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可寻 第98章

作者:问君几许 标签: 近代现代

  多么感天动地的一段爱情。就跟电视剧一样。

  而她依旧只是姐姐身边的陪衬,她明明在对那个男人笑,对方眼里却只看得见姐姐。

  穆慈心偏不信邪,她不想一直输给姐姐,她一定要赢一次。

  而这次她终于真的赢了,她把姐姐的男人抢了过来,还故意让姐姐亲眼看见她和陆振赫搞。

  穆晴大受打击,生了一场大病,之后身体就一直不怎么好。

  陆振赫一面心疼老婆,一面又禁不住她的钩引,荒唐的想要坐享齐人之福,穆慈心当然不会让他如愿,三番两次故意让姐姐撞见他偷.腥。

  没多久姐姐就郁郁而终了。

  穆慈心觉得自己应该感到痛快,可并没有,因为姐姐还留下了一个儿子,那个小鬼跟姐姐长得太像了,一看到他,她就会想到穆晴。

  偏偏那小鬼总是在她面前晃啊晃,一脸天真无辜的样子,像极了穆晴面对她时的模样。

  更重要的是,她怀孕了。

  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辙,一辈子比穆晴的儿子低一头。

  所以在那年冬天,她下了狠心,想要那小鬼的命。

  可那小鬼命太大了,居然活了下来。

  “咳咳。咳……”椅子上的男人呛咳着醒过来,穆慈心用力掐住对方的脖子,神情疯癫,“不过没关系,今天他必须死。”

第143章

  “咳咳咳……”顾浔费力地睁开眼睛,用了挺长时间才适应骤亮的灯光,然后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个客厅里,手脚被绑着,脸上湿答答黏糊糊的,不知道被弄上了什么东西,“咳咳……”

  后脑勺被棒球棍击打过的钝痛仍残余着,让他的脑子有些混沌得不清醒,甚至出现了短暂的记忆空白。

  直到卡在脖子上的那双手越收越紧,濒临窒息的痛苦才让他终于想起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明天就是除夕,下午医院里难得冷清,临到下班时居然一个顾客也没有,大家便都迫不及待地下班,顾浔也换好衣服准备走了。

  冬天总是天黑的特别早,六点来钟外面就完全黑了,冷风呼呼呼地刮着,街上的行人神色匆匆,谁也不想在外面吹风受冻。顾浔也一样。

  但走到咖啡店附近时他还是下意识顿了下脚步,朝四周看了看,只是卖花的孙婆婆再也不会出现,而那个坐在小木凳上朝他递花的人今天页还没有露面。

  陆鸣殊这段时间天天过来,也天天送他花。

  花太多了摆不下地方,他索性问保洁阿姨要了两个大水桶,每天送过来的花就被随意丢进了那里面,用清水养着,枯萎凋谢的和新鲜的混在一块儿,随它们如何。

  倒是陆鸣殊不高兴,自己买了个很小的磨砂花瓶过来,把买来的插.再里面,第二天过来时换上新的。至于前一天那朵,就被丢进水桶里。

  有一天陆鸣殊进来送热牛奶,在把那朵红玫瑰别到他耳后时偷亲了他一下,这一幕被正好出来上厕所的朱医生看见了:

  “你和陆总,你们……你们原来真是这样的关系啊!难怪那天吃火锅的时候她们老提陆总,我……我不愧是姓朱,脑子也是猪脑子!”

  自那以后朱医生看顾浔的眼神就奇奇怪怪的,还总是拍着他肩膀感叹:“兄弟,不容易啊……”

  顾浔觉得他这是吃了陆鸣殊和那些小情人的瓜,把自己也当成了那些人中的一个。以为他才是下面那个。

  对此,顾浔简直没处说理。

  而小护士们都被陆鸣殊那张脸和他的鬼话骗了,开始有些埋怨顾浔“狠心”,顾浔就更加无语。

  刚才临走时还听小胡护士和小鱼护士在说:“今天陆总怎么没过来,不会被伤透心再也不来了吧?”

  顾浔怀疑她俩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一点没压着声音。

  他一面走一面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些事,以至于没发现身后有人在跟踪,直到被人堵在巷子里。

  老城区路窄巷子多,很多地方没有覆盖监控,那人便无所顾忌地朝他挥舞着手里棒球棍。

  虽然不知来人深浅,但他几乎在同一时刻就认定了对方是冲着陆鸣殊来的。——孙婆婆葬礼那天陆鸣殊说的那些话和那条伤痕累累的胳膊瞬间浮现在他脑子里。

  陆鸣殊早好几天就在缠着他要一起过年,今天不可能不出现,所以是不是也遇到了麻烦或者危险?

  一想到这个,他就心乱如麻。幸好小时候跟着他爸学过几招,拿到现在来用虽然不太熟练,不过好歹将人摆脱了。

  他手臂上挨了一棍,骨折不至于、但肿得很厉害,整条胳膊卸了力,抬一抬都困难。

  “嘟嘟嘟——”之后他急着给陆鸣殊打电话确认安危,没注意到那个男人还有同伙,被一记闷棍敲在了后脑勺上,直接晕了过去。

  再醒来就被绑到了这里。

  “你醒了?”就在顾浔以为自己会被直接掐死的时候,卡在脖子上的那只手突然松开了,烈焰红唇的红衣女人姿态优雅地抱起双臂,像是很好奇地打量着他。

  “陆夫人,你想……咳咳、想干什么、咳咳咳……”

  “你认得我?”女人拿起手边的红酒杯抿了一口,然后将杯子里的酒泼到顾浔脸上,扯着他的头发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这个女人的眉眼同陆鸣殊长得很像,如果不是怨恨和不甘让她的面容变得扭曲丑陋,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既然认得我,就该知道我为什么绑你。要怪就怪你命不好,那么多男人你不跟,偏偏要爬陆鸣殊的床,偏偏他对你动了心。”

  “陆鸣殊对我动心?”顾浔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起来,“您该不会想用我威胁陆鸣殊吧?没用的,他根本不喜欢我。”

  “闭嘴!”穆慈心下手更加狠辣,空酒杯直接碎在了顾浔头上,殷红的鲜血顺着额角淌下来,瞬间模糊了他的视线。

  顾浔眼前短暂地黑了几秒,咳得更厉害。

  “是么,但他知道你被我绑了之后好像很激动啊,这会儿正急着过来呢。”

  “我跟他说了,如果他不能在半小时内赶到的话,每超过一分钟,就从你身上割一片肉,不如让我们来看看还差几分钟吧?”

  穆慈心扫了眼手机,露出个遗憾的表情:“已经超过两分钟了,这样看来他好像真的没那么在意你。”

  顾浔眼眸垂着,绑在背后的双手用力握成拳。

  而穆慈心已经打开手机摄像头,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对着顾浔比划着:

  “第一刀要割哪里呢?你猜陆鸣殊看到这个之后来的会不会快一点?”

  “或者你命不好,他干脆吓跑了?”

  陆鸣殊当时说后妈疯了,顾浔还当他夸张,这会儿却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对方的疯狂。

  但他相信陆鸣殊不会那么傻,会在明知道有危险的情况下还一个人过来。

  “就胳膊吧,脸不能划,划花了他就真不会来了,他这个人啊——”但就在她准备下刀的时候,铁门被重重撞开,陆鸣殊骤然出现在门口,“穆慈心!”

  他不知经过怎样的奔波,身上就穿一件白色毛衣,一头长发被汗水浸透,累得根本直不起身体,撑着大腿气喘吁吁。

  但他似乎不敢停歇,只两秒便站挺了,视线慌张地朝里面望了一圈,然后将目光落在被绑在椅子上的顾浔身上,想靠近又不敢,极轻、极小心地叫了一声:“阿浔……你……”

  一张口,尝到满嘴铁锈味。

  他想说:“你有没有受伤,别怕,我来救你了。”

  也想说:“对不起,还是连累了你。”

  但穆慈心警惕地将刀架在顾浔的脖子上,叫他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陆鸣殊,你来干什么,你傻x么?”而顾浔也神色冷漠地盯着他,眼底一丝温度也没有。

  陆鸣殊被这样的眼神刺了一下,喉咙里的铁锈味更浓,堵得他有些喘不上气来。

  ——我当然是来救你的。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心里难受。

  他其实知道顾浔这样的态度是装出来的,是故意做给穆慈心看,但他还是受不了顾浔这样看他。

  这让他觉得两人的关系又降至冰点,他受不了这个。

  “别说话!闭嘴!”穆慈心手下用力,锋利的刀口很快划破皮肤,渗出血来,而顾浔也因为吃痛闭了闭眼。

  陆鸣殊瞳孔蓦地睁大,用力攥紧手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克制:“穆慈心,我来了,你把他放了,我们之间的事情跟他无关。”

  “有没有关系我说了算。”穆慈心手里的刀又偏进去几分,“把门关上,站到电视机这边来。”

  陆鸣殊不敢再说话,按照她的意思走到电视机旁边。那里架着一套直播设备。

  “把直播开了,然后对着镜头,承认是你陷害小荣,是你害了他,快!”

  这个疯女人打的原来是这个主意。陆鸣殊看向她:“我说过了,陆鸣荣的事情与我无关。”

第144章

  穆慈心的这个直播号一看就是新申请的,不会有太多的流量,但陆鸣殊心里很清楚,如果他现在承认了,用不了多久全国人民就都会知道这件事。

  到时候不管他到底有没有要害陆鸣荣的意思,这口锅都会在他身上背一辈子,很难再甩下来。

  “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穆慈心被激怒了,手里的水果刀从顾浔的颈间移开,毫不犹豫地往他肩膀上扎了一刀。

  刺目的红不断从伤口处流下来,吧嗒吧嗒滴在地板上,顾浔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好像所有的血都顺着这个伤口流光了。

  陆鸣殊支离破碎的心被捣成烂泥,和进去顾浔的血和冷汗。哪怕在自己身上扎上十刀、一百刀,也不会比现在疼了。

  他几乎把牙根咬断:“你别动他,我说,我承认,是我害的陆鸣荣,你要杀要剐冲我来,把他放了。”

  “哈哈哈哈哈哈……看不出来你这么情深意重,跟你那个表子妈一样,为了个男人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你这个小情人还说你不喜欢他呢,你说他这么骗我,我要怎么惩罚他呢?”

  水果刀贴着顾浔的眼睛、鼻子、脸缓慢地移动着,最后停在嘴唇上,“这么不喜欢说实话的话,要不我先把他舌头割了,你说好不好,小殊?”

  “我刚才说过的,你晚一分钟我就割他一块肉,刚刚你迟到了两分钟,所以得割两刀,就先割舌头吧,怎么样?”

  陆鸣殊的心脏快要爆炸,眼底的担心简直要凝出实质,那把刀与其说是在顾浔脸上游走,倒不如说是在戳他的心肝脾肺肾,让他身上每根汗毛都倒立着竖起。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狗血连续剧里经常会有女主被绑架的戏码,陆鸣殊每次看到都会大骂编剧傻x,他觉得男主但凡长了颗正常的脑子,就做不出只身救人这种蠢事。

  可到了自己身上却是一样的,因为那一刻根本什么都顾不得,只想赶快来到那个人面前,确认他是否安好。

  至于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自己会不会有危险,这些完全不在考虑范围内。

  就像现在,他知道自己不该表现得太在意,否则就更会被穆慈心拿捏,他们就会更加处于劣势之中。

  但他做不到,穆慈心既然能捅第一刀,就会再捅第二刀,他不敢拿顾浔来赌。

  “或者你还有第二个选择,不割他的话就割你自己。”穆慈心笑得残忍,语气却很温柔。

  “小殊你看,阿姨对你还是很好的,不想你太为难,所以你自己做选择吧,是要选自己,还是选你这个小情儿。”

  陆鸣殊没有半点犹豫:“别动他,冲我来。”

  穆慈心奇怪地看他一眼,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难辨的情绪:“你这点倒挺像你妈。”然后将茶几上的另一把刀抛到他脚边,“把刀捡起来 ,往自己身上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