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谓迷恋 第17章

作者:赋予青山 标签: 近代现代

  “但是……”慕稚嗓音微微颤抖,“我好没用……我好像,还是喜欢他。”

  哪怕自己又一次被推开。

第14章 如果是陆隅站在这里

  昨夜,慕稚鼓起勇气,问出了一句清醒时绝对不敢说出口的话,“需要我……帮忙吗?”

  “什么?”

  “我可以帮你。”酒精熏着慕稚的大脑,让话语越来越直白,“用手……好不好?”

  廖松琴原地沉默会儿,表情冷硬地拒绝他,“不。”

  “为什么?”慕稚半跪起来,坐在自己的小腿上。

  “你明明对我……你帮我了,对不对?”

  他试图在这种时刻讲公平,“那我也可以帮你。”

  廖松琴却是个无情的裁判,“没必要。”

  他又一次把话题引到床头摆着的牛奶上,“喝了,然后早点睡觉。”

  “我不。”

  慕稚膝行两步,来到床沿,伸手勾他的衣角,扬起那张还带着红潮的脸,“有必要。”

  要么将关系修正,要么,彻底远离。

  慕稚那双还带着湿气的眼睛明亮灼人,藏着几分决绝。

  廖松琴看着他,垂在身侧的手颤了颤,没有挣开。

  两人僵持着。

  慕稚另一只手抬起来,放到运动裤抽绳上。

  廖松琴终于动了。

  他轻易捉住慕稚的手,拉开,随后拿过牛奶递到慕稚唇边。

  “听话。”他垂着眼睫,“不然明天会头痛。”

  “喝牛奶就不会痛了吗?”慕稚紧盯着他,眼尾湿红,“你把我当小孩哄?”

  不用等明天,慕稚现在就开始觉得疼了,头痛,胸口痛,呼吸都有些费力。

  他好像回到了那个被廖松琴拉开的夜晚,对方嘴唇那柔软的触感还残留着,身体与心却相隔万里,不被允许靠近。

  那次是慕稚越界,他认了。

  这次呢?

  廖松琴似乎很无奈,“既然会痛,下次就不要喝这么多。”

  “我喝的不多。”慕稚别开头,“是陆隅给我拿的,你喝的才多。”

  廖松琴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面部肌肉又一次紧绷,他短促地笑了笑,眼神黑沉沉的,“如果是陆隅站在这里呢?”

  “什么?”慕稚没听明白。

  “如果是陆隅,”廖松琴的手缓缓下移,握住慕稚的手,带着他按在自己胸膛上,“如果他站在这里……你也会帮他吗?”

  这只不久前将慕稚从热烫梦境里拽回现实的手宽大,指骨有力地捉着自己。

  慕稚几乎要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在说什么?”

  他们在昏暗的房间里对视着,慕稚终于确定,他所表达的就是那个意思。

  慕稚一把拽回自己的手,用的力气太大,向后跌坐在床上。

  房间里那股甜腻腻、让慕稚意乱神迷的气味彻底消失了,只剩下微冷的风,不断刮在他有些汗湿的后颈,让脑后的神经突突跳动。

  他蜷缩进被子里,闷着声音,“出去。”

  廖松琴安静地站在床沿,看上去依旧沉稳又可靠,没人能想象到他嘴里说出过多么荒诞的话。

  牛奶被他放回床头,发出不轻不重的响。

  “晚安。”廖松琴带上了门。

  陆隅站在草场上愣了很久,问,“这个人我认识吗?”

  “嗯。”

  “那他喜欢你吗?”

  慕稚苦涩地低下头,“不喜欢。”

  是他单方面迷恋,不得其法。

  “那我是不是还可以追求你?”陆隅的声音响起来。

  慕稚皱着眉,看向他。

  “你看啊,”陆隅分析,“你想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我想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所以我们都有同样的诉求?”

  “这不一样……”

  “有什么区别?况且我们本来就说好了要再接触接触,就算最后真的没感觉,也可以退回朋友。”

  陆隅说得坦荡,一锤定音,“反正……我悄悄地追你,不被那个人发现不就好了?”

  慕稚鼻头一酸,闷着声音,“你不用这样。”

  单方面恋慕的滋味,慕稚最清楚不过,如今陆隅说出了这样的话,他光是想想都觉得酸楚,何况陆隅本人?

  再者,慕稚觉得,廖松琴根本不会在意这些。

  不,还是会在意的,毕竟慕稚越早和别人确定关系,他们就能越早退回原点。廖松琴巴不得他赶紧恋爱吧。

  他越想越难过,竟朝着陆隅一弯腰,“真的对不起。”

  “你到底在对不起什么呀!”陆隅也一弯腰,“我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真的。”

  怎么可能,慕稚不信,刚直起身子又弯下去,“你还帮我过了生日。”

  “那我的生日你也可以陪我过嘛!”陆隅弯得更低。

  “好,你有什么想要的?只要我能买到……”

  远处传来一声呼喊,“你们干嘛呢?”

  两人脑袋对着脑袋,弯着腰回过头。

  慕宁大步走过来,笑得脸都要发僵了。

  他揉了揉慕稚的头发,“你们在这儿拜堂呢?”

  陆隅面色爆红,一下子蹿出去好几米,“不不不……我们,我们在说话。”

  “再说几句你们就钻进地里了。”慕宁对着远处的白马吹了声哨,那匹对陆隅爱答不理的马踢踏着走了过来,还用脑袋蹭慕宁的手。

  “松琴,骑一圈?”他对着身边始终沉默的男人道。

  慕稚转头时就看到了廖松琴。

  与昨夜不同,廖松琴一身骑装,裁剪得体的衣物包裹着他劲瘦的腰身,有种勃发的力量感。

  慕稚想到在自己房里发生的事,别开了头。

  廖松琴翻身上马。

  “阿稚,来。”慕宁叫他,“听说你会骑马了,跟哥哥溜达一圈?”

  慕稚说好。

  他不甚熟练地驱着马,往廖松琴的反方向走去。

  游魂似的过了一天,慕稚终于在晚间恢复了生气。

  海边有些冷,他们有的坐在蒲团上,有的窝进沙发,在篝火边围了一圈。远处有当地人拿着乐器轻声唱歌,乐声舒缓,顺海风飘过来,气氛祥和安宁。

  陆隅悄悄戳他,“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

  慕稚只思考了几秒,“他很稳重,也很成熟。”

  陆隅眉眼耷拉下去,“你喜欢成熟的啊。”

  “也不算。”慕稚捏着薄毯,他把自己裹进去,缩成小小一团。

  篝火映着他的面容,慕稚眼眸亮晶晶的,“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会喜欢开朗活泼的人。因为我有些无趣,我觉得那样的人能带动我。”

  陆隅立刻反驳,“你很有意思。”

  “别夸我了。”慕稚打断他,笑着摇头,“后来遇到了他,我才发现无趣也没什么不好。”

  慕宁总说他太高雅了,就喜欢看些催眠的音乐剧,他以往陪着慕稚去大剧院的时候,老是一声不吭睡过去,谢幕时才被惊醒。

  但没关系,慕稚要的只是慕宁给出陪伴,至于台上那些翻飞的裙裾与惑人的乐曲,他能享受到就行了。

  廖松琴是不一样的。

  高三那年,廖松琴带他出门放松,慕稚像现在这样裹着薄毯坐在大剧院二楼,一眨不眨地盯着辉煌的舞台,随乐团激昂的旋律轻轻抽动着指尖。

  他不经意侧头,看到廖松琴同样专注的侧脸。

  原来有人是和他一样的。

  慕稚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放松,像浸在一泓温热泉水中,四肢舒展,做什么都可以随自己的心意。

  就是那一刻,他发现,自己已离不开廖松琴。

  “真好。”陆隅隔了很久才说,“他真的不喜欢你?为什么?他眼光那么高?”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找不到理由吧。”

  慕稚撑着脸,“说不定他是直男。”

  不对,直男会对着男人……那样吗?

  陆隅也说,“你怎么知道他是,不试试怎么知道。”

  慕稚眼睛睁圆了,转身看着他,“这怎么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