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小卖部 第58章

作者:黄金圣斗士 标签: HE 近代现代

早起健身是连政十多年来的习惯,一来保持良好体态,二来保持健康,也有更好的精神投入工作,提高效率。

他通常练到七点结束,不过昨天给保姆放了长假,家里没人准备早餐,今天说好带郝立冬去花鸟市场买多肉,还得去公司开会,不能把郝立冬一个人丢下,上午行程紧了些。

六点四十结束锻炼,连政在客卫冲了个快澡,套上浴袍去厨房忙活早餐。除了煮白粥,保姆做的各类中式早点他一样不会,但白粥没多少营养。

煎鸡蛋算是他的拿手绝活,几分钟就弄出两个简易三明治和咖啡来,怕郝立冬吃不惯又煮了两个鸡蛋,热牛奶冲了杯燕麦,做完刚好七点整。

日光穿过窗帘的缝隙,照亮床上仍在熟睡的年轻人。连政在床边坐下,不作声地端详了一会儿,郝立冬穿着他挑的短袖和短裤,伸着两条细白的腿,左腕上戴着他送的手串,玛瑙红润衬得肤色更白,常年干粗活的双手有点糙,掌心杂纹多。

郝立冬睡相老实,睡着的样子乖顺安静,比任何时候都听话。这小子现在也就睡着了会黏他,还真不太想叫醒。

“立冬,”他拍了拍郝立冬,“起床了。”

郝立冬缓慢掀开酸胀的眼皮,大脑钝钝的,眼前有些模糊只看见一团灰影,他揉了下眼又睁开,待看清后登时清醒,惊坐起来东瞧西瞧,看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就是不看连政。

“去刷牙洗脸,起来吃早点。”连政起身还郝立冬自在,进了衣帽间换衣服。

一醒来就撞见裸露的胸肌,郝立冬魂飞了似的呆坐着,偷摸朝衣帽间一瞥,连政已经脱了浴袍,慌得迅速移开目光下床躲进卫生,不懂这房子怎么设计的,为什么进门有个衣帽间,房间里还有一个。

他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低着头麻木地刷牙,麻木地洗脸,满脑子都是昨晚丢了的初吻,嘴唇相贴的温软触感仿佛犹在,警醒他面对现实。

他和自己的亲哥哥亲嘴了。

餐桌上,沉默延续着,又将二人包围。

郝立冬魂不在身上,三明治啃一口停一下,燕麦一口没喝,连政任其发呆,等吃完自己那份,顺手拿起盘中一颗鸡蛋在桌上用力敲了两下。

“咔嚓”两声,蛋壳碎裂郝立冬跟着一激灵。

“吃不惯甭吃了,”连政没去看郝立冬,剥着鸡蛋壳说,“把鸡蛋吃了去穿衣服,跟我出门。”

“没,我没吃不惯。”郝立冬立马咬上一大口,又嚼又吞的结果吃太急噎着了,也没仔细看,端起餐盘边上的杯子送到嘴边就是一大口,“噗”地一下全喷了个干净,眼前顷刻狼藉不堪。

时间静止了两秒,他手忙脚乱地放下杯子,边用小臂抹去桌上的吐司碎渣边道歉:“对不起啊哥,我马上弄干净!我不是故意的,这东西太苦了,以前没喝过……”

连政看着郝立冬用自己胳膊收拾残局没阻拦,等他抹走渣子和咖啡才把一旁的纸巾盒推过去:“这儿有纸巾,没看见么?”

“……”郝立冬看看纸巾,又转眼去看连政,他哥穿着偏休闲的淡色衬衣,清爽得体,不急不慢地帮他剥第二个鸡蛋,表情淡淡的和平时一样,好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他,老想着昨晚的事,纠结还要不要留在北城过新年。

昨晚把人亲了,闹别扭也正常,一切皆在连政预料中,心里却不怎么舒服。郝立冬今天表现出来的不止是紧张,一直小心翼翼地躲着他,似乎很怕他。

等郝立冬穿上他准备的衣服换好鞋,他没有适当保持距离,牵紧郝立冬的手出了门乘梯直达地库,没给对方留半点挣脱的空隙,更不理会那一声声带着请求又像在撒娇的“哥”。

“哥,我手热,出汗了……”

“不挺好么?”

“……”一进车库,刚巧有辆汽车从面前驶过,郝立冬手被牵得紧紧的,隐秘的心思仿佛被连政现场剖开示众,突然就对哥哥心生不满,低声嚷起来,“你昨晚还说不着急回你的,我没回你,你还老牵我手,天天晚上还抱着我睡觉,我不想跟你牵手,也不想跟你一块儿睡,我就是来跟你过年的,不然我都不来了。”

这小子居然发脾气了。

连政顿觉舒服,想起郝立冬当初急眼了冲他虚张声势的模样,嚷嚷完到头来又是一通哭,闹着玩儿一样,怪不得自己会稀罕,稀罕得想再多亲两口。

“对不起……”发泄后只会更痛苦,郝立冬懊恼着,内疚着,也心疼着,心疼什么都不知道的连政。

他想和连政牵手,想和连政一块儿睡,来北城不光是过年,他想留下来。连政要不是他亲哥多好啊,那样他们就可以亲嘴,可以处对象了。

到了车前连政才松开牵着的手,打开副驾车门让郝立冬上车,等坐进车里,他看时间还算充裕,于是问:“刚才为什么道歉?”

“……”郝立冬有口难言。

“我一会儿要去公司开会,上午也比较忙,你这大清早的跟我说了两回‘对不起’,第一回 翻篇,第二回呢,犯什么事儿了?自己说原因。”

“刚才有车过去,我怕别人误会,没忍住跟你嚷嚷了……”郝立冬拉着车门把手含混说着,又违心地补了一句,“哥,我不是,不是同性恋,没法回你。你去上班吧,我自己出去转转。”

“车门锁了。”

“……”

“立冬,身体不会说谎,它能呈现出你内心最真实的状态,甭管是痛苦也好,压抑也好,你积着的任何情绪,它都会呈现。”

郝立冬糊里糊涂,又听连政说:“我的身体抱着你睡,是因为我的内心在需要你。”

“……”

“昨晚说甭着急回我,是因为你的身体需要我,但你看不清自己的内心,所以我给你时间去适应,不是让你考虑接不接受我。”连政转而去看郝立冬,问他,“我说得够清楚么?”

“……”郝立冬被吓出冷汗,他理解能力有限,不知连政说的其实是他每晚主动往人怀里钻,单从字面理解以为自己意淫和梦遗的事迹败露。

想到九月份来北城检查时身体出过的意外,他打死不承认,开始装糊涂:“哥,我没文化,你说的这些太高深了,我有点听不懂,快开车吧,不是还要去开会吗?别迟到了。”

之前郝立冬装傻充愣,连政就想收拾一顿了,现在什么都摆明面上说得清楚明白,郝立冬还跟他装傻充愣,非得招他生气,天天晚上主动往他怀里钻,拿屁股贴他,弯得没边儿了还嘴硬。

念在郝金芳才走一个多月,连政记下这笔账,退让一步与郝立冬打商量:“没文化不要紧,你哥有文化,你说是把刚才的话掰开了揉碎了给你做个阅读理解,还是我换个低俗一点的说法?”

“……”

“开会不着急,先给你上课。说话。”

“……”原来是上这种课,郝立冬欲哭无泪,赶紧求饶,“我错了哥,能不能好好过个年啊,我,我明天看看哪儿有卖土鸡的,给你炖鸡汤好不好?”

“炖鸡汤补偿我?”

“对!”

“完后呢?”

“……”

真是皮痒欠收拾,连政不再逗他:“把安全带系上,先送你上奶奶那儿,我跟她说过了,忙完去接你。”

“啊?可是我没给奶奶准备东西。”

“上个月不是寄过糕点么,等过年再买。”

郝立冬在北城的行程,连政早安排妥当,忙工作的时候就把郝立冬送老太太家去,那边有鸡有鸭有菜园子,有人陪着,好过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

不成想这一送,郝立冬不愿回来了,花鸟市场也不愿去,电话里理直气壮地跟他说奶奶留自己小住,就要换洗衣物,多肉和乌龟通通不要,听着还像松了口气。

连政由着郝立冬胡闹,下午独自去的花鸟市场,看到有卖小香猪的,皱眉在店门口驻足停留半天,拍照给郝立冬微信发了过去。

菜园子做了个玻璃的温室大棚,鸡鸭也有了新的窝,郝立冬没事做,趁奶奶午休和保姆孙萍在菜园子里摘菜,阳光晒进大棚,他抬头眯着眼,今晚总算可以自己睡了。

孙萍:“立冬,热就把衣服脱了,门那儿有挂钩。”

“是有点热,我脱了去。”郝立冬刚脱下羽绒服感觉有振动,摸出兜里手机解锁打开微信,看到连政发来的照片和消息,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图片」

「这猪喜不喜欢?稍微有点臭,问了老板,说是它粪臭,身体不臭,喜欢我给你抱回去,养奶奶那儿。」

郝立冬外婆养过猪,鸡鸭和狗都养过,他喜欢小动物,却不想再养,自己接下来的生活还没着落,养了多个牵挂,走时会舍不得。

「哥,我真的什么都不要,多肉也别买了,奶奶这里有鸡鸭,还有好多菜,我在这里挺好的,你快回来,我跟你回家收拾东西。」

“还要不要啊?你诚心买,价钱咱都好商量!这马上圣诞节,买个小香猪送女朋友多合适,再给你便宜五十,不能再低了。”

连政揣回手机又看了看笼子里黑一块粉一块的小香猪,婉拒老板的热情推销,改去卖植物的地方挑了八盆多肉,之后先回住处,给郝立冬拿了两天的换洗衣物,往老太太那儿赶。

一个多月没见的宝贝大孙子回来了,龚秀芳中午才留郝立冬住下来,这会儿又极力劝孙子留下小住,把年跨了再走。

“看情况。”连政说着,朝奶奶身后的沙发看去,郝立冬神情紧张一脸怂样,倒叫他不忍心作弄。

“公司事儿多,我吃完饭就走,明晚还得回去一趟。”

龚秀芳不乐意了,“你们父子俩个个忙得脚不沾地,没时间来看我这老太太,得得得,我跟立冬看电视去!”

连政把装有衣物的行李包交给郝立冬,又去哄老太太,表示晚上亲自下厨,做几道家常菜给她尝尝。龚秀芳哪舍得真跟孙子置气,直夸郝立冬能干,谢谢他教会了自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孙子。

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下,郝立冬如坐针毡,愈加煎熬。白天奶奶安慰他时,他听说了一些连家的事,他的爷爷是肺癌去世,走的那年连政才高二,还没成年,爷爷临终前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孙子。

为什么放不下,奶奶没细说,但郝立冬猜到了原因。

所以他跟自己说,不管怎么样,一定要陪连政把年过了,答应的事不能反悔,也算弥补一点良心上的不安。

连政陪着看了会儿电视,实在看不进去,打进屋还没和郝立冬说上几句话。他起身叫郝立冬:“立冬,奶奶都跟你说谢谢了,我这不谢说不过去,给你挑了几盆多肉,在我车里,出来拿。”

龚秀芳一听,忙交代:“快去吧,都拿我那菜园子里养去,别冻坏了。”

出去是错,不出去也是错,郝立冬的良心反复受到折磨,终是敌不过自己的内心和身体,双腿自觉跟上。连政拿着他的羽绒服站在门口等他,他慢慢走过去,强烈地感受到自己不能表露的私心。

什么答应什么不能反悔什么弥补,全是借口,是他自己想和连政一起过新年,把年过好了,来年都会顺顺利利,没准心想事成。

他要和哥哥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第76章 76.小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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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砚在连政对面坐下,等了有一阵不见兄弟搭理自己,专注地翻阅手中文件,直接拿他当透明人。

他轻叩两下桌面,开口打趣连政:“你那谁不是来了么,外头天都黑了,平安夜就没点活动?”

连政不接茬,将文件合上递给任砚,说:“你看看。”

“我刚从西藏回来就叫我过来给你干活儿?还以为请我吃饭。”任砚接过文件打开,内容是德国一家技术创新型公司的资料及未来发展规划。

他认真翻阅了几页大致了解公司情况,又翻到后面,边看边道:“不错,设想很丰满,其它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抽根烟。”连政知会一声,烟盒里抖出一支烟点燃,在任砚面前抽了起来。

任砚看出他烦躁,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决策,语气无奈:“收购没什么问题,扩大规模不可取,德国那边的工作效率能比得上国内?后期越投越多,别亏大发了。”

连政靠向椅背,微微仰头吐出一口烟,神情像是在思虑着什么,几秒钟后:“我下月初过去一趟,你要闲着,跟我一块儿去。”

“……”任砚问,“你爸交给你管了?”

连政在南城被他爸催着回来,一回来又被催着回家,股东大会上主要讲的就是收购一事,那些只管收钱的股东一听发展前景各个拍手叫好。

他不否认决策成功后的回报,但作为一家技术创新型公司,产品研发的各个阶段都是一道鬼门关,在当地大规模扩大研发中心和生产基地,工作效率低不说,人力成本也超乎想象,尤其以研发技术人员为主。

一根烟下去,连政掐灭烟头,声音冷静:“把重心放到国内市场,前景确实不错。”

转到国内不是说说那么简单,意味着开设工厂投入新的业务线,研发团队也得转移,国内负责生产制造,国外负责提供核心技术支撑,若决策失误,亏损不可估量。

任砚:“想好了?你这身兼多职,准备什么时候跳出来?”

“我想好没用,先去一趟,最终看上头意思,不影响我。”连政按了下眉心,问任砚,“玩儿得怎么样?”

“还行,”任砚了解兄弟,知连政不想再谈工作便聊起别的,“在住的民宿遇上一姑娘想跟我好,长得挺水灵,一问年纪才二十,这三年啊一代沟,我也没那个心思,算了。”

想到某个十九岁的毛小子,连政不以为然,情侣之间所谓的代沟只是缺乏沟通和理解罢了。

他起身稍微收拾了下办公桌,准备请任砚吃饭,办公室门被敲开,助理一手拎着一个精致的小礼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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