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小卖部 第71章

作者:黄金圣斗士 标签: HE 近代现代

查出来最好,查不出来,郝立冬精神上或心理上一定出了什么状况,也许很严重。

两支烟下去,连政先后等来了林春涛和朋友那边的好消息。

郝立冬在两天前不光给林春涛打过电话,也给自己的两个表叔打了,没交代别的,只是送新春祝福,谎称自己在北城过得很好。林春涛着急地问连政该怎么办,他担心郝立冬真想不开做傻事,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可能在做最后的告别。

“立冬肯定摊上什么事了,他以前也这样,有大事不跟我说,还背着我偷偷去卖血,不行,我马上回南城跟你一块儿找!”

“等会儿,我有电话进来。”

朋友打来的这通电话只有一条关键信息,郝立冬上个月十号在南城汽车客运站买了一张去往东城的车票,到了东城后,在客运站附近一家名为“丽馨”的旅店开房住了一宿,之后没了行踪,但没有其他出行记录,说明人可能还在东城。

连政谢过朋友,麻烦对方继续盯着,重新给林春涛拨了过去,接通后直奔主题:“立冬在东城有亲戚么?”

一听东城,林春涛当即叫道:“他在东城?我想起来了!立冬去年说过想去古镇转转,就他去北城找你那会儿,本来说好带婶子去东城旅游的,我连怎么租车都打听好了,我们自驾游,可婶子突然说要去北城。”

“我知道了。”

“他东城没亲戚,是不是跟他联系上了?在哪儿啊?”

郝立冬心里压着那么沉的石头,对同性恋的身份亦有抵触,连政没有多说,请林春涛放心过年,自己会去找郝立冬,有消息第一时间联络。

他将茶几上的垃圾收拾干净,拎着行李箱再次出发。

第92章 91.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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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是座有名的水乡小城,生活节奏缓慢,适合养老宜居。

连政先去了趟郝立冬住过的旅店,环境如他所想,和郝立冬当初在北城火车站住的那家一样糟糕,这小子成心要他难受,什么时候能学会心疼一下自己。

他在古镇附近的一家酒店住了下来,每天去古镇打卡,早中晚各给郝立冬打一次电话,大海捞针式的寻人。期间把东城能转的景点都走了一遍,想着在哪儿能和郝立冬偶遇上,过几天古镇里还有新春庙会和赏灯会,只要这小子没离开东城,肯定能逮着人,时间问题罢了。

连政以为自己足够冷静,他现在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等、慢慢来,但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直到除夕这天,他依然没有任何关于郝立冬的消息,郝立冬的手机永远是关机状态,好像人间蒸发了。

刻意切断与外界的联系,独自跑到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城市,他意识到郝立冬可能不是来散心的,单纯为了躲他,没准知道他过来,偷偷坐上黑车跑了。

连政开始怀疑,郝立冬留下的那封信里有几句是真话,心里真的有他这号人么?怕是避如蛇蝎。就该把这小没良心的拿绳子绑起来,拴家里,哪怕一哭二闹三上吊,甭想着往外跑半步。

古镇被彩灯点亮,镇里熙熙攘攘,连政站在窗前抽烟,手机里有一道女声正重复着提示音,他挂断,边抽边点开郝立冬的微信朋友圈。

最后一条动态停留在去年圣诞节前,郝立冬拍了他送的多肉,配了个愉快的笑脸。

他记得那天,郝立冬有些抗拒和他交流,肢体僵硬,不情不愿地跟他到了汽车旁,看见后备箱里的多肉,又不抗拒了,像得了玩具的小孩儿,屁颠地把几盆多肉送进菜园子里,蹲那儿拍照。

看着憨傻的小黄脸,连政一时看不透笑脸背后的郝立冬,一切都脱离了掌控,什么都做不了,他厌烦这种无力的挫败感,仿佛回到了童年,没有权利阻止父母离婚,没有权利阻止母亲跳楼,没有权利阻止父亲将卓舒兰娶进门。

同样的,他没有权利阻止郝立冬离开。

他能做的,似乎只有接受。

一阵灼烫将压在心底从未爆发过的怒意点燃,连政拂去落在手背上的火星,徒手掐灭了烟头,下一秒,手机振响,他收到了一条足以让他发疯的短信。

「大哥,新年快乐!」

连政尽力克制着,给林春涛去了个电话,接通后,他十分平静地开了口:“立冬开机了,你问问他在哪儿,甭跟他提我在东城,今儿除夕,我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郝立冬很黏自己的亲哥,林春涛哪里会多想,迅速给兄弟打过去,没等几秒果然通了,这几天里他也是心急如焚,激动地拔高嗓门:“你跑哪儿去了?知不知道我打你多少个电话!”

对面愣了好一会,随后才说:“我哥给我换了个新手机,一直用不习惯,刚充上电开机。”

“我问你跑哪儿去了,别想着忽悠我啊,我可都知道了,前两天打你电话关机,我给你哥打了,他说你早就回南城了,到底怎么回事!”

“……”

小方桌上摆着简单的三道菜,一荤一素一汤,是一个人的年夜饭。

头回自己一个人过年,郝立冬很不习惯,冷冷清清的,但比起刚回南城所承受的那些痛苦,他庆幸自己用生母给的钱,做下了这个冲动的决定,也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

他有没赎完的罪,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也许在将来某一天,连政还愿意认他这个弟弟,他发出去的短信,会收到回复,他可以慢慢等下去,等这一天的到来。

“春涛,我在东城。”已经安定下来,郝立冬不再隐瞒,“在这儿盘了一家店,原来是个修车的,老板他不做了,着急转让,我以后就在东城待着了,本来想弄好再告诉你的。”

兄弟闷声干大事,可把林春涛惊着了,听郝立冬说想开个小卖部,他比郝立冬还激动:“小卖部好啊!这个能挣钱,就是看店辛苦,回头你缺人了我给你打工去!”

“行啊,你来。之前那个老板就住在店里头,他搞了隔断,这儿有能睡觉的地方,咱俩挤挤,还有个小卫生间,能洗澡,就是没有厨房,不过我买了个电磁炉,能做饭吃。”

电话里的语气听着还有点高兴,郝立冬走出婶子离世的痛,有了新的奔头,林春涛总算放下心来,笑着调侃:“这几天吓得我够呛,你倒好,偷偷跑出去做老板,以后有事别瞒着,知道不?”

“这不是还没弄好吗,招牌也没换,想等年后弄好再说的。”

“不行,有事就得说!店名取了没?”

“取了,签合同的时候就想好了,叫平安,平安小卖部,做大红色的招牌,吉利。”

郝婶的娘就是癌症走的,郝婶自己也癌症走的,林春涛不知道店名还藏着郝立冬对哥哥连政的牵挂与祝福,夸道:“这名取得好,咱们都要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除夕了,新的一年来了,郝立冬希望自己能开心点,于是他让自己开心地笑起来,附和着:“好,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对了,你在东城哪儿呢?把地址发给我,我年后过去找你,初二,初三吧,我初三过去。”

“啊,”郝立冬以为林春涛刚才开玩笑的,结果真要来,忙说,“你陪你奶奶过年啊,我这儿现在乱七八糟的,没收拾好,别特地过来,我一个人真没事,还得回一趟南城呢。”

“我知道你没事,放心得很!”林春涛说,“是婶子给你留了一封信,托我年后交给你,还有个东西得一块儿给你,我在老家待不了几天,正好过去看看你的店,快点的,地址发我微信上。”

原来母亲还留了东西给自己,除夕夜听到这样的消息,郝立冬笑过之后又想哭,其实他早就知道了,知道母亲临终前为什么执意待在医院,老家有话说,死过人的房子不吉利,不能拿来做婚房。

可死去的郝金芳怎么会知道,她辛苦拉扯大的儿子,在她厚着脸皮求来的房子里,第一次有了轻生的念头。

独自面对无尽的孤独与寒冷时,郝立冬彷徨害怕,迷失了前方的路,看不到未来的希望,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想到了自杀,死了就解脱了,就不会痛苦了。

他是个晦气的不被期待的畸形儿,不该出生在这个世上,他犯了错,做了很多很多的错事。

他伤了哥哥的心。

林春涛发来的地址距离自己不过十几公里,短短几日,连政走遍东城各个景点,唯独漏了老城区。确认位置,他反倒不急了,先去卫生间冲澡,然后收拾行李,下楼办理退房手续。

出租车一路往老城区方向行驶,连政给堂妹去了个视频电话,那头一大家子正吃着团圆饭,给家人送上新年祝福后,他关了手机。

老城区某个老新村,入口两侧沿街有十多家商铺,在这个除夕夜都拉上了卷帘门,门上张贴着春联,只有右手边第二家店铺开着,但仔细看,店内相当简陋,角落放着一张矮方桌和一个小马扎,马扎旁边是一台电磁炉,再无其他东西。

连政拖着行李箱,一步一步走到修车铺门口停下,盯着北面那扇虚掩着的木门。

新家缺个冰箱,郝立冬把没吃完的菜和排骨混到一起,拿大碗盖住,留着明天做一顿,幸好天冷不容易坏,他在不足十平米的小隔间里转了一圈,因为又单独隔了个厕所,没有多余的地方放冰箱了。

租下的这间店铺二十来平,郝立冬琢磨着要不再往外隔出一些地方来,转而一想重做隔断浪费钱,一个人够住了,不如把冰箱放外头,买台小的贴着墙角放,洗衣机就不考虑了,以后都手洗。

他拿着卷尺准备量下尺寸,刚打开门,怔住了。

带着要赎的罪,郝立冬留在了这片没人认识他的土地上,他以为自己可以重新开始,以后的路会顺畅些,总有一天能把身上的罪洗干净,等老了安安稳稳地离开,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在店门口见到他日思夜想的人。

隔着两米远的距离,兄弟二人四目相望。

连政下颌微绷,眼中并无任何重逢后的喜悦,表情称得上冷淡,他没有开口说话,就那么盯着郝立冬,捕捉郝立冬脸上的每一个神情,似乎要将对方看透。

从惊讶到闪躲,再回到最初,很快,那双直直望着他的黑亮眼珠子,慢慢蒙上了一层水雾。

又是这副委屈巴巴等着人哄的可怜样儿,连政放下行李箱,走到郝立冬跟前,开口:“出息了,知道关机躲我。”

听见哥哥的声音,所有委屈在这瞬间一涌而上,郝立冬觉得自己彻底完蛋了,他没办法再躲开连政,也不想躲了,就算连政是他亲哥哥,就算他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

“哥……”

“哭什么,”连政抬手替郝立冬擦去眼泪,动作温柔,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温柔,“我给你委屈受了?”

郝立冬吸着鼻子摇头,忽地被裹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在异乡闻到无比想念的气息,他忆起在南城难捱的那些日夜,连酒精都麻痹不了他,空荡荡的屋子里,到处是母亲和哥哥的影子。

母亲已经走了,他只有哥哥了。

第93章 92.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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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区的街道上年味十足,处处是温情,狭小的隔间里却是山雨欲来的气氛,没关严实的门缝里溢出断断续续的求饶,在狂烈的撞击声中渐渐消停,无法说完整的话被闷在喉中,再也说不出来了。

郝立冬呜呜抽噎着,边哭边哼,身体腾空被哥哥抵在并不结实的隔断墙板上持续操干,那力度越来越凶,好像要弄死他一样,下腹猛地坠痛了一下,他哭得更厉害了,不明白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他就想和哥哥坐下来说会儿话。

委屈的哭声和求饶只会令连政完全失控,他不相信郝立冬的眼泪,至少今晚不会相信,这小子就是欠操,没有良心,给了他一颗又一颗甜枣,通通收回后再给他当头一棒,他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对方心里的分量还不及一个死人的遗愿。

一想到郝立冬瞒着自己躲东城来开店,为了养母而成家立业,连政就做不到自我约束,管理不好情绪,只能通过做爱来发泄压抑许久的怒意,用这种极端的、粗暴的、连他自己都瞧不上的方式。

“好疼,哥……”

无视微弱的呜咽,连政抬高郝立冬不停发抖的两条腿分得更开,双手掐紧他屁股蛋子托住,把人整个抱到自己身上,粗长硬热的性器在淫液直流的肉穴里凶悍挺进,深进深出。

他掌握着主导权,不顾郝立冬感受,每一下都重重冲到底,唯有这样紧密结合,才能感觉到郝立冬是属于他的。

“呜——”郝立冬受不了蛮横的折腾,下腹被颠得越发坠痛,痛到浑身痉挛,硬着的命根子也软了,搂住哥哥脖颈嚎啕大哭起来,眼泪哗哗往下流,所有的力气全用来哭了。

变了味的哭声使得连政清醒了些,他放慢速度停下来,郝立冬还在哭,上气不接下气的,搂着他趴在他肩头一直发抖,嘴里不时哼着“疼”,显然被操怕了。

听着抽抽搭搭的哭声,连政到底狠不下心,“不做了。”但埋在温暖湿润的阴道里又舍不得抽离,他太想郝立冬了。

郝立冬也想哥哥,身心皆渴望着,他缓了会儿,委屈地歪过脑袋,在连政耳边叫了声“哥”,“轻点行不,太深了就疼……”声音软软的有点闷,嗓子都哭哑了。

隔间里黑暗,没开灯,仅有门缝里透出来的那道光线,一点光够了,够连政看清楚郝立冬哭花的脸,眼泪跟下雨似的,模样可怜,不忍心再做下去,于是撤出来,抱郝立冬到床边坐下,拉过被子盖住彼此赤裸的下半身。

“现在知道疼了,”他心疼地安抚着微微哆嗦的背,“立冬,不是只有你疼,我也会疼。知道我哪儿疼么?我心疼你不好好吃饭,心疼你病了没人照顾,心疼你不把自己当回事儿。”

听到这番话,郝立冬缓不过来了,靠进哥哥怀里一直抽一直哭,又一个劲儿道歉,快把“对不起”三个字说烂了。

连政听得够够的,却没打断,准备听听郝立冬除了道歉,还能说出点什么来,比如想他,可郝立冬只是在重复道歉,即便动粗的人是他,对方根本不明白自己该为何而道歉,非招他生气。

又一点辙都没有,郝立冬一哭,他就心疼,上辈子可能欠了这哭包的,这辈子还债来了。

“不哭了,”连政把郝立冬抱得紧紧的,认命地问郝立冬,“想我么?”

郝立冬隐约听见了“嘭嘭嘭”的烟花声,待在屋里,仿佛也能看到绚丽绽放的色彩,热闹喜庆。

压抑的思念在这孤独的除夕夜轰然释放,终是冲破了血缘的束缚,他也抱紧哥哥,不管不顾地回应着,“想,天天都想!”

怕哥哥听不见自己心里的声音,他扯着嗓子说得很大声:“想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每天都好想你,我心里难受,不知道怎么办,我就喝酒,你老在我脑子里晃,我忍不住给你发短信,可是喝酒不管用,还是想你,特别想,还头疼发烧,好像要死了,我怕你讨厌我,你不回我短信,不敢给你发了,想给你打电话,又不能打,我就关机,那房子里有你的影子,一躺着就想你,我去房管局过户,他们跟我说过不了,要好多乱七八糟的证明,我不是亲儿子,什么都跟我对着干,我就待不下去了……”

小话痨又回来叨叨了,语无伦次,却句句戳进连政心窝子,店内没有取暖设备,才坐一会儿腿脚就凉飕飕的,他摸黑找到扔在床上的大衣,给郝立冬披上,重新抱紧。

郝立冬说累了,乖乖由哥哥抱着,顺了口气又接着道歉:“哥,你还生我气吗?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过年不能生气,刚才想跟你认错的,可一进来你就扒我裤子,还把灯关了,我来不及说。”

连政不关心过年有哪些禁忌,刚才确实被气得不轻,郝立冬在外头和他抱了一下,立马跟个没事人一样请他进屋到床上坐,客套地将他当成兄长,问他有没有吃饭,饿不饿,气都气饱了。

关灯是因为不想看见郝立冬哭,现在消气也是因为心疼,连政相信郝立冬是真的想他,心里也是真的有他,不过郝金芳留下的问题还没解决。

“哪儿不好了,说给我听听。”

有实感的大活人就在身边,看得见摸得着,窝在暖和的怀抱里,郝立冬感觉日子有了着落,在新年里有了新家,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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