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小孩 第37章

作者:熊小小 标签: 近代现代

  大概严尊诚正和范天雪、小儿子在屋子里共享天伦之乐,严越就自己跑出来了。

  他虽是局外人,却也明白严越此刻的感受。

  一家人其乐融融过年,只有自己是那个被排斥厌恶的人,唯一思念的母亲还不在身边。

  平时再怎么表现得冷漠和无所谓,这种时候也不会一点感觉也没有吧。

  阮知慕想了想:“我给你放个烟花吧。”

  严越怀疑地看着他。

  现在城市小镇都禁放烟花爆竹了,哪来的烟花。

  阮知慕郑重地拿来了平板电脑,点开一个烟花爆竹燃放的视频 ,调到最大音量,将屏幕正对着他。

  他豪爽道:“还想看什么,鞭炮、麻雷子、二踢脚、炮打灯儿,都行,跟哥说。”

  “想看进口烟花也ok,我找找《樱桃小丸子》和《蜡笔小新》。”

  严越嘴角抽动:“我真是谢谢你了。”

  严越家在发达的经济大都市,过年期间商铺大都关门了,小摊小贩们回了老家,严越没什么好玩的,在家就是打游戏听歌,要么和朋友打篮球。

  阮知慕就给他讲自己老家的习俗。

  他爷爷会调厚厚的糯米浆糊,用来贴春联,这是过去留下来的传统了,因为以前没有双面胶。春联都是找当地书法有名的老先生写的,沾了金粉的黑墨,可漂亮了。

  剪头发一定要在除夕之前剪,一旦到了初一就不能再剪了,不然就是碰了“血光之灾”的忌讳,要被家里的老人骂的。

  大年初一要穿新衣服,初二喝椰子汁,初三吃豆沙包,初四吃茯苓糕,这叫“一夜暴富(衣椰包茯)”。

  严越:“……最后一个是你编的吧。”

  “被发现了吗,”阮知慕一脸失望,“我还寻思我编得挺像模像样的呢。”

  阮知慕有点困了,他好想睡觉。

  他暗示严越:“你看你手里这个手机,像不像一个松软的枕头。”

  严越:“你是觉得我瞎了吗。”

  阮知慕:“……”

  他只好挑明:“我要睡觉了,明早还要去爷爷奶奶家拜年,得早起的。”

  严越:“你睡,我又没不让你睡。”

  阮知慕松了口气:“那……”

  严越:“手机开着,放枕头旁边,别挂断。”

  阮知慕:“?”

  严越咳了一声,微微偏过头,似乎也觉得这个要求有点难以启齿。

  “可能跟你住得时间久了……自从回家之后一直睡得不太好,我想着,可能听到你的声音,会容易入睡一点。”

  其实是闻不到助眠香了才会失眠的。

  但是他不敢说。

  要是他跟阮知慕说“我闻不到你身上的味道会睡不着觉”,阮知慕会把他当变态吧。

  阮知慕有点意外。

  他知道有的婴儿会有“被子依赖”,指的是婴儿尚在襁褓之中时,长期在同一条被子里入睡,时间长了形成习惯,长大之后也要抱着被子才能睡着。

  但是严越他妈的都17了啊。

  而且他和严越总共也才一起住了半年吧,怎么声音也能产生依赖的?

  阮知慕一个没忍住,脱口而出:“这就是传说中的……巨婴?”

  严越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

  阮知慕:“……我开玩笑的。”

  严越冷着脸道:“别多想了,是因为家里隔音差,你长期睡觉打呼,形成了白噪音,传到我房间来了,我乍一离开那个环境,当然会不习惯。”

  听着很像强词夺理。

  不过阮知慕没有拆穿。

  他实在困得不行了,敷衍地嗯嗯两声,脑袋一歪,睡着了。

  结果视频通话真的开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醒来,阮知慕脑子还是懵的,就听到手机里幽幽传来严越的声音。

  “终于醒了。”

  阮知慕:“??”

  然后反应过来,手机真的一晚上没关。

  阮知慕打着哈欠,抓了抓头发:“你怎么也醒这么早。”

  严越:“被你吵得一晚上没睡好。”

  阮知慕:“啊?我睡觉有声音吗。”

  严越嫌弃道:“打呼噜,流口水,磨牙,放屁,哪样不是声音。”

  阮知慕:“……”

  阮知慕哼了一声:“你这么嫌弃我,挂断就好了,为什么不挂断,是手断了吗,还是舍不得?”

  阮知慕纯粹就是顺嘴损他。

  按照严越的性格,他以为他一定会立刻怼回来。

  然而严越竟然噎住了,支支吾吾的,仿佛真被他说中了什么。

  片刻后,借口吃早饭,挂断了电话。

  反而把阮知慕给整懵逼了。

  他很严肃认真地思考了一番。

  严越的嫌弃都快摆明面上了,当然不会是舍不得他。

  所以这个情况是……

  ……严越真的手断了?

  作者有话说:

  严越: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幽默

第26章 怦然心动

  寒假过后,阮知慕早早买了回程票。

  阮艾抱着他的腿不让他走。

  爸妈也劝:“你们学校开学也没那么早吧,看你弟这么舍不得你,不如在家多住两天。”

  阮知慕说要提前回学校预习课程,趁着阮艾哭睡着了,还是走了。

  回a城的第二天,严越也回来了。

  他没有让严家司机送,而是自己坐高铁来的。

  他那个弟弟被范天雪养得骄横跋扈,知道严越要走,用螺丝刀扎爆了车胎,事后还把螺丝刀丢到严越抽屉里,企图栽赃,被严越抓了个现行。

  范天雪说,弟弟还小,不懂事,你多让让他。

  严尊诚说,我已经训过他了,扣了他一个月的零食。但是他犯错归他犯错,你可已经十七岁了,男子汉不拘小节,你要是真记恨他就说明你格局太小。

  严越懒得搭理他们,当天下午就坐高铁走了。

  阮知慕感慨:“跟你那弟弟比起来,我弟简直就是小天使啊。”

  严越:“那你怎么不在家多待两天。”

  阮知慕没有正面回答,笑了笑,岔开了话题。

  ——

  展子航的交换项目为期一年,因此阮知慕乐观地认为,寒假过后就不用应对展子航的骚扰了。

  开学第一天,阮知慕去上《中外新闻史》课。

  刚在角落里坐下来,身旁也坐下一个人。

  阮知慕一转头看到展子航,整个人从瞳孔裂到脚底板。

  “看到我,惊喜得说不出话来了?”展子航情意绵绵地看着他,“要不要喝咖啡,我去自动售卖机买。”

  阮知慕脱口而出:“你不是应该在香港吗。”

  展子航:“我想过了,我们之间之所以产生嫌隙,就是因为我上学期离你太远了。所以我决定放弃这学期的交流机会,专心陪你,争取早日取得你的原谅。”

  阮知慕信吗?

  当然不信。

  宁可相信世上有鬼,都不能相信渣男那张破嘴。

  下课后他直接去找了辅导员,询问展子航为什么没去香港。

  辅导员和他很熟,也知道他做事稳妥,相信了他“只是好奇问问”的借口。

  辅导员:“展子航上学期绩点没达到要求,被委婉劝退了。这事儿你知道就行了,别往外说。”

  现在大学辅导员都谨慎得很,知道年轻人压力大,有心理疾病的不在少数,生怕哪句话说重了,学生闹着要跳楼。

  阮知慕点点头:“我知道了。”

  出办公室的时候,阮知慕突然有点反胃想吐。

  展子航是他实际意义上的初恋,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男朋友。

  交往的时候偶尔觉得他浮夸,但那时还沉浸在恋爱里,缺点都被滤镜遮盖住了,自然是哪哪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