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小卖部 第39章

作者:黄金圣斗士 标签: HE 近代现代

这个点估计睡了,他回了四个字,有事说事。

郝立冬第二天醒来收到回复,对惜字如金的哥哥有点不满,就不能多打几个字吗?他把昨晚发的消息复制黏贴重新发了一遍,随后送上问候。

第二条发出去没多久,电话打进来了。

他看看时间,惊讶地接通电话:“哥,你怎么早上给我打电话啊?”

“今儿休息。”

“你还有休息?我以为你全年无休。”

“老问我下个月忙不忙干什么,有事儿?”

声音懒懒的,好像刚睡醒的样子。郝立冬觉得稀奇,不答反问:“你是不是还在床上呢?”

这一个月里,郝立冬的朋友圈是一天比一天啰嗦,人倒挺安分,连政当哥哥的体验还算不错,兄弟俩似乎真像那么一回事,相处也越发和谐,郝立冬有什么出格的话,连政会简单粗暴地直接纠正,比如现在。

“大清早的就你话多,到底什么事儿?”

一次又一次,郝立冬脸皮如今被哥哥训得厚了些,挨数落也不难过,反而笑呵呵地说:“哥,我下个月去北城看你。”

连政愣了下,随即问:“几号过来?”

“没定呢,”郝立冬说,“我妈想去北城玩,我跟她还有吴阿姨一起过去玩几天,你不用管我,忙你的工作,本来想给你惊喜的,可我忍不住。”

第53章 53.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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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卓九月中旬到部队,学校那边已经办理休学,接下来一段自由时间算是最后的放纵,出发之前一家人还得去老太太那边吃个团圆饭。

得亏郝立冬忍不住,连政算了算日子,任砚差不多中旬回来,到时候挤出几天时间一起安排,刚好错开连卓,省不少心。

“过了12号再来,月初我没空。”他做主定下时间。

郝立冬口是心非,嘴上跟连政说着“忙你的工作”,心里却巴不得早点见到连政,好不容易去趟北城,说什么也要见一面。

“我想的也是12号以后,正好要去医院复查,这几天手腕老难受,我都想把石膏拆了,等回头问问医生,要能拆就拆了,玩也方便,还能给你做饭,就是不知道高铁让不让带活鸡啊,还是北城买吧,杀了再带过去肉都臭了。”

“……”这么招人稀罕的毛头小子,肯定是不能往家领,连政略过做饭的话题,“手腕怎么了?”

“就是有点僵,可能好久没活动了,现在胳膊能伸开,我感觉骨头已经养好了。”郝立冬沉浸在电话里赖床不想起,右臂缓缓向外伸展,顺便蹬腿伸了个懒腰。

他异常开心,似乎下一秒就能飞到北城见哥哥。

而港城这头听着弟弟无意识呻吟的连政,脸色绷着,已然不悦。

才夸过这小子安分,又开始不听话了,比起当年的辛远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自己也奇怪,高中三年尚且沉得住气,重心放学习上,如今已过最冲动的年纪,反倒来了脾气。

连政克制道:“难受去医院看看,我还有事儿,不说了。”

“什么事啊,你刚才还说今天休息的。”

“休息跟我有事儿起冲突么?”

“……”郝立冬想多聊会儿,可说冷就冷的语气像变了个人,他摸不透连政心思,能想到的原因只有一个,失落地问对方,“哥,你是不是不想我过去啊?”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呢,连政心想。

“本来我想带我妈去古镇玩的,没想去北城……”郝立冬解释,“她身体不好我还怕她吃不消,我劝过她,以后可能没机会了,她想请你吃个饭,当面谢谢你。”

“我知道了,”连政语气缓了半分,“没有不让你来。”

郝立冬顿感委屈:“可是你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你好像一点也不高兴,我早就感觉出来了,你每次不高兴的时候都不肯跟我好好说话。”

真是迟钝又敏感,非得逼人把话说透。

连政可以把话说透,但他觉得没有意义,打破现状无非两种结果,郝立冬是直的,和辛远一样无法接受他;郝立冬可能是弯的,然后在对自己性取向模糊的情况下,被他带着走上弯路,回不了头。

两种结果,都没有发生的必要。

“什么时候不跟你好好说话了?”他正面回答郝立冬,“真不愿意跟你说话,给你打什么电话。”

“就刚才啊,突然对我冷淡,还有上个月在南城的时候,你一不高兴就说反话呛我,在医院里说我,出院了还说我,我又说不过你,全都记着呢。”

看不出来还会记仇,连政心情稍有好转,放松地靠着床头问:“我说什么反话了?”

“你怪我给护士添麻烦,非要请护工帮我洗澡,还说我想让电梯门夹手,我就是看你要走了有点舍不得,理头发也是,我没觉得戳眼睛啊,你非说我要留长发,其实我是不好意思,没去过那么高档的理发店,都是家门口的小理发店随便剪剪,一次十块钱。”郝立冬翻起旧账,一一说给连政听,同时不忘给自己辩解。

桩桩件件都给列了出来,全记在心里,连政听完很是服气,他大概回忆了下,夸弟弟:“记性不错。”

发泄了一通,郝立冬被夸心情又好起来,笑道:“我也觉得我记性挺好的,就是背不下课文,死活记不住,啊还有!我中暑那次在医院,你说我坑蒙拐骗,难受死我了,问你要手机号你也不给我,怕我是骗子啊?”

听旅店老板说过郝立冬缺钱的情况后,连政知道是个误会,不过郝立冬应该不知情,他多说了两句:“你发的一日游传单是个野鸡团,低价糊弄外地游客,黑车拉过去再骗钱,玩不到什么像样的景点。”

“啊?是骗人的?”郝立冬一吓,“那怎么办啊,我还拉了一单,这不是缺德吗?那叔叔和阿姨人还挺好的,他们是第一次到北城,完了,我给他们忽悠上黑车了,怪不得我在北城一直倒霉,干坏事遭报应了。”

连政皱眉:“瞎说什么。”

“他们会不会被骗很多钱啊?”郝立冬难受得不行,“我要知道是骗人的,打死也不干,提成就三十块钱,我真的不知道,没留个电话……”

还没完了,连政搬出他奶奶那套善言善语,安慰郝立冬:“不知者不罪,知错即改,只要你心存善念,善待自己和他人,哪来的报应?事儿过去了就翻篇,少胡思乱想,也不全是野鸡团,有正经的。”

“哥……”

“还有,”他提点郝立冬,“以后不能记仇,知道么?”

郝立冬仿佛接受了一次心灵的净化,如沐春风,有些激动地说:“哥你好厉害啊,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好受多了,再多跟我说几句行吗?我想听。”语气中是满满的崇拜。

“……”连政突然生出一个念头,把郝立冬送老太太家去,俩人一个愿意说一个愿意听,还挺互补,老太太应该会很喜欢他。

“哥?”

“下回再说吧,我人在港城,得出去给我奶奶带点东西。”

“你怎么去港城了?没听你说啊。”

“过来办点事儿,晚上回去。”连政交代,“手腕不舒服去看,检查结果发给我,你回头联系下你林姐,你们仨的证件信息都发给她,订14或15号的票,有变动跟她说。”

郝立冬沉默一下,小声拒绝:“哥,我手里有钱,我自己订。”

“你哥也有钱,分这么清干什么?”连政道。

“……”郝立冬仍是拒绝,“那也不行。”

“北城你不熟悉,别让人忽悠了,我给你安排好,听话。”

“……”郝立冬无法拒绝哥哥,只好答应下来,“谢谢你啊哥,又让你操心,你老这么照顾我。”

“不操心,”连政说,“你是我弟。”

既说给郝立冬听,也说给他自己听。

下午,郝立冬听连政话去了医院,终于拆下裹了快两个月的石膏,重新拍片检查,骨折恢复较好,不用再打石膏了,手腕僵硬是因为长时间活动受限引起的,进行适当的锻炼可以慢慢恢复腕关节。

他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连政,又拍了一张脱掉石膏的照片发过去,随后发朋友圈,庆祝自己摆脱石膏的束缚。

近几年文玩市场越发鱼龙混杂、真假难辨,连政还是逛了下港城当地的文玩市场。他不是行家,只略懂一二,一圈走下来,目光被某一专出碗盘碟的地摊吸引,其中一盘子较为抢眼。

他蹲下,拿起瓷器反复端详,确定是清中晚的东西,盘子无瑕非常漂亮,画了洪福画了寿桃以及寿字纹,寓意“洪福齐天,福寿双全”,能哄老太太开心。

摊主一口价八千,他没还价,直接让包起来。

对方怔了下,立刻从布包里翻出两张报纸,快速将盘子里外包了三四层装进塑料袋,生怕买主反悔。

逛完另一头回来的林景禾见老板阔气地买下一破盘子,严重怀疑连政是冤大头。她小心接过摊主递来的贵重物品,等走开了才问:“连总,这个真值八千吗?我实在看不出它的价值。”

连政道:“两千应该能拿下,拿不下加五百。”

林景禾惊讶:“那怎么不砍价呀,白送人五千五,我听着都肉疼,发给我多好。”

“扫兴。”

“……”呃,砍价还能扫兴?

“收的人高兴,这钱花得就值。”

她点头附和:“有点道理哈,千金难买心头好。”

“回吧,歇会儿出发。”连政又四处扫了一圈,确定没什么入眼的小玩意,刚走几步,被边上卖手串的吆喝声叫住,转头给了个眼神。

刚才那笔八千的买卖摊贩瞧得一清二楚,买主出手阔绰一身贵气,当即献上手中把玩的串珠,笑眯眯地热情邀请:“来随便看一看啊,看看不要钱,价格实惠,给女朋友来条小叶紫檀呗?幸运又养生,戴十年都坏不了!”

“……”林景禾无语地看了摊贩一眼,心道就冲你这话,生意也甭想谈成,还“女朋友”,想气死我老板你就直说。

然而没想到,真给喊过去了。

她眼睁睁看着自家老板像个上了当的冤大头,走到摊前蹲下,随手拿起边角上一串红手串,仔细看了起来。

“哎哟您真有眼光,”摊贩卖力推销,“这可是清代红玛瑙,真正的老红玛瑙,您别看这灯笼珠简单,在当时这工艺啊——”

“不用介绍。”连政打断摊贩。

“……”摊贩及时闭嘴,估摸这单要成。

林景禾对文玩一窍不通,站在一旁瞎看,连政手中那串红玛瑙珠子有棱有角,形似灯笼,好看是好看,但每颗都有小磨损,瞧着很有年头。

摊上数不清的手串,连政第一眼便相中角上这条历经沧桑的红玛瑙手串,莫名觉得很适合郝立冬。

正想着,手机接连来了消息提醒。他起身拿出来,打开微信。

「哥,石膏拆了!」

「医生说我手腕长时间不活动,肌肉韧性下降所以才僵硬,慢慢锻炼就可以恢复,反正不用打石膏了,他说我骨折恢复很好,你看我胳膊。」

「图片」

「你有事忙你的啊,我去找春涛玩,晚上找你。」

连政点开图,照片中的手臂成了熊猫臂,长期被石膏包着的小臂白里透粉,放大仔细看,粉色是烫伤后留下的疤痕。郝立冬烫伤没完全恢复就骨折打上石膏,那管祛疤膏不知道擦了还有没有效果。

好好一条胳膊,叫人心疼。

他收起手机,跟摊主说:“手串我要了,开个价。”

摊主一时搞不清眼前这人是懂行还是不懂行,试探道:“一口价,三千五。”

“景禾,付一下。”

“……”摊主有点傻眼,恨自己没再加个千儿八百。

老板发话,林景禾立马爽快付钱。等离开文玩市场,她看着仍在把玩手串的连政,笑问:“连总,是送给立冬的吧?”

“嗯,瞧着挺适合他。”

“他皮肤白,戴着肯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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