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谓迷恋 第49章
作者:赋予青山
玄关处,林初正扶着慕宁进门。
“慕总喝了点酒。”
慕宁低垂着头,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林初身上。林初比慕宁矮一点,大概是淋了雨,眼镜已经摘了,露出干净的眉眼。
慕稚连忙要去扶,林初说“不用”,小心地把人放到沙发上。
他俯身,替慕宁解松领带。
“擦一擦吧。”慕稚找来干毛巾,看着沙发上不省人事的慕宁,“他怎么喝这么多?”
“原本喝的不多,后来碰到了棘手的家伙。”
林初接过毛巾就要往慕宁身上擦,慕稚制止,“欸,让你擦自己。”
林初一顿,“好。”
他看着慕稚细致地给慕宁擦脸,垂下视线,“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嗯?”
“我原本以为,慕总的弟弟在生活上会比较精致。”
这话又变得客气起来,慕稚知道,他想说的其实是娇生惯养。
“以前有点。”慕稚挠了挠头,“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改掉了。”
“但你为什么会那样想,公司里有什么传言吗?”
“不是。”林初摇头,视线复杂地看着他,“你知道的,我以前在廖总手下工作。”
他资历浅,名义上是助理,早期处理的全是廖松琴的私人琐事。
比如,给慕稚定做安抚玩偶。
慕稚恍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好像提起过。”
“对,那是我去国外人肉背回的。”
林初也不是一上职场就事事稳妥的,廖家产业复杂,彼时廖松琴还没有完全掌握公司,几个老一辈留下来的助理明里暗里排挤林初,他想熬出头就要抓牢每一个机会,因此,得知玩偶是要买给寄养在廖总家的弟弟时,他无比上心。
“当时国外代工厂出了问题,廖总又要得急,我就自费去了厂家那里处理,总算赶在你回家前送到了。”
一个玩偶这么兴师动众,不怪林初觉得他娇惯。
慕稚莫名愧疚,“林哥,你太辛苦了。”
“我不觉得辛苦。”林初却道,“想要辛苦却没机会的大有人在,那次之后廖总果然注意到我了,报销了费用,提拔我到更好的岗位,我才有机会在慕总面前露面。”
这也和慕稚猜测的跳槽原因不同,“那你为什么……”
“因为,廖总对你的态度,让我感觉……”林初说得断断续续,难以启齿的样子,“有次应酬完,廖总喝多了,我开车送他回家。”
不知是不是被酒精麻痹了大脑,廖松琴坐在副驾,没有遮掩地点开某个软件。
林初先是听到小提琴声。
他还在心里感慨廖松琴高雅,喝醉了都爱听弦乐,接着就听到有人嘟囔了句:“烦人。”
林初下意识偏头看去。
监控视频里,少年穿着清凉的睡衣,把头埋到沙发抱枕里猛蹭,一副练琴练到崩溃的样子。
视频的角度不奇怪,人物也没有暴露出太多肌肤,但林初永远记得廖松琴当时的表情。
他嘴角微弯,含着笑意。察觉到林初的视线,廖松琴深黑的眼眸乍然看了过来。
那里面是餍足,怜惜,以及……没有来得及收回的,浓重的欲。
这不是别人的弟弟吗?
林初晃神,险些开错路。廖总为什么对寄养在家的弟弟露出这种表情?
他想到廖松琴异常上心的玩偶,总在廖松琴口中听到的“慕稚”二字,种种细节,仿佛廖松琴织了张巨大的网,而他林初就是误入蛛网的昆虫,站在线的这端,遥遥看到了网中央的主人。
“沉溺感情的人成不了事,我觉得廖总有些本末倒置。”
林初删去部分细节,只说,“正好慕总欣赏我,我就跳槽了。”
慕稚心中警铃大作,要命,不久前他还在撺掇慕宁对林初示好,要是小林助理又觉得慕宁“沉溺感情”,一声不吭跑了怎么办?
都怪廖松琴,给林初弄出阴影了。
至于监控……大概是前几天和廖松琴对峙的时候耗尽了情绪,慕稚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更何况他一直知道二楼观影厅有监控,那里正对着卧室走廊,位置并不奇怪。
会选在那里练琴也只是习惯使然,谁知道廖松琴这么无聊,练琴都要看。
这么说来,廖松琴监控他是不是就是那时候养成的习惯?
慕稚表情不断变化,林初咳嗽一声,“总之,相处下来我觉得慕稚先生是很好的人。”
“好的。”慕稚打趣,“谢谢林初先生。”
林初叹气,“知道了,下次不会再叫你先生。”
“这才对嘛。”
屋内其乐融融,陆隅从厨房里端着姜茶出来,他已经把这儿摸清了,“林哥喝茶。”
别墅区后门。
保安兢兢业业地值着班,光头保安捅捅同伴,示意保安亭不远处的某辆黑车,“那什么情况?”
同伴懒洋洋的,“查过车牌了,是九号业主的朋友。”
光头还是不理解,“大雨天的不回家,在外面待着干嘛。”
“你管人家,”同伴训他,“别多话,九号给的小费这么多都堵不住你的嘴?”
车内,司机没有开雨刮器,雨水在车窗上蜿蜒出河流。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后座上的人,廖松琴倚着车门,单手握成拳抵着太阳穴,唇色苍白,似乎承受着不小的痛苦。
“需不需要去医院?”他还是没忍住开口,“廖总,您本来病就没好全,刚又淋了雨……”
“呜”一声,廖松琴大衣上有什么东西动了起来,奶狗湿漉漉的鼻头到处拱,拱进廖松琴掌心。
“乖。”廖松琴疲惫地睁开眼,抚着它微潮的毛发。
司机已经简单处理过了,虽然外层还有些湿,但指腹碰到深处,温暖干燥。
廖松琴咳嗽两声,眉眼阴郁,“看看哪家宠物医院开了急诊。”
“好。”
车灯骤然亮起,在保安的注视下远去。
第52章 我确实不讨厌
“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一大早,宿醉的慕宁跑来厨房,头疼地揉着额角。
“林哥送你回来的。”
“我车还在,他怎么回去的?”
“雨快停的时候陆隅叫到车了,我本来想叫他开你的车回家,林哥说不太好,跟着陆隅走了。”慕稚把温水给他。
“哦……”慕宁反应过来,“陆隅?这小子也在?”
慕稚无奈,“少喝点酒吧,哥。我和他去吃泰料,他送我回家以后被雨困住了。”
“下次再有这样的事直接开我的车,停在车库积灰你都不知道用。”慕宁操劳,“什么时候去学车?哥哥有生之年想坐你副驾兜一次风,能满足我的心愿吗?”
慕稚被吵得头大,“……知道了。”
“对了,”慕宁缓过那阵恶心,面色舒缓了些,“松琴好像住院了。”
“啊?”慕稚没控制住音量。
“好像,他还没回我。”慕宁捂耳朵,“他病断断续续没好,陆端说他去松琴公司找文件的时候听到助理说什么急诊,输液的,看样子病得不轻。”
怎么会住院呢?慕稚心里焦急,陆隅之前说要廖松琴好好锻炼,他当时还不太认同,现在看来这体质是不好,一场感冒就送进医院了。
“那我们要去看看吗?”
“当然,中午吃完饭就去。”
“嗯。”慕稚点头。
他转身忙忙碌碌地搅着已经煮好的面,葱花贴上碗壁,慕稚又把它们一个个戳进汤里。
他不关心廖松琴,就是去看看医生怎么说。万一廖松琴传染给他的不是普通感冒,慕稚也好提前做个准备,对吧?
艰难地捱到饭点,第一口饭刚吃下去,慕宁就接到电话。
“喂?”
慕宁一怔,“没住院啊?”
慕稚耳朵竖了起来。
“那他怎么不回消息?”电话那头看起来不是廖松琴,慕宁点头,“行,让他好好休息。”
一挂断,慕稚立刻问,“到底怎么了?”
“说是昨天晚宴上喝了酒头疼,到现在才缓过来,没什么大事。”
慕稚先是批判,“你们两个酒鬼。”
随后呼出口气,“吓死我了。”
慕宁岔开话题,“你要不要上门慰问一下?”
“不要。”慕稚飞快拒绝,“要是喝酒也得慰问,岂不是天天都得来人慰问你。”
慕宁长吁短叹,“长大了,开始管我了,唉。”
到了上班的日子,临出门前慕宁磨磨蹭蹭,在客厅来回转悠。
茶几上摆了个丝带包裹的礼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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