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小卖部 第73章

作者:黄金圣斗士 标签: HE 近代现代

他想问问郝立冬,真的愿意跟他好一辈子吗,养母的遗愿不重要了吗,昨晚是不是一时冲动,就像跨年那天晚上一样,给他甜头,再给他痛苦。

被哥哥越抱越紧,郝立冬的顾虑也越来越深,纸包不住火,要怎么瞒住北城的亲生父母和奶奶,根本瞒不住,乱伦是罪,他没勇气说出自己的身世,亦不了解亲生父母那边的情况,连政之前电话里已经透露过了,为什么那个女人好像不知情。

“哥,你肚子饿不饿啊,我先给你煮汤圆。”

“我来吧,身体有哪儿不舒服么?”

下腹仍有点不舒服,但不是疼,能忍受,郝立冬习惯报喜不报忧,也觉得大年初一上医院瞧病不吉利,估计前阵子饮食混乱闹的,他摇摇头,怕连政担心自己,老实说:“下面不疼了,就大腿根有点酸。”

话音才落,就被哥哥打横抱了起来。

把人抱到床上,连政又蹲下去给媳妇儿脱鞋,东城今天气温下降,还好摸到的一双脚是热乎的,热度顺着掌心直抵心间,他抬眼去看郝立冬,郝立冬刚好也在看他,透亮的眼睛里似乎藏着话。

“立冬,”他看着郝立冬说,“以后你想去哪儿,我都会陪着你,心里有事儿得跟我说,说出来我才能解决,知道么。”

“……”能说吗?

自己是哥哥曾经想弄死的小孩,是见不得光的产物,多余的存在。

郝立冬在惶恐中不敢说,不敢赌,甚至不敢奢求能和连政有一辈子那么长远的陪伴,连政偶尔来东城看看他,就足够了,他会一辈子待在这里,哪儿也不去,慢慢赎罪。

已去的逝者,暂时解开的心结,未完成的遗愿,很多人很多事都需要时间来沉淀,兄弟俩似乎都不想打破这新春的氛围,只想好好过个年,对各自在意的沉重话题,避而不谈。

中午的饺子是连政包的,郝立冬手把手教的,馅儿包多包少他都得念叨两句,多了不容易熟,少了不好吃。连政由着郝立冬叽叽喳喳念,不时逗他,故意往多了包,偶尔弄破两三张饺子皮,成心讨媳妇儿数落。

两人分工明确,一个负责煮,一个负责监督。

年年春节在老太太家吃饺子,头回在异乡吃自己亲手包出来的饺子,感觉挺好。连政坐在小马扎上,看郝立冬两口一个吃得乐呵,有了打算,等年后在老新村里买套房,跟店铺一块儿好好装修,给这小子一个家。

下午,连政把店锁了,带着郝立冬和两兜子菜回了古镇附近的那家酒店办理入住,选择在酒店过年,实在是店里环境糟糕又阴冷,住着难受不说,还影响办正事。

郝立冬听连政的话,也开始依赖连政,他珍惜和哥哥在一起的每一天,很快陷入热恋,他们与任何陷入热恋中的情侣没什么不同,躺在床上一起看电影,困了一起睡午觉,醒了一起吃饭,饭后一起洗澡,然后接吻、做爱。

年初二,在古镇拥挤的人潮中,郝立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哥哥手牵手,形影不离。

他不在意外界的眼光,刻意屏蔽那些让他惶恐的害怕的情绪,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然而自己和哥哥的恋情,先被兄弟林春涛撞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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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不远处的大哥,立冬捂紧身上的小马甲,一脸委屈地表示:不想掉马……

春涛:你小子真牛逼,深藏不露。

快了快了,等不及给立冬扒掉马甲了!

第95章 94.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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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涛……”

“等会儿,你先别说话,让我捋捋。”

林春涛朝烟灰缸里弹了下烟灰,边抽边捋,一根烟下去后还是很震惊,费解自己看到的一幕,连政和郝立冬都是同性恋?这俩怎么好上的,在南城时没瞧出不对劲啊。

不对,关键不是这个,郝立冬怎么会突然喜欢上男的,以前可没这迹象,被大哥带坏了?

他掐灭烟头,往坐在另一头的兄弟看去,郝立冬穿着郝婶生前织的那件喜庆红毛衣,脖子上有两处醒目红痕,不知道是不是酒店里空调打得太高,他脸色红润,有了符合年纪的朝气,和去年那个死气沉沉,只知道卖命赚钱的穷小子不一样了。

谈恋爱是好事,可对象居然是男的,还他妈是一个爹生的亲哥哥,有血缘关系。要没在酒店对面的街上撞见两人牵着手亲亲我我,林春涛相信郝立冬铁定能瞒到他进棺材。

怪不得玩失踪,小情侣搁这儿演电视呢,一个跑一个追的,怕是去年就好上了。

连政在外头客厅待着,郝立冬一个人干着急,想说没脸说,这几天光顾着谈恋爱,重色轻友把兄弟给忘了。

他本来记着林春涛初三要来,初二逛完庙会还顺嘴和连政提过,回到酒店连政单独开了间房,他顺手把酒店地址发给了兄弟,结果林春涛初三没来,跑隔壁村相亲去了,初四初五也没来。

一切都发生得那么凑巧,像是老天爷安排好的。

兄弟之间牵个手没什么,可脖子上的吻痕没办法糊弄,郝立冬今天才换下能遮住脖子的高领毛衣,穿上了母亲和哥哥共同给他织的新毛衣,哥哥也穿上了他亲手织的那件毛衣,他幸福到得意忘形,在街上就忍不住和哥哥腻歪起来。

“立冬。”

“啊?”兄弟直接过来给的不是惊喜,是要人命的惊吓,郝立冬登时心虚害怕,紧忙小声解释,“春涛,我从来没喜欢过女的,我哥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别告诉他行吗?你要是嫌同性恋恶心,我——”

“我怎么会嫌你,嗐!”见郝立冬脸色突然发白,林春涛语气无奈,“我是不放心你啊,你实话跟我说,他去年肯帮你,不光是解决问题吧?是不是那会儿就瞧上你了,是他把你变成——”

“不是!”郝立冬立刻打断,极力维护哥哥,“是我求他帮我的,我看连卓怕他,才求他的,你别对他有意见,是我先喜欢他的,我主动勾引他的,我本来就是同性恋,以前没好意思跟你说。”

“……”如果只是有个苗头,林春涛还想劝劝兄弟,可他在酒店门口瞧得清清楚楚,郝立冬已经陷进去了,不晓得聊了什么好玩的,当街抱住自己亲哥又是撒娇又是乐的,尤其看连政那眼神恨不得能拉出丝来,整个人大变样。

“你也知道我的毛病,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不可能找女人结婚,他不嫌弃我,对我好,我现在不想管别的,就想跟他在一块儿。”郝立冬说着说着,眼眶开始红了,这些天他过得充实而满足,都快忘了连政是他亲哥。

“别哭别哭,我对他能有什么意见啊,还得谢谢他忙前忙后地跑,我就是担心你俩,他是你……唉,算了算了,我不问了,你愿意干什么干什么吧。”

“我自己要跟他好的,不想跟他分开。”

“好好好,你跟他好,我不管。”林春涛无奈点烟,然后笑了,“立冬,你还挺牛逼的。”

他的确不放心郝立冬,那脑瓜子哪里是连政的对手,被吃干抹净了还傻呼呼地乐,但连政在不知真相的情况下,对郝立冬的关心和照顾是实打实的,回头细想,兄弟俩真是早看对眼了。

可事实太过震惊,林春涛怎么想怎么不放心,正色道:“你准备瞒到什么时候?连卓他妈知道你们这事不?就算我不告诉你哥,他早晚也得知道,万一到时候受不了,怎么弄啊。”

郝立冬沉默地摇摇头,不知道能瞒到什么时候,不知道生母是否知道,不知道连卓当兵回来会不会抖落出去,成心不让他好过。

小卖部过两天就开始装修了,连政刚好要回趟北城,等处理完工作,以后都不会离开东城了,会一直陪着他,他想一辈子做哥哥的媳妇儿。

“不提这个了,我把婶子留的东西给你。”林春涛掐灭烟,先从背包夹层里拿出那份遗嘱交给郝立冬,等对方打开后才说,“你哥那儿也有一份,婶子怕你弄不好,托你哥帮忙处理,先跟你说好了啊,婶子单独留的五万块钱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她让我劝劝你,别轴,房子和钱好好收着,一辈子的路长着呢,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你看你这不就开了小卖部?拿货什么的都得垫钱。”

遗嘱上,郝立冬意外看见了连卓的名字,在看清有关连卓的那句话后,眼泪瞬间夺眶,看不清遗嘱上的内容了。

保险起见,郝金芳在遗嘱上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她名下的房产和存款遗产均由养子郝立冬继承,与送养出去的亲生儿子连卓无关。

见状,林春涛坐过去安慰兄弟:“立冬,婶子她觉得对不起你,当初没给你瞧病,耽误了你,这些钱她就是替你要的,家具厂太苦,她想叫你换个轻松点的活,我没提是怕你难过,还好你听了你哥的,辞了,婶子要知道你开店,肯定高兴死了,呸呸呸,肯定高兴!”

郝立冬难过得直掉眼泪,母亲还是收了那个女人的钱,他一点也不想再和生母有瓜葛,只想彻底斩断这层母子关系,就好像断了,他和连政才有未来,一个安稳的不被打扰的未来。

安慰了一阵不管用,林春涛就想着把另一封信拿出来安慰兄弟,是郝婶住院时硬撑着偷偷写的,当时郝立冬回去拿换洗衣服,他就在边上看着郝婶一个字一个字地写,拢共没多少句话,却因费劲而写满了一整张纸。

可当拿出这封信给郝立冬看时,郝立冬反而哭出了声,林春涛怎么哄都哄不好,敲门声响起,他觉得还是得交给连政来,起身刚要过去,想到什么,及时抽走郝立冬手里的信塞回包里拉上拉链,快速说道:“亏了你哥没进来,叫他看见就完了,我先替你收着。”

郝立冬低头抹着发酸的眼睛,还想再看看母亲说的话。

门一开,连政就见着郝立冬缩在沙发上哭,甭提多委屈了,他把楼下的房卡递给林春涛,道:“你先下楼歇会儿,晚点我安排吃饭。”

“哦哦,行,谢谢大哥。”林春涛接过房卡,赶紧回头拿走自己行李,将空间留给兄弟二人,带上门后火速离开了套房。

连政这才过去哄媳妇儿,把人抱到自己腿上,慢慢给郝立冬擦着眼泪,心疼地亲了亲他,“再哭,眼睛肿了。”

眼泪被擦掉了又涌出新的,郝立冬靠进哥哥怀里哽咽着说想妈妈,见不得光的苦水不能往外倒,只能跟眼泪一道流,他多想告诉连政这一切,压得他太痛苦了。

矮桌上只有一份遗嘱,不见林春涛去年电话里提过的信,连政扫了眼沙发边上,估摸林春涛还没给郝立冬,光一份遗嘱就哭成这样,他不免多想郝金芳在信里是否像老太太一样,催养子成家,郝立冬看到的话,会不会离开他。

“哥,我好难过啊……”

“嗯,难过跟我说,别自个儿闷着。”

“我上小学那会儿还觉得我妈对我不好,”郝立冬哭着说着,“她找过一个男的,那男的有家庭,她有时候两三天都不回来,不管我,我以为她为了那男的不要我了,跟她吵过才知道我的借读费是那男人掏的,我家里穷,好像什么都得靠别人给,后来我妈说男人靠不住,她开始自己做小买卖,挣钱供我上学,她其实对我挺好的,是我太没用了,拖累她,都没让她享福,她就走了……”

“如果不是带着我,她没准能找个好的。”

“我有时候想,我真多余啊……”

连政不知道如何安慰郝立冬,这些话他并不爱听,困苦的生活伴随了郝立冬整整十九年,郝立冬说得越多,心结只会越重,保不齐哪天又钻进死胡同。

“一个萝卜一个坑,我媳妇儿怎么会多余?配我正合适。好了,再哭眼睛真肿了。”他哄着郝立冬,巧妙地转开话题,郝立冬果然不哭了,渴望的小眼神盯着他,想要亲亲。

这几天,郝立冬放开后表现得异常黏人,时不时就要抱一下亲一下,在床上也表现得热情坦率,连互口这样的姿势都能接受了,不给吃还撒娇。连政喜欢这样的郝立冬,他在郝立冬唇上碰了下,看着那双泪眼,说:“立冬,好好跟我在一块儿。”

郝立冬心突地一颤,有种被哥哥看透心事的恐惧感,不由得想起彼此之前闹过的不愉快。作为男朋友的连政对他特别好,可连政是有脾气的,生起气来的样子很凶很吓人,他不能犯错。

只是设想一下身世暴露的后果,郝立冬就害怕得不行,猛地抱紧连政亲了上去,胡乱亲着对方的唇和脸,把自己给亲哭了,边亲边断断续续地念着,“我想打炮,哥,现在就想……”

郝立冬很不对劲,但连政此刻无暇顾及旁的,媳妇儿突然想做爱,自然要满足他。

彼此身体在缠绵的热恋中已经完全适应对方,郝立冬费劲吞吐着根本吃不下的性器,听到一声闷哼时,委屈得又要哭了,明明每天晚上都有练习,却还是没办法让哥哥舒服,牙齿总硌到,自己真的太没用了。

有什么滴在了腿根上,连政立刻把郝立冬拉起来,这炮是打不下去了,他得下楼找林春涛谈谈。

“甭吃了,过来睡会儿。”

“不行,我就要吃,我要给你吃出来。”

“……”

郝立冬这一通欲求不满,闹到天黑,有没有体力出去还是个问题,连政取消安排,请林春涛到楼上来吃饭,厨房里正好有中午送过来的新鲜蔬菜和羊肉。

“立冬还在睡,”他将瓜子和花生糖拿给林春涛,“你随便坐,我先去准备晚饭。”

林春涛接过袋子,坐客厅沙发那儿磕起几百年没磕过的瓜子,又拆了颗花生糖。他打量着这间豪华套房,心想郝立冬跟自己亲哥在一块儿生活也好,以后日子不愁了,就是没个孩子,不过都同性恋了,还要啥孩子。

磕了会儿瓜子,林春涛无聊坐不住,脱掉外套去了厨房,锅里焯着羊肉,见连政在切葱姜,水池里有蔬菜,他撸起袖子进去说:“大哥,我也会做饭,跟你一块儿弄。”

连政没拦着,请林春涛帮忙洗菜,他把落下的葱姜扔进锅里去腥,而后直接打开话题,问林春涛有没有将郝金芳留下的信给郝立冬看。

林春涛一惊,没想到连政会记着这件事,糊弄道:“还没给他看,他一看遗嘱就难过,我怕他再受刺激,就没给他看,等过俩月再说。”

没看就好,连政也不希望郝立冬再受刺激,于是道:“那封信交给我吧,我替立冬收着。”

“呃,”林春涛一时哑巴了,见连政朝自己看过来,他急中生智,“大哥我尿急,先去上厕所,菜等我回来洗。”说完扭头就跑,结果套房太大,愣是不知道厕所在哪,刚巧主卧门开了。

一开门就闻到股怪味,郝立冬突然犯恶心,味道不大,却有点想吐,他出来看见兄弟,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穿的是睡袍,身上全是哥哥留下的痕迹,臊得赶紧回房想穿衣服,前脚刚进房间,林春涛后脚冲进来了。

“坏了坏了,”林春涛立刻关上房门,小声说,“你哥刚才管我要婶子给你留的信,你没跟他说吧?他怎么突然提这个啊,要不我一会儿跟他说没带来,他能信吗?”

“……”郝立冬压不下喉间那阵恶心,呆愣了好一会儿才说,“春涛,我好像要遭报应了。”

看着关上的房门,再回想郝立冬从除夕到今儿的一系列反应,连政直觉这小子有事瞒着自己,从林春涛嘴里,不一定问的出实话。

第96章 95.弟弟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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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店前台打听到一公里外有家全天营业的连锁药房,林春涛直接打车赶了过去,一番咨询,先买了店员推荐的胃药和健胃消食片,然后才问有没有验孕棒。

店员是个穿白大褂的中年阿姨,刚拿完药,一听他这话又将药放回货架上,估摸大小伙脸皮薄不好意思,好心提醒他怀孕不能乱吃药,先买个验孕棒回去给女朋友测测,没问题再过来买药。

林春涛长这么大没处过女朋友,有点尴尬,打死他都想不到,郝立冬可能会怀孕,就算身体畸形有毛病,毕竟是个带把的,也不应该怀孕啊,真是一个赛一个牛逼,大哥到底怎么弄的。

做贼似的买走验孕棒回到酒店,他反倒希望连政起疑,这兄弟俩还不如趁着这股黏糊糊的劲儿早点说开,没准大哥心软舍不得立冬呢,这不结了?

但信忘在南城,连政就那么相信了,也没继续提这茬,林春涛上床睡觉,想着明天去老城区看完小卖部先不回南城,再待一天,好好劝一劝郝立冬的轴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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