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色 第23章

作者:白芥子 标签: 甜文 近代现代

  祁醒直觉自己又被他讽刺了,气得难受:“你说话不这么难听能死?我饿了都不行?我就是想吃东西怎么了?”

  他从小到大都没遭过这个罪,认识面前这个混蛋后倒霉的事一桩接一桩,就没一天顺心过,偏罪魁祸首还是这副态度。

  祁醒越想越委屈,他就该一走了之,也不用现在在这里听叶行洲冷嘲热讽。

  叶行洲沉默看着他,林间黯淡的光线放大了祁醒的负面情绪,没了那些浮于表面的盛气凌人和跋扈嚣张,小野猫终于蔫耷耷地垂下了脑袋。

  明明是最好的报复机会,却又选择了回来。

  明明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自觉地在他面前展露脆弱和委屈。

  再高傲的猫,终究也只是一只猫而已。

  “左边,”叶行洲的视线落向祁醒左后方,“好像是棵梨树,你捡根树枝去试试,应该够得着最下面的。”

  祁醒一愣。

  他已经做好了再被这人奚落的准备,叶行洲竟然转了态度?

  “不是说饿?”叶行洲提醒他,“这种野梨未必好吃,你想吃就去弄几个来。”

  祁醒哼了声,转身过去。

  几分钟后他抱着七八个大小参差不齐的梨子回来,往叶行洲身边一坐,自己挑了个最大的,扔了个最小的给叶行洲,胡乱在衣服上擦了下,送进嘴里一口咬下,然后便酸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呸”一声,咬进嘴里的那块立刻又吐了出来。

  叶行洲仿佛早料到如此,欣赏着他滑稽模样,接到手里的那颗梨碰也没碰。

  祁醒气呼呼地把摘来的梨子都扔了:“你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这梨又酸又涩,还骗我去摘来吃?”

  “我提醒过你了,”叶行洲淡定道,“知道自己容易被骗,以后就少出歪招算计人,免得每次都挖坑把自己埋了。”

  祁醒再次肯定,这个混蛋就是故意的。

  叶行洲在他扔掉的那些梨子里挑了挑,选了两个个头适中,表皮颜色偏深的递过去:“试试这个,应该没那么难吃。”

  祁醒斜了一眼,不太信。

  叶行洲:“我还骗你有意思?”

  祁醒犹豫了一下,肚子咕咕叫,到底接了:“吃就吃。”

  他勉为其难送到嘴边咬了一口,嚼两下,竟然真的不难吃,还是酸,但酸中带点甜,至少那种难以下咽的涩味是没有了。

  “你自己不吃?”

  叶行洲重新闭了眼,靠回去:“不想吃。”

  祁醒看他这样,估计他应该是身上不舒服,啃着梨犹豫了一下,又贱兮兮地伸脚过去踢了踢他:“你……”

  下一秒小腿肚被叶行洲捏住,这人连眼睛都没睁开,姿势也保持不变,唯独捏住他腿肚的手快速从上滑到下,手法极其色情地把他小腿捏了个遍。

  祁醒倒吸一口冷气:“你他妈——”

  叶行洲慢悠悠地松开手。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自己什么样,这也能发情,你真是禽兽转世的吧?”祁醒低声咒骂。

  叶行洲睁开眼,目光转向祁醒,黑眸里平静无波:“你知道以前得罪过我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祁醒一噎:“……你吓唬谁呢?”

  叶行洲:“我死了的爸,进了精神病院的继母,断了财路被赶出公司的叔伯,全部都是。”

  祁醒眼皮子跳了跳:“你那几个兄弟不还过得挺好,叶老四还能开你的车出来招摇过市,他们也没少得罪你吧,也没看你把他们怎么样。”

  叶行洲轻哂:“从高高在上变成看我脸色过活的狗,挺适合他们。”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祁醒坚决不承认自己得罪了他,明明是叶行洲占自己便宜在先。

  叶行洲看着他,眼神如同审视:“跟我上床,爽吗?”

  祁醒变了脸色,就听叶行洲接着说:“我可以不计较你现在做的事情,继续跟我睡,我还可以帮你对付教训所有你想对付的人,叶万齐那样的,根本不需要你亲自动手。”

  祁醒:“你下午还说最后一次,你个神经病说话跟放屁一样。”

  “我改主意了,”叶行洲幽幽道,“是你自己回来的。”

  祁醒皱眉,简直莫名其妙,这人什么逻辑。

  “反正你也爽到了,如果不爽,你不会再送上门,让我得逞第二次。”

  叶行洲直接揭穿了他。

  祁醒:“你放屁。”

  叶行洲:“既然无所谓对象是谁,不如就跟我,我是禽兽变态,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我跟你算是天造地设。”

  “谁跟你天造地设。”

  祁醒下意识反驳,语气却有些动摇,真要说起来,他确实没那么排斥跟叶行洲上床,反正不就是个炮友,爽到了就行,无非是叶行洲过于强势的态度让他恼火,而且被压的那个是他,太过丢人所以不想承认自己其实很爽罢了。

  “你没的选择,我之前就说过了,配合还会让你好受点。”叶行洲沉声提醒他。

  祁醒顿时又不高兴了:“我要是不从,你还打算每次都用强的不成?”

  叶行洲没再说,脸上的神情掩藏在逐渐暗下的夜色里,手指又捏上了他,祁醒猝不及防喘了一声:“放开。”

  然后他听到叶行洲低哑声音里带出的戏谑:“你这样,充其量不过算和奸。”

  祁醒又想踹他,但脚软了,气势也软了:“……禽兽。”

第27章 动心

  彻底天黑后,山林里妖风呼啸。

  祁醒打着哆嗦往叶行洲身边挪了挪:“你的人到底什么时候能来?我们不会要在这里待一整夜吧?”

  “不知道,”叶行洲闭着眼,手指一下一下敲着膝盖,似乎是为了让自己不至昏睡过去,“这片山林不小,天也黑了,搜找我们没那么容易,你自己也说了,也可能我手机摔坏或是没电了。”

  祁醒无语凝噎,除了在心里骂几句办事不牢靠的杨开明,什么用都没有。

  “冷?”叶行洲碰了一下他的手,这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手心冰凉,估计今天确实被折腾得够呛。

  祁醒立刻缩回手,人却没退开,挨着叶行洲这么个人体热源还热乎些,他才没那么死心眼。

  当然骂还是要骂的:“你不占我便宜能死?”

  叶行洲奚落道:“碰一下也叫占便宜?”

  祁醒懒得再跟他说,干脆也闭上眼放空脑子,虽然在这种鬼地方不舒服,但没心没肺如他,后面竟还睡着了,身体本能地靠向热源,脑袋栽到了身旁叶行洲肩膀上。

  叶行洲靠着山壁没动,祁醒的头发蹭在他脸上略痒,现在究竟谁占谁便宜也说不清了。

  他难得地有些想笑,这种情绪稍纵即逝,很快沉入眼底不见踪迹。

  手指依旧敲着自己膝盖,叶行洲的心思有些飘忽,见识过他真面目却不怕他的人,身边这小野猫大概是唯一一个。

  从起意到知味,再到微妙的动心,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从这个人离开又回来,不情不愿说要背他一起走那一刻起。

  他在意过的人很少,他母亲或者曾经的林知年,但他母亲死了,林知年走了,他们都离开了他,没有再回头。

  祁醒也是唯一一个,去而复返的人。

  搜救的人找到他们,已经快天亮,不只有叶行洲的保镖,祁荣华两口子也来了。

  被带下山看到急红了眼的爸妈,祁醒这才真正心虚了,尴尬得恨不能装失忆。

  祁荣华去问候叶行洲,王翠兰拉着祁醒的手关切问他有没有伤到哪里,祁醒心不在焉,视线几次落向前方跟自己老子说话的叶行洲,心头惴惴,就怕这厮会当面告他的状。

  一直到叶行洲被人扶上车前,目光忽然转向祁醒,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和昏暗光线,祁醒却仿佛看清楚了那个人眼神里的意思,分明写着下次再跟你算账。

  祁醒默默转开眼,算账就算账,我还没跟你算完呢。

  祁荣华回来,看到祁醒就想教训他,被王翠兰瞪了一眼,再瞧见这小子一脸疲惫,到底忍住了:“上车。”

  王翠兰担心问要不要去医院,祁醒赶紧说:“不了吧,我又没事,就手掌擦伤了点,我现在更想吃东西。”

  他妈立马就道:“那先回家吧,回去让你爸给你煮面吃。”

  回到家已经过了早上六点,祁醒抱着比他脸还宽的面碗狼吞虎咽,祁荣华在一边看得直皱眉。

  等这小子吃饱了,他立刻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跟叶行洲为什么会进了山里?是因为你算计他让人找他的麻烦?”

  祁醒撇嘴:“他还真跟爸你告状啊,要不要脸。”

  祁荣华的手指敲上他脑袋:“你少胡说八道,人叶少怎么会跟我告状,是杨开明那小子说的,你半夜没回来,我给你干爷爷打电话,他说你跟叶行洲一起走了,我联系不上叶行洲,找他秘书,才知道他进了山里,后来杨开明给我打电话,把你让他做的事情都交代了,他说他找的人根本没等到你们,又联系不上你,怕你出事,才找到我这里来了。”

  祁醒又在心里骂了杨开明几句,发现不对:“他找的人没等到我们?那今天带刀子来找我们麻烦的是谁?”

  当时那伙人上来就叫出了叶行洲的名字,所以其实是叶行洲那个瘟神自己惹来的麻烦?

  这么一想,祁醒脸都黑了,他本来还觉得自己理亏,才留下来陪了叶行洲一整夜,原来他根本就是被殃及池鱼的那个。

  “你还好意思说,”祁荣华气不打一处来,“我怎么跟你说的?千叮万嘱让你不要招惹叶行洲,你竟然花钱想让人去套他麻袋?你跟他到底有什么过结,要闹到这一步?”

  祁醒不想说:“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祁荣华:“你——”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吧,折腾了一晚上也不嫌累得慌,都去睡觉吧。”王翠兰出来打圆场,顺便给祁醒使眼色。

  祁醒把面碗一搁,赶紧溜回房了。

  随便冲了个澡他倒床上就睡,一觉到中午。

  祁荣华没再教训人,吃完中午饭直接让祁醒换衣服,说要带他去医院当面跟叶行洲道歉,没有他拒绝的余地。

  祁醒不情不愿,最后还是被他爸拎上了车。

  叶行洲还在医院里,除了扭伤了的脚踝,他身上都是外伤,但可能有点感染了,发低烧需要留院观察一天。

  私人医院的高级病房,祁醒从进门起就跟在祁荣华身后装孙子,听他老子坐下好声好气地跟叶行洲道歉,说他年纪小不懂事喜欢闹着玩,请叶行洲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叶行洲靠坐在沙发里,穿着病号服,脸上的擦伤用药水处理了,倒没瞧出有哪里虚弱无力,比起昨夜在山里时的狼狈,分明又人模狗样的。

  祁醒看着就不爽,祁荣华抬手一巴掌拍上他后脑勺:“跟叶少道歉。”

  祁醒不乐意,睨向叶行洲,叶行洲也在看他,好整以暇,像看笑话一般。

  于是祁醒更不乐意了,磨蹭了片刻,就听这厮装模作样冲他爸说:“祁叔不必说这些了,我知道祁醒是跟我闹着玩的,没什么关系,昨天的事情跟祁醒无关,反而是我连累他了。”

  祁醒听得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叶行洲直接叫了他的名字,还是他说话这语气,装,实在太能装了。

  虽然他说的也没错,自己本来就是被他连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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