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有恃无恐的下场 第17章

作者:匪鱼非鱼 标签: 近代现代

  他艰难的吞着口水,语气哆嗦:“哥,哥咱们能慢点不?”

  徐颂年冷眼瞥来,非常平静:“不能。”

  男生不再说话,下一个弯拐完,就见前方是孟清的座驾。这是一条双向跑道,高速度让布加迪闪电般逼近,几乎要撞到帕加尼的车尾。然而下一秒,布加迪就鬼魅般的绕开,沿着内侧山路挤向前方,从视觉中看,车身近乎挨着山壁,让人毫不怀疑要磨出火星。

  孟清看着徐颂年狂野的开法,吐槽道:“要是刮坏了非得让他赔。”

  山道上,没人有徐颂年的胆子和技术,但孟清也不是吃素的,在国外那些年,没少跟人玩刺激项目,仍以几秒落后徐颂年。

  布加迪冲向终点,那是一个巨大的山顶平台。徐颂年打死方向盘,黑色汽车一百八十度转弯,直接调转车头停下。

  男孩连滚带爬的下了车,趴在地上开始吐。

  孟清从车上下来,看着徐颂年靠在车边吸烟,说:“瞧你把人吓的。”

  “……不……不关哥的事。”男孩口齿不清的说,还没说完又开始吐。

  孟清也不管他了,手肘推了推徐颂年的胳膊:“打火机给我。”

  吞云吐雾了一会,孟清灭掉烟,长长吁了一口气。

  天色已经暗淡,晚霞织锦似的缀在天边,燥热的风吹起徐颂年的头发。就在这时,手机发出信息的通知声。

  徐颂年滑动屏幕,看见了周锦菡的微信消息。

  孟清离得近,瞥见了“周锦菡”三个字,说:“周锦菡没能力挑起家业,又不想周镜海死后落到她二叔、三叔手里,只能寄希望于你这个长孙。毕竟你们都是周镜海的孙子,你掌权,她的生活才能一如既往的奢侈挥霍。”

  “你知道的挺多。”

  “没办法,谁让你不在上京,她找过我几次,目的昭然若揭。我找人调查了林廷峰,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嗯。”

  “林氏集团是典型的家族企业,林廷峰又是个念旧的人,不然也不会在重要岗位放了那么多亲属朋友。你的经营理念跟他不和,迟早要闹翻,还不如现在就回周家,并购重组是你擅长的领域,奥克集团是欧洲的老牌车企,他们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下坡路,被人收购是早晚的事,不是周家也能是其他公司。周家派去的人还没啃下这块硬骨头,或许你可以一试。”

  “你对我回周家很关注。”

  “那当然,”孟清毫不避讳的剖露想法,“你要是成功了,我也能获利。”

  “再等等。”

第19章 嫌隙

  林廷峰的不满意料之中,总裁办公室内两人相对而坐。

  林廷峰手边摆着茶,说:“看在我的面子上,给孙庆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你的意思是?”

  “供应链总监的职位确实不适合再做,但也不至于赶出公司。”

  “我已经让人事部拟好通知了,会上也通报了 ,不能朝令夕改。”

  林廷峰罕见的沉脸:“颂年,这种大事你做决定之前需要问过我的意见。”

  “收受贿赂,至公司利益于不顾,这样的人我可不敢用。”

  孙庆这事办的确实让林廷峰恼火,但对方特地跑到他家认错,态度诚恳,而且要不是孙庆,十多年前林廷峰被竞争对手追杀,早就死在刀下了,是孙庆拼死挡住,为此肚子上还挨了一刀 。他对孙庆有愧疚,便想着在钱财上弥补。

  牵涉人情,便是林廷峰也不能免俗,他看着徐颂年铁石心肠的模样,又想起徐绒,那个死去很久的朋友。林氏能有今天,离不开徐绒的遗产。

  即使徐颂年不说,林廷峰也相信这么多年,对方一定看出了什么。这也是林廷峰对徐颂年有愧的地方。他给了徐颂年总经理的职位,这把刀锋利尖锐,为林氏开辟业务的同时,也给林廷峰招惹了麻烦。

  林廷峰生出一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半晌,他权衡出结果,说:“孙庆的事先按你说的办。还有另外一件事,老李跟我说,你不肯批郊区那块地建筑公司的合同。”

  “嗯。”

  “公司是大家一起打拼起来的,水至清则无鱼。”

  “我明白了 。”徐颂年拔掉笔帽,当着林廷峰的面把合同签了,然后丢给他。

  林廷峰笑道:“这样才对嘛,年轻人不要太固执,得变通。”

  “还有事?”

  “怎么没看到知知?”

  “旷工了。”

  “这小兔崽子。”林廷峰脸色顿时不好,“他多久没来了?”

  徐颂年:“有一周了。”

  “颂年,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一定要跟我说,我来教训他。”

  徐颂年敷衍的“嗯”了句,打发林廷峰离开 。

  南面的一座海岛,林知正穿着花裤衩躺在沙滩椅上晒太阳,旁边稀稀散散的人群。他端着果汁,将吸管叼在嘴里,忽然听见桌面上手机的震动。

  两天前,林知被赵京来撺掇着来海边度假,他自己的卡停了,用的是宋澄的卡,任何消费信息都会被宋澄知道。林知怕他妈发怒,不想来,但赵京来早有准备,机票酒店全定好了,就等着林知赏脸。

  两个大老爷们海岛度假怎么看怎么别扭,林知心存疑虑,赵京来牙一咬,愣是喊了几个朋友,有男有女。林知的顾虑被打消,白天补觉,晚上参加派对,玩得不亦乐乎。

  林知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心虚的接起:“爸。”

  “你在哪?”

  林知死鸭子嘴硬:“出差。”

  林廷峰:“你出的哪门子差?今天我去公司,问了徐颂年,他说你已经旷工一周了!”

  又是徐颂年在告状,林知暗骂一声,尽力找补:“我生病了,医生说要静养不能劳累,我怕你们担心,就没告诉你们。爸,我错了,你别生气了,要是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得。”

  一听林知生病,林廷峰心都提起来了:“好好的怎么就病了,告诉我地址,我跟你妈妈过去看你。”

  “小病,已经好了,我明天就去……”

  “不对!”林廷峰骤然打断林知的谎话,气急败坏:“我怎么听你那边有海浪声,你是不是出去玩了?”

  “没有的事。”

  “打开摄像头。”

  “喂……喂,爸?我这边信号不好,先挂了啊。”

  林知果断挂断电话,将林廷峰的咆哮隔断。他头疼的躺回椅子里 ,像一只乌龟缩在壳里,不想面对现实的麻烦。

  “干嘛呢?”一只手忽然搭在林知肩膀上。

  林知松散的睁眼,看见赵京来放大的面庞,无语道:“晒太阳看不见?”

  “别晒黑了。”

  赵京来兀自坐在林知身边,手臂往对方脖子上架,嬉皮笑脸:“你爸给你打电话了?”

  “你怎么知道?”

  “猜的。我听说徐颂年跟董事会的人起冲突了,他这个总裁的位置坐不坐得稳另说。等徐颂年滚蛋,你就是公司说一不二的人,可别忘记兄弟今天的功劳。”

  林知疑惑的望着他:“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不会在公司安插眼线了吧?而且你有什么功劳?”

  林知三连追问,赵京来心里翻了个白眼,骂林知喂不熟的白眼狼,嘴上却哄着:“哪能啊,就是我朋友他爸爸在你们公司,道听途说的。知知你如今吃我的花我的,以后发达了回报一下我怎么了。”

  理是这个理,林知找不出赵京来的破绽,但总觉得怪怪的。他推开赵京来靠近的脑袋,把手也打下去,“热,别靠我这么近。”

  “知知,你喷的什么香水啊?真好闻。”

  林知嫌弃的站起身:“大男人香什么香,恶不恶心。”

  赵京来深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跟在林知屁股后面回酒店,他越看林知越喜欢,尤其是那股傲娇瞧不起人的劲,光想着压在床上就热血沸腾。他怕林知回去,找人陪打游戏和玩牌。

  林知技术菜,运气也不好,玩牌哪比得过赵京来这个赌场上的常客。林知没钱,赵京来就借钱给他,时不时言语刺激两下,又有人在旁边附和,林知气性上来,慢慢觉出瘾来,也不要赵京来挽留了,跟他们赌了两天。赌的时候没感觉,等手上的筹码都输光了,林知才开始心慌。

  他从前虽然爱玩,但从不沾赌,这几天也不知怎么的,稀里糊涂就陷进去了。林廷峰在钱上从不苛待林知,但要是让他知道林知赌博,非得打断他的手不可。

  赵京来把欠条拿出来,在林知眼前晃了一下。

  林知下意识去抓,赵京来又马上避开。

  “你想干什么?”林知还没蠢到家,可算领悟了赵京来的手段,但赌桌是他自己上的,钱也是他自己输的,欠条上的字更是他写的。林知就是想发难,也师出无名。

  他忽然后悔来海岛,在林廷峰打第一个电话的时候,就应该马上飞回姚州市,而不是继续留在赵京来身边。

  “知知别担心,我们是什么关系,怎么会让你还钱呢。”

  “那你把欠条给我。”

  赵京来摇头,把“两千万”折好塞进裤兜,“只要我们还是好兄弟,这钱就不会让你还。”

  两千万对林家来说不算多,但林知不想让林廷峰和宋澄知道,便被赵京来捏了这个把柄。

  第二天一早,林知招呼都没打,直接回了姚州市,气得赵京来骂娘,心想总有一天要把林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拿下,看他还敢不敢拿鼻孔看人。

  赵京来前有聚众淫乱的恶癖,后有撺掇林知赌博的歹行。本来经过远安村那一遭,林知都要忘了会所的阴影,偏生赵京来不干人事,在海岛惹的林知非常不快,新仇旧恨一起算,林知更是不待见赵京来,发誓要断了这个狐朋狗友。

  林知没地方去,只能灰溜溜的回别墅,果不其然他爸他妈严阵以待,差点混合双打把林知揍得下不了床。宋澄没动手,但林廷峰没少骂,林知只得装死,等林廷峰过了那股子气,不要脸的凑上去,就差跪地负荆请罪,说爸爸你原谅我吧。

  一番伏低做小,林廷峰见林知安分几天,气消了,又催林知去公司。

  林知一想起远安村,就觉得屁股不安全,徐颂年猥亵他的情形历历在目。他要是还当着总裁助理,岂非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林知不干,跟林廷峰唱反调,采用迂回战术。

  他说:“爸,我毕业论文还没写呢。”

  林廷峰吹胡子瞪眼睛:“大学生都是一边实习一边写论文。”

  “徐颂年老看我不顺眼了,给我特别多的活,我要是在他手下做事,压根没时间写。”

  “那你想去哪?”

  林知眼睛滴溜一转:“爸爸,我想用一个月的时间写论文,等论文写完了,我也好安心踏踏实实去公司帮你。要不然,我心里总惦记这事,干不好活。”

  林廷峰一想是这个理,况且一个月也不长,便答应了。

  不用上班,林知就是出笼的鸟,宋澄夫妇在家的时候装乖乖崽,等人一走,不是打游戏就是出去玩,论文写了五百个字不动弹,压根不知诚实守信为何物。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林廷峰问进度,林知扯谎说写的差不多了,林廷峰又冒出念头,说郊区那块地建设了一半,公司要派人视察,让林知跟着去长见识。

  穷乡僻壤的工地有什么可瞧的,林知暗自吐槽,可嘴上答应的爽快。

  “跟谁去啊?”林知问。

  林廷峰带着眼镜看报纸,头都不抬一下:“徐颂年。”

  林知一口水险些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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