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他有眼无珠 第57章

作者:蒋蟾 标签: 近代现代

  李济州举手投降:“啊对对对,都怪我。”

  几分钟后,黄净之拎着厨房冰箱里唯一剩下的两瓶矿泉水,走到客厅正蹲地上收拾唱片的李济州跟前,伸手递给他一瓶:“辛苦了。”

  

  李济州很不买账:“就干巴巴一句辛苦了?连个称呼都没有。”

  黄净之:“你想听什么称呼?”

  李济州直起身,将手里的唱片码进箱子,接过水旋开盖子喝了一口,一本正经道:“叫声老公听听。”

  黄净之很坚决:“不叫。”

  李济州很不是东西地揭穿:“在床上都不晓得叫多少回了,装什么矜持。”

  “那是……”黄净之瞬间脸红到耳朵根儿:“……是你逼我的。”

  李济州抿嘴偷笑,被黄净之一脚踹上小腿肚,恼羞成怒地骂:“快点干活!”

  全部收拾完,俩人挨个房间关灯,回到客厅抱起最后两只纸箱往外走,路过玄关,李济州顿住步子再次抬眼看向那幅画,“你真不打算把它也带走?”

  黄净之对他莫名的执着产生了一丝丝误解:“它在这儿放得好好的,干吗非得带走?还是说你喜欢这画比喜欢本人要多?”

  李济州失笑:“你怎么连自己的醋都吃?我只是觉得,把这画带过去,挂在书房,我不在的时候,你看到他也能想起我。”

  黄净之皱眉:“不在的时候?你……”他瞬间想起什么,眼神起了变化,却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你又要跟我分手?”

  李济州:“……”这心理阴影该有多大,到现在还没翻篇儿呢。

  “你想到哪儿去了?”他无奈又好笑道:“我是指后面把工作重心转回N市总部,不能经常陪在你身边的时候。”

  “哦。”黄净之撇撇嘴,很理所当然地说:“我想你就给你打视频呗,又不是生活在古代,还需要睹物思人。再者你回N市是为了工作,我又不会说什么……”

  得,说来说去还是他自己矫情了,格局小了,忘了他的男朋友可是黄氏集团未来掌权人,心里除了儿女私情,还得装下更多的东西,自然胸襟宽广,不拘泥于小情小爱。

  结果想着想着,倒是让李济州心生郁闷了起来。

  夜里临睡前,李济州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朝卧房方向喊了声,结果没人应,走进去发现黄净之果然不在里面。

  他转头出了卧室,走廊尽头的书房门半掩,一线光透出,快步走过去,远远听见里头打电话的声音,聊的是公事。李济州在门外立了片刻,等里边儿收了线,他才推门进去。

  “这么晚了,还没忙完?”

  黄净之面前摊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铺着一份项目企划书,李济州瞥了眼,又是政府背书的红头项目。

  黄净之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站起身,捧着李济州的脸亲了亲,说:“你好香。”

  揽腰将人搂紧,李济州沉了声:“耍流氓?”

  黄净之隔着睡袍戳了戳他的胸肌,继续撩拨:“好硬。”

  “……”

  被托臀抱起放在书桌上时,黄净之才意识到情况不太妙,边别开脸躲闪边道:“等、等一下,我还没洗澡——”

  衬衫下摆被抽出撩起,大手探入沿着光滑脊背一寸寸抚摸下去,按在尾/椎处,稍稍用力,激起一阵熟悉的战/栗。

  “做完再洗。”

  也不知是他撩得太过火还是什么,李济州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凶猛,黄净之简直快要被折磨到灵魂出窍,身与心双重沉沦失控的感觉甚至让他生出一丝前所未有的害怕,做到一半偏偏郑秘书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乍起的手机震动声吓了黄净之一跳,连带着身体猛地痉/挛,李济州跟着粗喘一声,劈手抓过手机,举在他眼前暗着眼神问:“接不接?”

  黄净之疯狂摇头,眸中水光潋滟,生理性眼泪洇湿了卷翘的睫毛,害怕吵醒睡着的秀姨不敢大声叫,从紧咬的齿缝中逸出一声呻/吟,真真可怜见的。

  完事把人抱去洗澡,黄净之四肢绵软精疲力竭,白天在公司劳心,晚上回到家劳力,沾床就着,睡得格外沉,连李济州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嗡一下震动都没吵醒他。

  电话是钟泊南打的,自从李济州过来B市,俩人便甚少联系,这个点对方应该也是刚结束某个酒局,一上来精神抖擞开门见山道:“恭喜你啊兄弟,大明星都能泡到手,牛逼!”

  他显然也是从热搜上得知的消息,不过稍显滞后,毕竟热度已经持续了两天,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方申总部那边甚至为此开了个紧急董事会,李济州远在B市,视频连进去,一句你们看到的是什么那就是什么撂下,放那群老家伙们瞠目结舌去。

  “你大半夜打过来就为了说这个?”

  钟泊南哈哈笑道:“白天不是怕你没空么?”说到这里顿了顿,又一声坏笑:“看我这脑子,没打扰到你吧?”

  李济州靠在床头,腾出来一只手拨弄着黄净之细软的额发,带着餍足后的慵懒道:“你有事说事。”

  “没事啊,好久不联系了,跟你叙叙旧么。”钟泊南道:“你人还在B市?”

  “嗯。”

  “真够乐不思蜀的……”钟泊南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入赘给黄家了。”

  这玩笑不好笑,李济州冷哼一声,钟泊南人精一个,立马听出微妙,问:“怎么?有心事?”

  李济州默了默,说:“没事。”

  “还没事呢,我听你这语气,扑面而来的怨妇味儿。”

  “……”李济州骂了句:“扯淡。”

  钟泊南在那边哈哈大笑,意味深长地说:“你也有今天。”

  李济州黑下脸:“你又知道了?”

  钟泊南贱兮兮道:“我当然知道,你李少爷从前多潇洒多自由,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如今赖在B市不走,不就是已经离不开人家了吗?”

  下午黄净之的话在脑海中闪回,李济州一瞬间走神,那边钟泊南叫了他两声,见没人应,便挂断了通话。

  李济州丢下手机,翻过身将身旁人一把捞进怀里,下巴抵着发顶,珍之重之地吻了吻。

  黄净之睡梦中感觉勒得慌,微微挣了一下,又被更紧地抱住,他实在太困,意识像沉在海底,耳畔是一下重比一下的心跳声,他又很快睡了过去。

第八十五章 小学鸡吵架(二更)

  颜砚那边录制节目耽误了两天,他们吃饭的时间最终定在了周末,赶巧那天又是圣诞节,一大早起来秀姨就开始忙活,黄净之又从家里抽调了两个人来帮忙布置场地,很是上心的样子。

  李济州用罢早餐就把自己关在书房跟总部那边开视频会议,过了午饭的点才结束,揉着饥肠辘辘的胃回过神,好像压根儿没人喊他出去吃午饭啊。

  摘下耳机出了书房,刚拐进客厅,迎面瞧见黄净之正张罗着让人把一棵三米多高的圣诞树往家里搬,李济州错愕了一瞬,心说得亏客厅挑高够,否则都塞不下。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招待外宾。”他走过去,抬头瞻仰着那棵庞然大物,黄净之回头看到他,笑着问:“你忙完啦?”

  右脸颊一道不知从哪里蹭上的灰,李济州走近抬手用指腹帮他揩去,半是温柔半是无奈道:“你从早上忙活到现在?”

  “昂。”黄净之边点头边示意他看已经大变样的客厅,墙上贴满了各种形状的气球,灯上装饰着彩带,随处可见松针叶的圣诞花环,羊毛提花地毯也换了新的,还有那棵正被人往上挂星星彩灯和各种装饰物的圣诞树……

  “是不是很有氛围?”

  李济州只想到一件事:“拆起来挺麻烦。”

  黄净之脸一垮:“真扫兴。”

  李济州是故意逗他,见状忍俊不禁道:“你几个朋友过来,搞这么隆重。”

  “三个。”

  “听起来我好像孤立无援的样子,”李济州状似忧心忡忡:“你们不会合起伙来刁难我吧?”

  黄净之莞尔:“你也可以请自己朋友过来,人多的话还能凑两桌麻将。”

  李济州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信马由缰地卖惨道:“我在B市人生地不熟,哪有什么朋友。”

  黄净之提醒道:“上回在那家私房菜馆跟你一道的那位呢?”

  李济州逮着机会翻旧账:“嚯,你那天都不带正眼瞧我的,还能留意到我身边的人?”

  黄净之:“就是因为懒得正眼看你,所以才能注意到你旁边的人。”

  “……”妈的,竟无可反驳。

  “行啊。”李济州拿出手机,不阴不阳地说:“你这么在意人家,那我打电话问问,看他有没有空过来,一解你相思之苦。”

  “……”黄净之:“别人是吃醋,你是泡在醋缸了吧?”

  “你管我。”

  俩人如同小学鸡斗嘴,李济州脾气上来,干脆利落地拨出号码,铃声响了两下,齐臻接起,语调懒散:“你一个蜜罐里泡着的人,还有心思给我打电话?”

  看,全世界的人都觉得他现在跟黄净之是你侬我侬情意绵绵,偏正主还在不知好歹地惹他生气,这该找谁说理去?

  李济州:“今天有空吗,请你来我家做客。”

  齐臻先是一顿,继而笑了,语气里透着匪夷所思:“这年头流行追着喂狗粮么?”

  “不仅有狗粮,还有好酒,罗曼尼康帝畅饮,来不来?”

  齐臻大笑:“看来是下血本了啊……”

  李济州:“待会儿地址发你,不来绝交。”

  收了线,他朝黄净之一抬下巴,又扬了扬手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道:“帮你把‘梦中情人’约来了,怎么谢我?”

  “哦。”黄净之面无表情转身走开,撂下一句:“为了不辜负你的心意,我今晚就跟他出去开房。”

  “……”气势汹汹地冲过去,拦腰将人抱起,土匪抢媳妇一样扛在肩上掉头往反方向走,一通骚操作把落地窗边正给圣诞树做装饰的两名黄家佣人都看呆了,立在那里不知该不该出手解救自家少爷。

  “我靠……”黄净之猝不及防吓了一跳,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后堪堪缓过神儿,边挣扎边骂:“放我下来,王八蛋!”

  途径厨房区域,秀姨听见动静跑出来,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黄净之趴在李济州肩上可怜兮兮地冲秀姨伸出尔康手:“秀姨,救我……”

  “哎哟你们两个……”秀姨跺脚,叉腰拿出长辈的架势:“待会儿客人就要来了呀,快别闹了。”

  李济州到底还是理智的,在走廊处将人放下,伸手掐他的脸:“还要跟别人出去开房么?”

  黄净之自觉在家里佣人面前丢了脸,恼得要踹他:“你管得着吗?”

  李济州冷笑:“哈,是谁昨晚还在床上哭着喊老公来着,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秀姨脸一红,扭身往厨房走,老年人实在听不得这种虎狼之词呀……

第八十六章 好多人啊.jpg

  傍晚客厅布置得差不多,那棵枝叶繁茂的圣诞树像是被精心打扮过的小姑娘,缠着一圈圈的星星灯,耸在落地窗前,与天花板上倒悬的垂丝水晶灯交相辉映,满堂的火树银花流光溢彩。

  两名从黄家主宅过来帮忙的佣人等客厅布置妥当,又跑去厨房给秀姨打下手,黄净之虽然十指不沾阳春水,却对做菜这个领域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好奇,摩拳擦掌劲头很足地跟着去围观了。

  门铃声响,只剩下一个“游手好闲”的李济州被支使去迎客,开了门外头站着齐臻,新剃了寸头,英俊面孔,鬓角短而利落,穿深色冲锋衣,套一件长款羽绒服,敞着怀,脚上蹬了双军靴,手里拎着瓶红酒,风尘仆仆。

  这男人身上总有股超然不群的浪子气质,或许天性如此,又或许跟他从小就被丢去偏远山区野蛮生长有关,到了充满规则与人际往来的现代社会,这种气质往往会被误解成孤独,但却并非他被群体抛弃,而是他单方面孤立了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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