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的金雀花 第13章

作者:senorita621 标签: 近代现代

  “那又怎样,以后不会用了。”

  “我又要说很长一段话了。”威廉缓缓开口,眼角是无奈的笑意,“我母亲,一直不愿意用汉弗莱这个姓氏。直到现在,她的印章都还是莫、莫布雷家的样式,如果落款要写姓氏,她会写伊丽莎白·莫布雷·H。可惜在我的老家,无、无论是佃户还是乡绅,都叫她汉弗莱夫人。”

  朱利安忍不住说:“这难道不是自欺欺人吗?我对普兰塔吉奈这个姓氏就没有什么留恋的,它的荣光落不到我身上,我戴着这个姓氏时却要为它付出许多。”

  一番剖白之后,两人各自看向窗外,像是没准备好捧住一个沉甸甸的心。马车大概又走了两英里路,威廉探身问驾车的托马斯说:“你知道玛洛镇怎么走吗?”

  “知道的,先生。”

  “好,那你先带我们去玛洛,到了之后我再为你指路。”

  朱利安问他说:“你这是要去哪儿。”

  “一个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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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看到一位亲的评论后,我去查了一下资料,终于确定了威廉家的情况。威廉家的设定是家道中落的小贵族,姓氏可以追溯到前朝的一位男爵(征服者威廉封了很多男爵,在十四世纪前英国只有伯爵和男爵两种爵位,所以这个男爵还是有含金量的),但是到了威廉的父亲这里,老汉弗莱只是一个手下有个位数骑士的从男爵。由于我对农业认知上的匮乏(非常羞愧),我一开始设定威廉家只有几百英亩土地,但昨晚经过多方查证,威廉家的土地数量应该是6000英亩左右这个级别,约24平方千米,一个村子的大小。如果经营的好,是可以非常富裕的。但是威廉的父亲一方面乐善好施,一方面有很看重骑士的义务,经常参加战争,这是非常花钱的,而威廉的母亲是伯爵的孙女,即使嫁给了威廉的父亲,依然尽可能地过着奢侈的生活,然后威廉的父亲哥哥和母亲显然是没有什么经营头脑的,所以哪怕威廉家土地收入不少,减去支出也显得拮据了。

  再说剧情上的问题,既然威廉家有几千亩土地,为什么不能三个儿子都分一点呢。原因就是在中世纪,农业产出是很低下的,而一个骑士所需的铠甲战马武器随从又非常花钱,像威廉家这种经营不善的家庭,如果其他儿子分走一点,那剩下的田地就养不起一个男爵(下辖若干骑士)了。所以威廉想成全自己的哥哥,只能放弃土地另寻出路。

  当然这些也是我基于一些资料,为了剧情需要编的,中世纪肯定有男爵的几个儿子都是骑士的情况。总之就是威廉的穷只是相对的,家里有上千亩土地,再怎么样也是百分之一的富人了。

第23章

  马车一路向西,走了差不多三个小时,来到了矮山环绕的小镇玛洛,威廉走出轿厢,坐到托马斯旁边,指挥着他向林中驶去。林中只有这一条窄马路,所幸路况尚可,马儿不急不徐地跑着,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个修道院门口。

  这个修道院坐落在密林之中,没有修建高大的围墙,几栋石制的建筑以一种乏味的布局在空地上排开,院内的菜畦上长着绿油油的蔬菜,圈养家禽的围栏也整整齐齐,略微懂得修道院运作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个修道院被管理得很好。

  威廉带着朱利安走入院内,拦住最近的一个修士问:“请问院长办公室在哪里?”

  这个小修士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八成是修道院捡来的弃婴,从小在这院中长大,他看见这两位陌生人衣着华丽,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这时一位年纪稍长的修士朝这边走来,他便一溜烟地跑走了。

  年长的修士见来客是威廉,身后还跟着一位omega,眼神稍稍有些吃惊,但他随即微笑着说:“院长阁下在教堂里,你直接去就好了。”

  “谢谢你,菲利普。”威廉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朱利安跟着威廉向院后的教堂走去,边走边低声问道:“你认识他?”

  “我跟他同住过几年。”

  “在国王学院的时候?”

  “你很了解我。”

  “都是你自己跟朱诺说的,他再告诉了我。”

  威廉听到这句话,停下脚步对朱利安说:“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机会互相了解。”

  这座修道院的教堂远离其他建筑,高大的树冠将其尖顶遮住,从外面看完全没有宏伟神圣之感,他们到时太阳尚未西落,但教堂内几乎透不进光,墙壁上的圣母像显得十分阴森。威廉似乎十分习惯这一切,步履丝毫没有放慢,朱利安几乎有些跟不上他。他走到祭台后的忏悔室旁,大不敬地敲了敲木制的侧壁。

  “哪里来的臭小子……”忏悔室里传来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接着又是一阵响动,属于神父那一侧的木门被推开,一个上了年纪的大个子紫袍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威廉低下身子去亲他的手,恭敬地喊道:“主教阁下。”

  这位紫衣主教却不买账,抽开手说:“我当是谁,原来是小威廉·结巴·汉弗莱。”

  “让我瞧瞧你带什么人来了……”主教看向威廉身后的人,突然间表情变得十分微妙,收回话头又骂威廉说:“少跟我在这假惺惺的,你小子从小就擅长装模做样。”

  朱利安站在旁边不发一语,也丝毫没有向紫衣主教行礼的意思。他并非不认识这位主教,恰恰相反,他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认出他了,这位主教是当年陪同他前往阿奎丹的使团中的一员,名叫约翰·班布里奇。他身材高大,谈吐幽默,岁月为他年轻时端正的长相平添了一分深邃,虽然年华不再,却仍是使团中最吃得开的一位。

  “班布里奇,我希望你能为我主持婚礼。”威廉并没有注意到班布里奇主教和朱利安之间的异样,开门见山地对主教说。

  “哈!”班布里奇主教晒了一声,“你当初禁受不住世俗的诱惑,辜负了我的栽培,现在还好意思让我为你主婚。”

  班布里奇指导威廉矫正口吃,并推荐他去凯斯学院上大学,对他确实有栽培之恩,但若说他一定希望威廉从事神职,那倒也未必,这种说法更像是他多年来见到威廉时的固定节目。威廉顺着他的话说:“正是因为您一手栽、栽培了我,所以才请您为我主婚。”

  “你先给我介绍一下你的妻子罢。”主教说。

  “你在过、过去跟贵族老爷们来往得十分频繁,想必是知道他的。这位是莱斯特伯爵的儿子,朱利安。”

  班布里奇怪笑一声:“我认识他的时间恐怕比你还长。”

  这位曾经的御前红人不知道威廉和朱利安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却清楚地知道朱利安十六岁那年在阿奎丹做了什么。他在刚接到护送这位omega出嫁的差事时内心对他是有些怜惜的,国王要把他嫁给年纪是他的三倍还多的盟友,他的父亲不闻不问,他的兄长喜闻乐见,只有他的弟弟徒劳地哭到出发的那天早上。他在路上一直表现得像个忧郁而逆来顺受的omega,直到阿奎丹公爵突然去世,他才幽幽地吐出剧毒的信子。

  班布里奇主教至今对那几个月印象深刻。经验丰富的使臣们面对公爵突入其来的死讯全都乱了阵脚,还未等他们理清情况,漂亮的小omega就把他们叫去,以一种恳求却又不容置喙的态度给他们安排任务。他当时年纪尚小,却似乎已经有了传说中omega特有的蛊惑人心的魔力。班布里奇被派去打点罗马教廷,等他回来时,阿奎丹公爵的第三子公开地称呼他为母亲,几名阿奎丹的重臣也明里暗里成了他的鹰犬。

  他曾经的爱徒虽然也胆识过人,但是面对这个omega,班布里奇总觉得凶多吉少。有句谚语说,丧偶对于妇人来说是一次新生,他担心他的学生成了美丽妻子获得新生的祭品。

  尽管如此,紫衣主教并不想得罪朱利安,他接着对威廉说:“你从意大利回来不到一年,就能勾搭上王族,看来你这张脸依旧好用。我没猜错的话,你对这位未婚妻的了解仅限于他有多少钱吧,这种婚姻是不会得到上帝的认可的。”

  朱利安轻笑道:“汉弗莱怎么可能知道我有多少钱。”

  “不,大人,您不知道他。”班布里奇说,“这小子不需要知道你有多少钱,他只需要知道你有钱就行。每次有寡妇到访,我都让他负责接待,单是那些女人捐的钱就够盖一座新的祈祷室,如果前一天是他站在修道院门口发放米汤,第二天农妇们交什一税都会比之前积极。”

  饶是朱利安再不想在班布里奇面前流露出任何情绪,听到这番话也忍不住看了威廉一眼。威廉一副坦然的样子,丝毫不介意他在教会学校的过往被添油加醋地说出来,他脸上无所谓的笑容在朱利安眼里成了得意,朱利安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有立即质问他。

  威廉说:“这不正、正是您看重我的原因吗——能为教会增加产业。”

  “是的,所以你最好的去处就是教会。做个有操守的牧羊人,公平地将主的旨意传给每一只寻求指引的母羊。”班布里奇连珠炮似的抢白他说,“而不是随意地将一个omega拖入婚姻的枷锁,这样等待你的只有炼狱。”

  “班布里奇。”威廉语速缓慢地说,“这件事无论是他还是我都不是随意决定的,你只需要为我们主持婚礼,即使日后他或者我因此感到十分痛苦,你也无需为承认了一桩错误的婚姻而感到罪恶。”

  班布里奇主教冷哼一声,说:“好的,那你们现在就是合法夫妻了,这场婚礼是公开的,因为这破修道院在穷乡僻壤所以没人参加,你们可以走了,如果有人质疑你们的婚姻,就让他来这儿找老班布里奇。”

  朱利安转身就想离开,威廉拉住他,对已经有些不耐烦的紫衣主教说:“我想还是有正式的仪式比较好。”

  班布里奇主教没有再挖苦威廉,他拿上器皿,大步流星地朝教堂门口走去。威廉在黑暗中牵起朱利安的手,边带着他向外走边说:“站在门前的空地上可以看见西侧的河、河谷,现在会有非常漂亮的日落。”

  朱利安小声地回复他,语气里带着怒意:“我长了眼睛,结巴。”

  于是在这座山腰上的小教堂的门口,一位教士为他眼中不合适的新人主持了婚礼。但即使是这位教士,也必须承认这二人站在一起是十分相衬的,夕阳的余晖落在omega身上,成了他金色的头纱,让他看起来既庄重又柔美,站在他身边的相貌出众的alpha也因日落时分的光影显得分外柔情。

  在返程的马车上,威廉主动跟朱利安解释说:“班布里奇自从竞争红衣主教失败了,就总是这样疯疯癫癫的,实、实际上他的神学造诣非常深厚,教区管理也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

  朱利安说:“没什么,我介意的不是他的态度。”他真正介意的是他所不了解的威廉的过往,但在刚刚那场婚礼之后,似乎又不是很适合提了。

  他正兀自纠结着,威廉突然握住他的手,说:“我们正式结婚了,朱利安,虽然没有其他人在场,但我们公开地、合法地结婚了。”

  朱利安自然知道其中的意义,他内心的感触或许并不比威廉少,但面上却像不想输了阵仗一样,冷冷嘲道:“如果今天是正式结婚,那么之前在北境的是什么?”

  “是私通。”威廉微笑着流利回答,随即理所当然地吻住了他的新婚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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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再洞房一次嘿嘿

第24章

  深冬时节,雷吉纳德从前线回来,朱诺便如约同他完婚。婚礼那天威廉并没有到场,他在他和朱利安位于史密斯菲尔德的新房中,等着仆人把两人的物品搬运过来。威廉自己的东西不多,除了日常的衣物之外只有一些书籍,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朱利安的东西也不多,一辆马车便全运了过来。

  “就这些吗?”威廉叫住正在整理东西的洛蒂,问她说。

  “是的,汉弗莱先生。朱利安少爷说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做新的就好。”

  同他们一起搬进这个宅子里的还有朱利安带来的几个仆人。他们商量这件事时,朱利安说:“你放心,只带你认识的几个过来,这里哪里住得下许多下人。”最后背着小包袱来的只有洛蒂、妮可拉和托马斯,外加一位厨娘和一个帮工,前房主雇来守门的那位老仆也被留了下来,因为实在没有什么一定要赶他走的理由。

  威廉看着他们在房子里忙碌,心想双胞胎在王都的府邸里不知道有多少名仆人,哈德克厅至少有上百名,王都府邸应该要少一些,但也不会少到只有个位数。

  “有四十多名。”妮可拉在他身旁几米远处说,威廉这才意识到他把那个问题问出了声。“但是大部分人都只是在打理宅子,朱诺少爷和朱利安少爷不喜欢太多人在跟前伺候。”妮可拉补充说。

  “那希望你的主人能在这里住得舒心。”威廉对她说。

  傍晚朱利安到了,威廉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去门口迎他。他今天穿着一袭深色的裙装,裙摆上有用金银色丝线绣成的象征着普兰塔吉奈家族的鸢尾花,他戴着头冠、项链和耳环全套珠宝,虽然样式很简洁,但一眼就能看出价值连城。威廉从未见过朱利安打扮得如此正式,疑心他这样简直能抢过新娘子的风头。

  威廉问他说:“婚礼怎么样?”

  “婚礼很好,朱诺非常美,你根本想象不到。”他的语气无缘无故的不友善,威廉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他进门时分明眼眶红红的,面色也有些苍白,显然是因为弟弟出嫁哭过了。威廉本意是想安慰他几句的。

  理性告诉威廉他应该谦让这个像刺猬一样的omega,但他同样无缘无故地不想这么做。他反唇相讥道:“不,我能想象得到,看着你的脸,总能想象到几分。”

  这句话一说完,他的小刺猬不出意外地气鼓鼓地迈着小步子上楼了。威廉在楼下静静地等了一会儿,也跟着上了楼去。他推开卧室的房门,只见朱利安已经换下了那条华丽的裙子,身上只着一条乳白色的衬裙,坐在梳妆台前,洛蒂站在他的身后小心翼翼地为他解开编着的发髻。

  威廉一言不发地站在门口,朱利安也假装没看见他。洛蒂悄悄打量着她的两位主人,先对威廉说:“汉弗莱先生,朱利安少爷说他有些累了,今天不吃晚饭了。”她一边替朱利安梳头,一边又对朱利安说:“汉弗莱先生说他每到周日会禁食,他今天只在中午吃了一点面包和青豆。”

  “那他可真是适合做一个修士。”朱利安冷冷说道。

  想缓和气氛的小女仆被吓得噤了声,又听到朱利安问她:“今天厨房有按时准备食物吗?”

  洛蒂战战兢兢地说:“汉弗莱先生一早告诉我们他今天禁食,中午您又不在……晚上有提前准备点心等您回来。”

  “我带你们来这边,不是让你们成天好吃懒做的。”

  威廉见他迁怒于下人,莫名觉得他任性的样子有点可爱,忍不住嘴角一勾,对洛蒂说:“洛蒂,好孩子,先去休息吧,今晚没有你的事了。”

  梳妆台边的主仆二人听到这句话刷得一下脸红了,洛蒂飞快地逃出了房间,丝毫没顾上礼仪规矩,她的主人则低头把玩起刚散开来的头发。

  威廉走到朱利安身边,跪下来以恳求的语气对他说:“今天是我们共同生活的第一天,您就不能对我友、友善一点吗?”

  “我对你很好的,我一直对你很好。我还没有嫁给你就替你做衣服,我还为你准备马匹……”朱利安说道这里低下了头,声音也有些颤抖,“是不是因为我们长着同一张脸,你就只记得一个人对你好。”

  这句话中的每个字都像刺一样划过他的喉咙,他无法接受他竟然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好像在埋怨朱诺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爱恋与回忆。今天是朱诺出嫁的日子,他本不应该对朱诺产生除了祝福和不舍以外的任何想法。

  但是他没有办法。他回到了他和丈夫共同选定的新房,他的丈夫出来迎他,第一句话却问起了弟弟的婚礼,丈夫虽然拒绝了弟弟的邀请,但心中总归是想看他穿着嫁衣的样子吧,哪怕新郎不是他,朱利安这么想着。

  朱诺对他永远是赤忱而磊落的,他又怎么能故意藏起他的美,让别人不爱他呢?于是他说:“朱诺今天穿着白色的礼服,上面缀着很多珍珠,他没有戴头冠,而是戴着一个白蔷薇花环……”他语无伦次地描述着弟弟的样子,说着说着心中不可名状的嫉妒便被骨肉分离的悲伤所取代,他轻声地说:“这是第一件他有而我没有的衣服,之前他所有的衣服,我都有一件样式相近的。”

  “朱利安,我们去床上好吗?”威廉突兀地打断道,然后不由分说地将朱利安抱起来向床边走去。

  他似乎根本不在意朱利安混乱的情绪,朱利安在他的怀里渐渐不安了起来,他死死地抓住威廉衬衣的领口说:“如果今天我和朱诺互换一下,我跟着雷吉纳德去他的领地,朱诺来这里,雷吉纳德那个白痴恐怕到第二天早上都发现不了,而你就能得偿所愿了。”

  威廉把他轻轻地放在床上,表情略有些无奈地说:“你在说什么呢,我有哪一次认错过你们吗?如、如果我一开门见到的是你弟弟,我会直接骑上马去追斯泰林森的马车,不可能让你在其他alpha那里过、过夜。”

  他们躺在床上相拥在一起,朱利安的情绪慢慢安定了下来,开始为之前的失态感到难为情,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威廉,说:“你去换身衣服,不要像个下等人一样穿着外衣上床。”

  威廉从善入流,过了一会儿换了身睡衣回来,朱利安望着他说:“该给你做一身新的睡衣了,你身上这件会把我的皮肤磨红的。”

  “谢谢,你对我真好。”

  朱利安恼道:“你不要打趣我。”

  “我都记得的,朱利安。”威廉认真地说。他的长相分外俊美,一旦认真起来便显得深情,朱利安突然有些恍惚,那些纠结的心思好像枯萎的藤曼一样,一瞬间被烧成了灰烬。他拽着那件他瞧不上的亚麻衣裳,凑近了贴住威廉的嘴唇。

  威廉由他贴了一会儿,退了半分说:“今晚您允许我标记您吗?”

  “您现在答应了,之后再怎么挣扎,或者哭泣,我都不会像在北境时那样停下来。”

  他这番话说得极慢,像是在刻意为朱利安留出思考的时间,然而朱利安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他将头埋进威廉的胸膛,密密地点头,仿佛是一只讨要爱抚的猫儿。

  威廉得到了他的应允,没有丝毫迟疑便夺去了他的嘴唇,他吻得很柔情,很耐心,一边吻一边抚摸着朱利安的脊背,解开他衬裙系带最下面的蝴蝶结。朱利安的背部露出了大片肌肤,但他却不觉得冷,只觉得每一处与alpha相贴的地方都热到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