段非常艰难的时期,他已经很久没有获得贵族的青睐,也没碰上奖金丰厚的比武,他辗转到英格兰来,希望在大陆之外碰碰运气。

  那时威廉只有九岁,他不像四岁的弟弟帕特里克一样是个人来疯,也不像十四岁的哥哥乔治一样对骑士有着男孩天然会有的崇拜,当他的父亲向他们介绍萨莫拉爵士时,威廉只是简短地打了个招呼,便沉默地坐在一旁。萨莫拉爵士不久后了解到,汉弗莱家的这个alpha男孩患有严重的口吃,他甚至无法流利地说出自己的名字。

  老汉弗莱曾在一次醉酒后向萨莫拉爵士吐露过心中的纠结,按照法律alpha的继承顺序在beta之前,威廉应该继承头衔和大部分土地,老汉弗莱无意打破传统,只是他时常觉得乔治这样有些可怜,他的beta长子勇敢、忠诚、热衷于武学,有着骑士应有的一切品德——他显然配得上家中的这一份薄产,却仅仅因为不是alpha而无法获得这一切;但若是让大儿子来继承,他又会心疼他的二儿子,一个alpha口吃已经很不幸了,若是再没有地位,那他的未来简直令人不忍想象。

  萨莫拉爵士暗暗观察过威廉,他每天会独自走上一个小时到镇上的牧师那里去矫正口吃,回家后则会教弟弟拼写。老汉弗莱有时会招呼三个儿子去射箭或是练习长矛,威廉从未表现过抵触,也从未表现过热衷,他总是做得比他的哥哥差一点,比他的弟弟好一点,叫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他见到萨莫拉爵士时会行礼致意,但从不主动跟他说话,萨莫拉爵士偶尔问他一些问题,他就会艰难而认真地作答。他的口吃非常严重,每个句子的第一个音都会重复上很多遍,即使刻意放缓语速也无法完整地说完一整句话,他的语法和逻辑倒是非常优秀,远比同龄的孩子要成熟。

  萨莫拉爵士问他说:“威廉,剑术并不需要开口说话,你为什么不来试试呢?”

  威廉说:“我我我、我还有功课要完、完成。”

  萨莫拉爵士说:“那些拉丁文你早就熟记于心了,你只差流利地说出它们,但这件事可急不来。你来试试吧,明天我教完你哥哥之后你就过来,我从头开始教你,把帕特也叫上,那个小家伙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在屋子里学一下午拼写。”

  威廉第二天下午带着弟弟来了,他依旧是那副不抵触也不热衷的样子,萨莫拉爵士只笑而不语。果然,没过几天老汉弗莱便拿出家中珍藏的白葡萄酒,殷勤地给萨莫拉爵士满上一杯又一杯:“老兄,如果不是你,威廉的剑术天赋就要被埋没了!我从来没想过他会那样敏捷、那样有劲!多亏了你,他学得很快,出剑也很轻灵……”

  萨莫拉爵士至今仍记得老汉弗莱发现alpha儿子有武学潜力时那欣喜若狂的样子,他曾经想过,如果老汉弗莱肯花心思培养他,而他又遇上贵人的话,凭他深沉的性格,做一名军队的指挥官再合适不过了。他离开汉弗莱家时,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没有让一个有天赋的alpha被缺陷葬送掉未来,但十几年后再见,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威廉依旧没有走上骑士的道路,反而成了一名医生,他本以为他至少能当个主教。

  萨莫拉爵士问:“我跟你的父亲联系过,他说你去投奔了你的姨父。我以为你早就是伯爵的侍从官了,但看你今天的样子,你显然已经放弃了剑术。”

  威廉说:“您离开之后不久,加雷斯博士(威廉老家的牧师)介绍我去国王学院读书,那里有一位牧师有成、成功矫正口吃的经验,我去了,然后就一路读了下来。”

  萨莫拉爵士说:“我想你的父亲一定有些遗憾。”

  威廉说:“他是个开、开明的父亲,他知道我对打仗没什么兴趣。况且现在乔治已经成长为一名优秀的战、战士了,他是我们全家人的骄傲。

  威廉谈及这些事,不由得想起十几年前的一个夜晚,那天晚上他兴奋得睡不着,他偷听了他的父亲和他的剑术老师的谈话,父亲自他记事以来第一次对他表示出了期望。他走到窗边,听着海潮呼啸而来的声音,想着他终于可以不用再做那“没用的alpha儿子”了,萨莫拉爵士说他有天赋,父亲也表示了赞同,只要他勤加练习,总有一天能比肩他优秀的哥哥。

  然后他就看到了皎洁的月光之下,拼命地挥剑的他的哥哥。一组简单的动作已被他做了上百次,每一次都愈发地优雅而标准,他的衬衫已被汗水湿透,但他却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他的父亲拿着酒瓶坐在马厩之中,一边喝着勾兑过的苦酒一边望着长子。

  威廉立刻就冷静了下来,他被突如其来的赞赏冲昏了头,丝毫没有考虑到父亲和哥哥的处境。他的父亲戎马半生,但并没有赶上什么大的战争加官进爵,家里只有一个从前朝传下来的男爵头衔和百余亩地,今年为了给乔治准备一套体面的盔甲和佩剑,他的母亲多年来第一次没有做新衣裳,这样的家庭该怎么供养得起两个要做骑士的儿子呢。他的哥哥在他幼时被认为是哑巴时,曾经发过誓要照拂弟弟一辈子,迄今为止他一直是个合格的哥哥和继承人,他又怎么能够夺走他的一切呢?

  不久之后威廉就向父母提出,想去离家几十英里之外的国王学院读书,他的父母只当他是想彻底地矫正口吃,便同意他去了,然后这个alpha儿子的人生就彻底地偏离了他们的预想。

  威廉对萨莫拉爵士说:“我哥哥说,您对他说过一句话,‘一等的荣誉是靠战、战功换来的,继承来的永远是第二等’,他说这句话一直激励着他前进。”

  萨莫拉爵士有一丝尴尬,他捋了捋胡子说:“是嘛,但显然靠战功换来的荣誉也容易失去,只有代代相传的才是永恒的——你看看我再看看这个莱斯特伯爵府就知道了。”

  威廉又陪萨莫拉爵士喝了几杯,便告辞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刚走到第三层的回廊,便看见朱利安一个人站在玻璃窗前,显然是在等着他。

  他走到威廉面前拦住他的去路:“你跑到哪里去了?你今天下午的表现令陛下印象深刻,晚上他提及了你很多次。”

  威廉问:“陛下具体说了些什么?”

  朱利安迟疑了一下:“他很好奇你在法国战斗的经历。”

  威廉说:“那、那我不出现就对了,我从未在法国或者任何地方当过雇、雇佣兵,没有办法跟他讲我在法国战斗的经历。”

  朱利安说:“你在赌什么气,国王兴致上来的时候随随便便就会给出一个爵位,这不比应付拉特兰伯爵要好吗?”

  威廉低声说:“或许我也没那么想要一个爵位。”

  朱利安挑眉:“那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为了我可爱的弟弟吗?”

  威廉迎着他刻薄的语气说道:“为什么不呢,或、或许我就是想多看他一眼。”

  朱利安明显有些生气,他的胸脯上下起伏着,罕见地没有立刻回击,抛下一句“非常好”,便转身离开了。

  威廉闷闷地走回房间,约翰一看见他便从床上跳起来说:“威廉,我都不知道你还会那么一下!”他说着做了一个戳刺的动作。

  威廉笑了笑说:“我也就只会那么一下。”

  约翰说:“你看到霍华德脸上的表情了吗,他简直像吃了一只死耗子一样难受,谁知道你连佩剑都没有、靠着临时借来的剑也能一击制胜呢!私生子倒是还像个样子,但跟你比起来也不算什么了。”

  威廉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岔开话题说:“你在国王面前也毫不遮掩对斯泰林森的不待见,这真、真的没问题吗?”

  约翰笑了:“这有什么问题,我看陛下自己也没有多喜欢斯泰林森家的人。”

  威廉说:“但陛下很喜欢罗伯特。”

  “这是两码事。”约翰没做过多的解释,转而问威廉:“明天你会去打猎吗?我现在十分怀疑你之前说你不擅长骑射只是在谦虚。”

  威廉开玩笑说:“我确实不擅长打猎。况且如果我去了的话,林、林间的小路就该太挤了。”

第10章

  国王一行人去莱斯特伯爵的私人林地打猎了,哈德克厅一下子安静了许多,主人们离开之后,房子内的仆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威廉一直走到马厩,才看到一个慢悠悠地刷着马的男仆。

  从马厩往西走是一片巨大的草场,平日会有不少马儿在那里散步或是吃草,但今天它们中的大多数都跟着主人们外出了,草场上只能看见一匹身材矮小的芦毛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