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可寻 第22章

作者:问君几许 标签: 近代现代

  结果就这?

  陆鸣殊干嚼了一支烟,没拿手机的另一只手用力揉摁着太阳穴,没什么力气地问:“然后呢?”

  徐楚河有些茫然:“什么然后?”

  陆鸣殊咬紧牙关,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时然拉黑你,然、后、呢。”

  “从小到大,他拉黑你没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了,值得这么大惊小怪么?”

  还特么把他小名给叫出来了,也不知道顾浔听没听见,真是丢死人了。

  “这次不一样。”徐楚河抽抽噎噎的,听声音是真伤心了。陆鸣殊耐着性子问,“所以这次怎么了?”

  “我……我那个……”徐楚河支支吾吾半天,觉得这事没脸说。可不说他心里又憋屈、又急,他打这个电话来就是为了让陆鸣殊给他拿主意的。

  便闭着眼把事情交代了:“就前两天本来吧……我俩约好了上他家吃火锅去,结果我刚到,他就被他爸一个电话叫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等得实在无聊了,就在手机上找一个女明星聊.騒。”

  巧的是,那女明居然正好和宋时然住一个小区,徐楚河以前睡过她一段时间,上下两张.小嘴都特别厉害,徐楚河觉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干脆给那女明星发了地址,把对方喊来了宋时然家里。

  刚开始他还记得那是谁的地盘,没敢太胡来,后来实在是被伺候得太舒服了,菁x糊了满脑子,飘飘然得连自己是谁都快忘记了,哪还记得什么克制,提棍就是干。騷话一句接一句:

  “宝贝儿,你可真厉害。”

  “一段时间没见,本事越来越好了,在多少人身上练过,嗯?”

  “是我厉害,还是那些人厉害……”

  那女明星是明艳挂的,上下都丰腴,也很会勾人,双腿缠在徐楚河腰上,媚眼如丝:“什么呀徐少,人家心里就只有你一个……”

  “是么宝贝儿,让我看看你心里怎么有我……”

  徐楚虽然渣,脑子却不糊涂,他从来不会对人动心,更不会相信这些小情儿的情啊爱啊,爱不爱的不重要,身体.爽了就成。谁都可以是他的“宝贝”,但其实他谁都不宝贝。

  酣战正.浓的时候,铁门嘎吱一声开了,是宋时然回来了。

  “你们、在做什么。”宋时然手里提着一个超市购物袋,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

  徐楚河心里骤然一紧,怂得要命:“时然!时然你听我解释!”他想都不想立马从女明星身上下来,裤子还没穿好就着急忙慌地想和宋时然解释。“就我……我刚刚在等你,然后……”

  “滚。”宋时然根本不想听他说话。

  “时然,我……”徐楚河还要解释,偏偏那女明星还不知死活地缠上来,从背后贴上他的后背,娇滴滴怯生生地问,“徐少,这是怎么回事啊……他是谁啊……”

  他是谁,他是我祖宗!

  徐楚河一把将人推开:“你特么给我滚!时然你听我说——”

  “你也给我滚。”宋时然指着门外,“立刻、马上,给我滚。”

  ……

  “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电话里徐楚河听着还挺委屈,“我当时脑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反正……反正就觉得无聊想找点事情做嘛。”

  陆鸣殊简直没话说了。平时开玩笑说他满脑子菁x看来没冤枉他。

  “然后他不是不肯听我解释么,我就想要不然就暂时回家,等过两天再过去,给他时间让他消消气。结果好家伙,等我第二天再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他直接把家里密码都给换了,还把我电话微信拉黑了。”

  “我在他家门口蹲了两天,愣是连个人影没瞧见。刚刚我又跑他公司去找人,你猜怎么着,公司里的人告诉我他丫的居然跑国外出差去了!”

  “但我觉得他出差是借口,其实是为了躲我。圆圆啊,你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换位代入一下,如果他是宋时然,这会儿姓徐的这溅人坟头草都得有两米高了。还能让他有狗命在这唧唧歪歪。

  这就好像他亲眼看见顾浔和季辰羽在他面前搞。

  绝对、绝对、绝对不能容忍。

  陆鸣殊语气凉凉的:“不怎么办、直接火葬场吧。”

  “不是、至于么,我也没觉得我怎么了啊。”徐楚河渣得人神共愤,“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是这个样子,至于气成那样么。再说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嗐,就是一时冲动!大家都是男人嘛,这很正常!”

  “而且我都跟他说了,他要是嫌沙发脏,我就给他换新的,要是觉得地板也不干净,我就找人把那地板撬了,重新铺新的,再不行就是直接把房子换了也可以啊!”

  “所以我真不明白他到底在生什么气。”

  徐楚河语气恹恹的,脑袋都快愁秃了。

第37章

  “呵呵,那您还真挺委屈啊。”陆鸣殊忍不住冷笑了两声。简直想给宋时然打个电话问问他怎么不当场把人做掉,或者阉了也成,他可以帮忙递刀。

  徐楚河没想到他是这态度,有点懵:“不是,陆圆圆啊、我亲兄弟啊,我以为你是最能懂我的,怎么反倒嘲讽起我来了?”

  陆鸣殊心想,亲个屁的兄弟。

  我特么懂个屁。

  你特么就是个屁。

  “草。”他心里烦得要命,到底没忍住烟瘾,推门走了出去。

  顾浔这时候已经抽完了烟,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视线盯着正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见身后的动静,他回头瞥了一眼,看见是陆鸣殊后,递过来一个疑惑的表情。

  陆鸣殊朝他笑了笑,然后在他身旁坐下,咬了根烟在嘴里。什么话也还没说,顾浔就已经懂了他意思,摸出打火机给他把烟点着了。

  自己也又点了一根。

  终于闻到熟悉的尼古丁味,陆鸣殊连抽了好几口,才像是重新活过来一样,混身都舒坦了。

  他把垂在眼前、有些遮挡视线的头发往后抓了把,缓缓地呼出一口气。问徐楚河说:“老徐,时然二十岁生日那天,在他家酒店办了个趴体,这事儿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啊!”办趴体这主意还是他想出来的,他能不记得么。

  宋时然比徐楚河和陆鸣殊都小两岁,两人从小就拿他当弟弟哄,尤其是徐楚河,宝贝他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谁要敢说他一句不好,徐楚河就敢跟对方拼命。

  这么好的哥们儿过二十岁整生日,徐楚河当然想搞个大的。但他一个只会泡吧玩女人的大直男,想破头皮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最后很落俗套的弄了个趴体出来。

  趴体办得很热闹,来了很多人,徐楚河还请了当时很火的一个女子组合过来助兴,宋时然高不高兴不知道,反正他自己玩得很高兴。

  一高兴就容易喝多,一喝多必出事,这几乎是个铁律。但徐楚河傻人有傻福,事儿是出了,却是个香宴美事——

  “那你还记得那晚你睡了一个人么?”

  “昂。”徐楚河支吾了下,显然是没太想起来。他这些年睡过的人实在太多了,想得起来那才是怪事。

  陆鸣殊提醒他:“你那晚喝得烂醉如泥,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和睡的,只记得很爽、很舒服,以至于睡完念念不忘,还想要把这个做了好事不留名的人找出来,让对方跟着你,记得吗?”

  顾浔本来低着头,闻言抬眸扫了陆鸣殊一眼,但陆鸣殊也垂着眼,压根没注意到。

  “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老子可惦记了她大半年了!”

  的确是大半年,第二天醒来后徐楚河就去找酒店要监.控,想弄清楚昨晚和自己睡的人到底是谁。

  他虽然醉的一塌糊涂,什么都记不清,但那种萧魂蚀谷的滋味却像刻在了脑子里,想忘都忘不掉。

  徐大少爷睡过那么多人,到那天为止还没有人能让他那么舒服,这当然得把人找出来,好好睡个够才行。

  不凑巧的是酒店的监.控正好在那天坏掉了,没能拍到是谁把徐楚河送回的房间,自然也没能如愿找到人。

  但徐楚河这个不要批脸的家伙对此很不甘心,甚至在朋友圈发了寻人启事,希望那“田螺姑娘”能主动现身,让他好好疼爱。

  后来田螺姑娘真的出现了,还一下冒出来十多个。各个说的有模有样,绘声绘色,好像亲身经历似的。

  偏偏徐楚河是真不记得其中细节,也就没法光听描述来判断谁是真谁是假。

  要不怎么说徐楚河没节.襙呢,既然靠听的分辨不出来,那他就直接试,试完一个再试另一个。

  花了半个月时间,把所有“田螺姑娘”都试了一遍,发现没一个对味的,全特么是假货。

  徐大少爷觉得自己被骗了,非常不痛快,十几个人没一个讨着好不说,反惹了一身腥。其中一多半是明星,在那之后就彻底销声匿迹了。

  “我记得那时候时然还生了场大病,出国疗养了三个多月才回来。”徐楚河说。

  “而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回来后就和我生分了,对我爱搭不理的,好在没几天就恢复正常了,要不然我真要觉得是哪个不长眼的在他跟前乱说话了。”

  他三句话离不开宋时然,说着当年那个神秘的田螺姑娘,话题就又不知不觉转回宋时然身上去了。

  陆鸣殊长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他们之间算不算孽缘:“那你有没有想过,别人能对他说你什么才能让他不想理你?”

  “这我哪知道啊,我就是猜测。不过后来我问过他,其实就是他那时候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谁都不想理,不是针对我。”

  神特么不是针对你。

  一个真敢说,一个真敢信。真特么服了。

  陆鸣殊撑着额角:“那你现在,还想找那个人么?”

  “哪个?就我当年睡那女的啊?嗐,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就是天仙放到现在也老了,肯定么快那时候的感觉了,还找屁。”徐楚河说。

  陆鸣殊:“……”

  “行吧,你找个坑把自己埋了吧。要不然就直接去火葬场,好走,不送。”

  “不是,好好的让你给我出主意哄时然呢、你突然说这个干嘛?”徐楚河无比纳闷。

  陆鸣殊彻底不想说话了:“没什么,突然想起来,就随便聊聊。”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陆续有不用值班的医生护士从他俩身边经过,朝他俩看一眼、点头打招呼。

  顾浔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不催他、也不说话。侧脸轮廓很好看,也有点陆鸣殊无法形容的、别的什么感觉。

  就好像有人在他心上掐了一把,有点疼、有点酸,还有点软。

  陆鸣殊被自己莫名其妙的念头傻x到了。也不想继续听更傻x的徐楚河诉苦:“行了,我现在有事,之后帮你问问时然,先挂了。”

  说完不待好友再说什么,干脆利落地撂了电话。

  然后从台阶上起身,朝顾浔伸出手,把他也拉了起来:“是不是等无聊了?”

  顾浔摇摇头,眼带笑意:“没。讲完了?”

  “嗯,就徐楚河那个傻缺。”陆鸣殊悄悄捏了捏顾浔的小拇指,说,“那我们去吃饭?”

  “好。”

  两人去的是第一次见面时去吃的那家土菜馆,顾浔提议的。

  土菜馆离医院很近,两人没开车,走着去。一路上陆鸣殊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低着头和手机较劲,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

  刚开始顾浔以为他还在和徐楚河聊天,等一个红灯的时候他视线“不小心”往手机屏幕上瞟了一眼,发现不是。

  陆鸣殊登的是wb。好像是在回复什么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