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有恃无恐的下场 第76章

作者:匪鱼非鱼 标签: 近代现代

  回程的时候是林知开车,等红绿灯的空隙说:“想不想吃甜的?”

  “嗯?”

  “听人说伤心的时候吃甜的会高兴点。”

  徐颂年:“你从哪里听来的谬论,况且我也不是很伤心,只是感慨人死如灯灭,生前再怎么风光结局都一样。”

  林知本来就不擅长安慰人,被徐颂年笑话了,有些气恼:“你这人怎么老是这样,不知好歹。”

  “云姨的孙子来上京了,今天请假,想吃什么?”

  绿灯亮起,林知踩下油门,往别墅开去,用余光扫向徐颂年的脸,“你做饭吗?”

  “不做。”

  林知哼了一声,“那有什么好问的,去餐厅随便点。”

  “让厨子来家里做,省得来回跑了。”

  “你出钱你说了算。”

  徐颂年生活讲究,就是两个人吃饭,都邀请五星级大厨来别墅做晚餐,中西结合,每样菜式的份量都少,琳琅满目摆满了餐桌。

  厨子走了,林知从酒柜翻了一瓶红酒,光吃菜不吃饭,花费一个小时填饱肚子。

  晚上躺在主卧的床上,林知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忽然一束烟花炸响,璀璨的火星散向四周,片刻的美丽之后是无尽黑暗。咻咻地烟花声持续了十多分钟,徐颂年从浴室出来,见林知呆呆的看着窗外,把头发上的毛巾一扔,靠近对方。

  “在医院的时候,他要我放过周传影,我答应了。”

  周传影这个名字是林知一生的阴影,他没骨头似的歪倒在徐颂年腿上,盯着人的下巴,半晌才说:“你们有血缘关系,我要是说不行你会听我的吗?”

  “会参考你的意见,但是现在已经晚了。”

  “那你说个屁。”

  “只是告诉你,”徐颂年笑了一声,抓住林知要锤他的手腕,“三脚猫功夫,还总想打我,谁给你的勇气?”

  “梁静茹。”

  林知哎嘿一声挣脱徐颂年的控制,把人摁在被褥里,用屁股压住对方的腰身,灵光一闪,道:“我好像知道我妈为什么不同意我俩在一起了。”

  林知思维跳跃,眼睛炯炯有神,趁机偷袭徐颂年的胸肌,语气得意:“我妈用心脏病要挟之前问过我一个问题,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

  “你猜一下。”

  “不猜。”

  林知啪的一声甩在徐颂年胸口,没好气说:“我妈问‘你是在上面还是下面’,所以她不同意的源头是因为她亲手养大的儿子被另一个男人压了,如果你能让我在上面,说不定我妈就同意了。”

  “嗯……”

  “你这是什么表情,觉得我说不得对吗?”

  徐颂年就要张嘴,被林知用手捂住。青年压在他身上,眉眼生动,凶道:“不准说,你一定吐不出好话。”

  徐颂年保持被镇压的姿势不动,直到林知胆大包天的问:“为了讨好你未来丈母娘,今晚能让我睡你吗?”

  “你可以试试看。”

  试试看就是默认,默认就是准许,准许就是喜欢,林知理清楚其中的关窍,如打鸡血去脱徐颂年的衣服。他惦记徐颂年的屁股很久了,觉得徐颂年这样的脸,这样的身材不被他睡一次,简直暴殄天物。

  都是男人,凭什么徐颂年一直在上面!

  林知正亲着,还没来得及干其他,就被徐颂年抬腰一掀,直接摔在了床上。他恼羞成怒,痛斥:“答应我让我在上面了,你怎么能反悔?!”

  “我没答应,都是你在臆想,知知居然有这种想法,看来平日教训的还不够,今晚继续。”

  忙碌中,电话忽然响了,徐颂年撸起汗湿的头发,非常不悦。

  陈念平稳的声音传来:“大少爷,老爷去世了。”

  周镜海作为上京的名人,葬礼上各行业大佬齐聚,就算有不能来的,也都送了花圈。

  林知一身黑色西装跟在徐颂年身后进入灵堂,上了三炷香。

  白布高挂,黑白遗像正对着门口,周镜海精神矍铄的眼睛看过每一个进入灵堂的人。徐颂年胸口别了一朵白花,站在周家众人最前头,和每一个前来上香的打招呼。

  “周老爷子是我见过最讲义气的人,当初要不是没有他,我公司早就倒闭了,没想到走在我前头,节哀。”

  “多谢关心。”

  “逝者已走,周家的重担就落在你头上,不要伤心过度。”

  “我会的。”

  “徐颂年!”

  灵堂门口,一个人忽然闯了进来,直接扑向徐颂年,被保镖摁在地上。

  前来悼念的人看清是谁,顿时退避三舍,看徐颂年怎么处理。

  周传影成了丧家之犬,刚重获自由就来找徐颂年,在灵堂发难。他睁着满是血丝的眼,声音恶毒:“你也配给父亲祭拜?带着一个男人来他老人家的灵堂,就不怕父亲从棺材里面跳出来骂你不孝?!”

  “二叔疯了,把他带下去。”

  “是,大少爷。”

  周传影还想闹,被保镖捂住嘴,拖出灵堂。

  徐颂年环视一圈,彬彬有礼,“家丑外扬,让各位看笑话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们都懂。”

  “你二叔他是悲伤过度,颂年你作为小辈可得好好给他治。”

  “会的。”

  一场闹剧轻而易举化解,林知看着这一切,可算明白这帮人视而不见装傻充愣的功夫了。

  周传达站在徐颂年身边,在一片祥和的声音中格格不入,“赵叔,我二哥可是您看着长大的,前段时间你们还谈合作,怎么……”

  “传达你也糊涂了,我和周家来往多年,做生意也是和周家做。”

  “徐颂年!”墙倒众人推,周传达怒了,指着徐颂年的鼻子大声道:“其他人怕你,我可不怕,你等着……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唔……”

  保镖都不需要徐颂年的指挥,在陈念的眼色下,依葫芦画瓢直接把周传达抬走。

  灵堂上,徐颂年的声音格外清晰,“十二月二十五,是老太爷下葬的日子,还请诸位赏脸参加。”

  众人纷纷附和:“一定来。”

第82章 他是我的伴侣

  十二月二十五,上京下起了小雨,雾蒙蒙的天空盖在陵园上方。

  山脚下停了一排黑色汽车,每人拿着一束菊花放在刚立好的墓碑前。“先祖父周镜海之墓”几个大字刺入人眼,立碑人是徐颂年。

  徐颂年站在最前头,右手边站着林知,两人共撑一把伞,身后则是周家一大家子,仪容肃穆、西装大衣整齐,宾客放下花一一下山,看着几步远处守着的几排保镖,不禁想等周家这个流落在外的长孙接管了家业,只怕会比周镜海更加狠辣难对付。

  周传影、周传达两兄弟被保镖看着,老实参加完葬礼后送回老宅,等观礼的宾客一走,陵园顿时安静,只剩下周家本家人。

  细雨随风刮来,将黑压压的伞盖吹得摇晃,徐颂年黑色大衣沾了透白细碎的雨珠,就连鬓角头顶也没有避免,声音冰冷:“你们都回去吧。”

  听到徐颂年发话,其他人才松口气,周锦菡两兄妹关切徐颂年几句,就跟着车队离开了。

  林知握住徐颂年的手,小声说:“你要是伤心可以哭出来,我不会笑话你。”

  “哭不出来。”

  林知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了,笨拙的用双手裹住徐颂年的手背,试图用掌心的温热将对方冰凉的肌肤焐热。

  徐颂年从目光从墓碑上挪开,反握住林知的手。

  林知抬头看他。

  “我父母的骨灰也葬在这里,我带你去看看。”

  “好。”

  徐颂年抬脚朝山上走,保镖要跟上被他制止了。徐绒本来埋在姚州市的陵园,后来徐颂年回了周家,想起他跟父亲的感情,还是把骨灰迁到了上京,夫妻合葬。

  双人墓前,徐绒黑白的容颜很漂亮,紧挨着一个同样英俊的男子,夫妻两人眼含笑意,看着徐颂年和林知。

  徐颂年放下白色雏菊,掏出手帕擦拭墓碑上的雨水,说:“爸、妈,我带我伴侣过来看你们了。”

  林知也跟着喊了一声爸妈。

  徐颂年说:“妈,你一定奇怪我怎么带了个男人过来见你。十岁的时候,你问我喜欢什么样的人?我说我喜欢跟你一样温柔的女生,最好是学艺术、知书达理,能跟我一起探讨人生哲理的知识分子,有没有钱无所谓,最关键是要懂我。”

  林知没想到还能在陵园听到徐颂年回忆过去,提起他少年时对另一半的幻想。林知比对了徐颂年的要求,温柔、学艺术、知书达理、探讨人生这四个要求,林知没一个沾边。

  他暴躁、喜欢骂人、看见马克思莎士比亚这类人写的书籍就想睡觉,跟徐颂年吵架永远吵不赢。

  “那时候太年轻了,等上了高中才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你曾说过,你跟父亲是自由恋爱,希望我也找一个喜欢的。如今,我把他带过来了,虽然是个男人,但你们思想开放,想必会接受。”

  林知偷偷的说:“不接受也说不出来啊。”

  徐颂年瞥了林知一眼,“不接受也没办法,我这辈子就你了。”

  雨停了,云层移动露出微薄的阳光,徐颂年收伞,和林知走出陵园。

  回程的路上,徐颂年接到了郑心的电话,送林知回到别墅便去了公司。

  周镜海一死,徐颂年成了接管家业的人,按理是要搬回老宅住。和林知抱着相同疑问的人不少,陈念就是其中一个,下午敲开了别墅的门。

  这是陈念第一次登门拜访,林知有点惊讶:“陈管家来是找徐颂年吗?他去公司了。”

  “大少爷既然不在,跟您说也是一样,麻烦你问问,老宅如今空着,他要不要搬进来。”

  “嗯,我会转告的。”

  “多谢林少爷。”

  陈念走了,林知关上大门,心想徐颂年要是搬走他也得跟着走,但在别墅住了快一年,林知对这里有感情,不是很想搬。

  菠萝瞪着黑溜溜的眼睛纯洁无辜,用尾巴骚扰林知,然后把狗盆叼了过来。

  “你就知道吃,一天到晚的吃。”林知一边教训一边放狗粮进盆里。

  萨摩耶大张着嘴,疯狂炫饭。

  林知为了参加周镜海的葬礼特意把今天的行程挪开,傍晚的时候发消息给徐颂年,问他回不回别墅吃完饭,得到的回答意料之中,徐颂年不回来吃饭,还说要很晚,让他不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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