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撞见穿女装的死对头后 第13章

作者:带锁的箱 标签: 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甜文 校园 近代现代

  直到有一次,他同别人讲话没看路,在走廊上不小心撞到了鹤禅渡,他张嘴就道歉,但对方像是没有听见、没有感觉一样,看也不看他,更不接话,径直走了,好像刚刚撞他的是个透明人。

  关醒这才察觉到好像哪里不合适,他一边砸吧着不对劲,一边度过了月考周,直到成绩下来,看见年级大表的时候,他才迟钝的回过味儿来。

  这次的年级第一不是自己,是鹤禅渡,他和人家相差了整整二十三分。

  关醒终于明白,是鹤禅渡对自己的表现不满意。

  攥着那张年级大表,掏出各科卷子,关醒逐一分析每一道错题,回忆当时的答题过程,等把错题订正了,将所有卷子复盘完了,关醒才发现自己竟然十分冷静的就接受了这个成绩。

  心里依旧失落、难过的酸胀,但没有之前反应那么大了,能理智的分析问题,他猜想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一直关注着裴希,没时间抓着名次不放。

  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自己认命了吧,开始接受有的是人比自己厉害,并且是自己无论如何都追不上的。

  将卷子、名次表收进书包,关醒一边听课,一边极力过滤掉耳边“我们年级只有鹤禅渡做对了这道题”、“完了,这下关神是真的陨落了..”诸如此类的话。

  熬过一节课,关醒深深出了一口气,没办法,还是难受,喉咙里热热的,他擤了擤鼻子,摸了摸眼睛,真怕自己哭出来。

  好容易熬到放学了,关醒却没着急回家,今天他值日,看见外面已经暗了的天色,让一起值日的女生回家后,他开始擦黑板、扫地,往日里这些活他都是很着急的在干,因为害怕浪费学习的时间,今天他却不着急了。

  教室里人很快就走的差不多了,关醒开始拖地,他背着身拖完第一组,等拖到第二组的时候,拖布不小心戳到了一个人的鞋。

  是一双Logo很贵的板鞋,他顺着长腿往上看,是鹤禅渡。

  关醒直起腰,擦了擦头上的汗:“你怎么还没走?”

  对方桌子上铺了一张化学卷子,已经写到最后一道大题了,听见关醒的声音,他放下笔,抬起头。

  ......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好半天,关醒不知所措的用脚扣地,正当他想随便找点话题说几句时,对方突然站了起来。

  关醒被他猛然间的动作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即使这样对方的额头还是狠狠蹭过了下巴,火辣辣的疼。

  鹤禅渡动作很利落,合上笔,收了卷子,背起书包,看都不看关醒一眼,更不说话,视若无睹的转身就走了。

  等对方彻底消失在教室里,淡淡的香气消失,关醒在原地想了半天,才终于想明白了一点点。

  他应该是还在生气吧,不然怎么脸这么臭。

  做好值日,关灯锁门,走在回家的路上,关醒终于开始发愁,这个成绩,怎么拿回去见盛新雪呢?

  路过楼下的便利店,他走进去,买了几个榛果味道的巧克力棒,等塞满了校服口袋,他才磨磨蹭蹭的进家门。

  客厅的灯准时亮着,关醒弯腰换鞋,顺便往里面瞄了一眼,看见了盛新雪穿着睡衣的半边身子。

  振奋了精神,也加油鼓了劲,关醒大步走进客厅,不等盛新雪问他,就从书包里掏出了各科卷子和成绩大表,递给了盛新雪。

  盛新雪也没问他今天为什么回来这么晚,结果卷子,放在茶几上,一张一张的往下看。

  吞了吞口水,站在茶几对面,关醒眼见着盛新雪的眉头越来越皱,胸口开始起伏不定。

  关醒自虐般的用指甲扣着手心,一会儿祈祷时间可以过得再快点,一会儿又在想明天这个时候的自己应该没这么难熬了吧。

  漫长的五分钟过去后,盛新雪指着物理卷子中的一道错题,问关醒:“这道题你不会做吗?”

  那时一道求瞬时速度的题,难度大,关醒把它放在最后做,等算完了,考试时间也到了,没想到结果出来还是错的。

  “这是高三的基础题,你竟然都能做错”盛新雪瞪大了眼睛,一脸扭曲的不可置信:“我真的不明白,你们物理老师怎么教你的,教成这个样子,竟然还让你这种拖后腿的去参加比赛,你们学校是没人了吗?”

  刚刚鼓起的精神瞬间被戳破,关醒的心被她三言两语踢来拨去,只在提到物理老师时,才刺痛的很:“和老师没关系,是我的问题。”

  盛新雪放在卷子,摇摇头,她看着关醒,用一种很悔悟的语气:“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我当初为什么要结婚呢?要不然怎么...怎么会生下你这样不争气的?”

  这种认真的语气太可怕了,比阴阳怪气的讽刺更伤人百倍。

  像是尖利的高跟鞋跟猛地深扎进心脏,血瞬间就涌了出来,关醒一边痛着一边去捂伤口,血怎么也治不了,他快要失血而亡了。

  他想在死前,总要问清楚的,于是也发自内心的问盛怒中的盛新雪:“对啊,我也好奇,你为什么要生下我呢?”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同盛新雪顶嘴,像是被他的这句话惊到了,盛新雪怒气重重的脸上竟然涌上了一丝错愕,她半张的嘴,表情看起来有点可笑,但下一秒,那种高高在山、发自内心的贬低、嫌弃像是疯狂涌动的火山,终于爆发了。

  “呵,怪我没那个命!你看看隔壁裴希,多么的优秀!他父母是什么样子,你不是不知道,连初中都没毕业,但你呢!我从小教到大的!一个题一个题的讲!一个知识点一个知识点的过!你就算是头猪也总该被我的诚心诚意打动了吧!该开窍了吧!可是你呢?你是不是上辈子投错胎了啊!你该投成猪啊!”

  盛新雪不断拍着桌子吼着,茶几上的水杯一跳一跳,水涌出来大半,很快湿了半张卷子。

  关醒的心不会跳了,这下是真的大出血了,他的心被盛新雪砸出来了个窟窿,一直在漏风,混着他还温热的血,他甚至嗅到一股浓浓的血腥气。

  唇也被他咬破了......太痛了,真的太痛了,他气若游丝。

  但还是勉力用一副千疮百孔的骨头支撑着一身碎肉,声音嘶哑但清晰:“你不要再提裴希了,你们是在伤害他,你们夸他就是在伤害他!”

  盛新雪冷笑一声,森白的牙齿像刀,吐出的话字字扎人最软的地方:“为什么不提?谁优秀我就提谁!关醒,我怎么才发现,你嫉妒心这么强啊?那你倒是加把劲儿啊,往上干啊,怎么还是这么没出息!”

  眼睛实在太重了,关醒低下头,任热意往下砸,但没用,一颗接一颗,越来越重,视线模糊。

  他弯着腰,像是有承受不住的力量压在他的肩上,他没了力气,只能不断的喃喃自语:“我努力了啊,每天都熬夜、每天都学习,书一本本的做,单词十页十页的背,就连赶公交我都在听英语听力,我在不停的做啊!”

  “可就是没用啊。”盛新雪语气嘲笑,用轻飘飘六个字就否定了他的所有辛苦努力。

  她一脸的想不通:“我想你这么大的时候,这么简单的题,写一两个步骤就出答案,你的脑子呢?究竟去哪儿了?能不能麻烦你用一用它啊!”

  关醒抬起沉重的头,看着一脸怒其不争、咬牙切齿的盛新雪,他被逼的迫不得已,轻轻问她:“那母亲你呢,你怎么聪明,这么连个实验结果都算不出来?”

  ......

  关醒终于见到了怒到极点的盛新雪,她脸色红的可怕,就连眼白都开始变红,头发凌乱的炸起,她一把攥住关醒的衣领,把他扯到面前。

  高高挥起手,用尽了力气,给了关醒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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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红色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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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道里有一扇窗户,关醒透过它看月亮,看到云把月亮遮住了,他从兜里掏出巧克力棒开始吃,只用右边牙咬,没办法,左边脸现在有肿有热,一动就疼。

  等兜里的全部吃完了,关醒看了一眼表,零点过了。

  站在狭窄逼仄的楼道里,他开始回想刚才梦般的现实,他从来没有见过盛新雪那个样子,脸通红、额头青筋暴起,怒目圆睁,就连头发都竖了起来,像针一样密密麻麻的刺向自己。

  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呢?是因为自己羞于见人的成绩,还是那一句让她恼羞成怒的现实?

  ......

  关醒跺了跺脚,他踮起脚尖,头往窗外探,这里太黑太闷了,他一点空气都呼吸不到。

  可踮了一会儿他就累了,身体实在太沉了,像是被绑了个千斤重的秤砣,压得他驼背、佝偻,就连脚也深深陷在了地里,再也挣脱不得,关醒低头看,就看见脚底下积了一大片水,像湖泊一样。

  等月亮出来了,就这月光,他才看清地上的不是水。

  是血。

  ......

  血是顺着腿往下流的,裤子都湿了,血还是不停,他伸手摸了摸痛的地方,里面烂了一大片,什么都没有了。

  关醒终于反应过来了,哦,血是从心口流出来的,我的心脏被人挖走了....

  难怪....这么痛啊...

  *

  关醒照常去上课,走在上学路上,他不停向后看,总感觉身上的血流了一路,可路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就是每个看见自己的的人,表情都十分惊悚,像是看见了鬼一样。

  他没再管,进了教室,把书包好,他抽出一个小册子,开始背古诗词。

  低头背的投入,张云情来了,一屁股坐在座位上,撞他胳膊同他讲话。

  “快快,把你的化学...我天!你脸怎么了?!” 张云情像在看一只鬼。

  关醒被吓了一跳,终于反应过来了,侧头去避。

  “别动!我看。”张云情不让他躲,小心翼翼的捏着关醒的下巴,凑近了看。

  许久,她低声问他,眼中有心疼:“痛吗?”上面有指印,她什么都懂。

  关醒愣了愣,痛吗,不太有感觉了,他得背书了。

  “起来!”张云情把关醒使劲儿往上提,一脸吃力的严肃:“跟我走。”

  关醒不理她,回忆自己刚刚背到了哪里,张云情忍无可忍的一把夺过他的书,从自己包里掏出一把小镜子,扔到他面前。

  “还背什么背!看看你的脸,不遮一遮,你想吓死谁?!”,她皱眉头,凶巴巴的要喷火。

  关醒只好顺从的举起镜子看里面人,只有半张脸,肿胀青紫,上面留着可怖的手指印,眼尾还有一道长长的伤口,是盛新雪指甲划的。

  脸就是个调色盘,气质像个魂魄,确实是个鬼。

  张云情扯着关醒想找个没人的地方,但正值进校高峰期,哪儿哪儿都是人,没办法,只好将校服披在关醒头上,拉着他跑到了学思楼。

  张云情提了个药箱,还拿了个鼓囊囊的小包,只有围棋室的钥匙,两人就开门进了围棋教室,她按着人坐下,打开了药箱。

  “你这个得冰敷,咱现在没这条件,只能给你来点云南白药了。”张云情下手利索,关醒疼的龇牙咧嘴。

  又是抹又是喷的,等上好了药,他准备站起来,又被人按了回去,“你这得遮一遮,要不然都知道你被打了。”

  张云情鼓囊的包里全是小盒子小笔,她打开一个,沾粉就往他脸上抹,前前后后十分钟,等她直起腰,看了看关醒的左右脸,表情终于缓和了下来。

  她举着镜子,关醒看着里面白白净净的自己,又和往常一样了,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他依旧是那个同学眼中的好班长,老师眼中的好学生。

  像是什么也没有变。

  只是他没忍住,轻轻鼓了鼓右边脸颊,针扎一样,他直打哆嗦,镜子里的自己也跟着打哆嗦,像是得了什么病一样,很好笑。

  他没绷住,扯了扯嘴角,镜子里的自己就更畸形了,像个神经质的小丑。

  侧头对上张云情疑惑的眼神,他怕吓着她,只好同她笑着说了实话:“可是云情,还是好痛啊..”

  张云情不说话了,她定定的望着关醒,没过多久也笑了,只是弯着的眼睛里有亮晶晶的东西,她只有笑着,它才不会落下来。

  弯腰抱住了关醒,然后他就听见了她的哽咽,很小声。

  她的手一点点顺着他的背,像是哄一个流浪的孩子,自己却哭腔委屈,泪落了关醒一肩。

  “关醒...关醒....别怕....别怕....”

  她含着一肚酸苦,除此之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

  张云情的那一包东西确实不错,她还给自己遮了遮,把双眼的通红盖住了,两人的异常直到晚上放学的时候都被掩盖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