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小孩 第35章

作者:熊小小 标签: 近代现代

  认定的事情,就算权衡利弊之后讨不了好,也还是会去做。

  讨厌的东西、人,就会直白地表达出反感,不会像成年人一样圆滑周到、虚与委蛇。

  就像今天的事情,一般人要么权衡之后不做,要么做了之后会想办法遮掩、拒绝承认。

  哪有像严越这样的。

  老子知道这么做会被骂,也知道瞒不了你,但是老子就是要做,做得坦坦荡荡光明正大,做完了还要来亲自通知你。

  现在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完了,你可以开始骂我了。

  阮知慕无语凝噎。

  ——

  阮知慕能怎么办。

  还不是像一个父亲一样把他原谅。

  这事儿说到底也是因他而起,严越再怎么冲动,也是为了帮他出头。

  他无比后悔把展子航的事情告诉了严越。

  现在木已成舟,后悔也没用。

  阮知慕警告严越不准再找事,挥挥手让他去睡觉。

  他的性格是一码归一码。出轨的事,他该怎么骂展子航就怎么骂;但是他不会用过激的手段报复对方,泼水这种事,相当于照人脸上抽耳光了。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他也挺怕做得太过头了,万一激怒对方,对方会干出过激的事情来。

  他给展子航回消息,替严越道歉。

  展子航很快回复:

  【又不是你做的,你没有必要道歉。我也不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前段日子的事,我让你那么难过,你打我骂我都是应该的。】

  【如果这样能让你解气、很开心,那我也很愿意,你可以再泼我一次。】

  阮知慕:【……】

  展子航继续发动深情攻势,给他发了一张怀里百合花奄奄一息的照片。

  展子航:【我现在全身湿透了,就像这百合花一样被水淋湿,狼狈不堪。就这样回宿舍的话,太丢脸了……我能不能去你家换身衣服?】

  展子航的套路一环扣一环,先宽容大度表示原谅,再低姿态求和,最后借由换衣服拉近距离消除隔阂,下套下得毫无痕迹。

  如果阮知慕是个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初中生,还真有可能中计。

  阮知慕干巴巴道:【我已经睡了。】

  展子航:【是你说的要向我道歉哎……连让我上去换身衣服都不肯,这算哪门子道歉?】

  阮知慕不再跟他废话,转了200块钱过去,关掉了微信界面。

  200块钱啊!

  阮知慕又开始肉疼了。

  他翻了下记账本,惊觉这个月的账单居然已经超支了。

  他每个月都是仔细规划好支出的,这些日子也不觉得哪里用了特别多的钱,怎么账单突然就爆了。

  仔细查了一遍,才发现大部分钱居然都是给严越花的。

  去新开业的商场主持剪彩仪式,看到男装店有件墨绿色的立领棉衣,宽宽大大,很适合严越,没忍住就买下来了。

  严越有时晚上写作业到很晚,阮知慕担心他营养跟不上,在网上查了查,说水产品和牛肉蛋白质含量高,于是餐桌上鱼肉牛肉渐渐变多。

  晚上夜聊时总得吃点什么,于是纯牛奶一箱一箱地往家搬,严越嫌老吃花生米太腻味,阮知慕就瓜子杏仁开心果之类的换着买。

  严越考得好,总得给点奖励吧。啪,几百块钱又没了。

  还有白川来家里补习,虽说不收钱吧,阮知慕也不好意思真的一点表示都没有,于是零零散散一起出去吃了几次饭。

  每一项看着都是小钱,但是一加起来……

  阮知慕看着账单,感觉自己要心肌梗塞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心疼男人是倒霉的开始”。

  ……

  不,不能这么想。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不把这些营养加上去、用礼物激励着,严越能成绩进步这么大吗?

  不能。

  所以这只是必要的投资罢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高投资才有高回报。

  严尊诚当初定的条款是,如果严越期末考试能考到全班前十,就给他高达六位数的奖金。

  等到时候成果出来,严家的奖金哗哗到账,这点小钱算得了什么?

  所以说,人啊,格局一定要大!千万不能鼠目寸光!

  阮知慕心里舒服了点。

  他突然理解那些给孩子疯狂报补习班的家长的心理了。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钱花出去了,买的就是一个安心。

  不过仔细想想,老年人被骗着买保健品好像也是这么个套路啊……

  ——

  一月下旬,阮知慕和严越放寒假了。

  上半学期的期末考试,严越虽然没考到班级前十,但也考到了高中以来的最好成绩,进入了年级前两百。

  这在高手如云的实验中学,可以算是相当傲人的成绩了。

  阮知慕喜出望外,抓着成绩单看了又看,恨不得亲两口,觉得自己离六位数奖金越来越近了。

  严越还是那副平淡无波的表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阮知慕:“这种时候就不要装酷了吧,笑一下能少块肉是怎么的?”

  严越:“嘁。”

  严越被严家接回去过年,阮知慕也拎着行李箱准备回老家了。

  出门前,阮知慕叮嘱他:“回去乖一点,好好写寒假作业,别跟你爸吵架,也别再掀桌子了。”

  去年除夕夜,严越就是因为范天雪用了母亲的钢琴,大发雷霆,掀了桌子,才被父亲送到a城来的。

  严越背着黑色双肩包,嘴里嚼着口香糖:“你怎么知道我打算掀桌子。”

  阮知慕:“……”

  严越:“现在过年不准放鞭炮了,太冷清。我寻思去年这余兴节目的效果还挺好的,又热闹又喜庆,正准备一年搞一次呢。”

  阮知慕默默捏紧了拳头。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呼!

  一道凛冽的拳风划过。

  出拳的下一秒,阮知慕的拳头就被严越截住了。

  严越虎口一握,轻松抓住他的右手手腕,评价道:“速度尚可,力道欠佳。”

  阮知慕:“把手撒开。”

  严越劲儿怎么这么大,捏得他手腕子疼。

  严越:“叫声哥哥,我就放开你。”

  阮知慕踩了他一脚,趁之不备,用左手去掰他的手。

  ……结果左手也被抓住了。

  这叫什么来着。

  赔了夫人又折兵。

  阮知慕被他抓着两手的手腕,动弹不得,怒目而视:“想得美,你这年纪当我孙子还差不多。”

  严越:“或者叫爸爸也行。”

  阮知慕:“呸。”

  严越突然手腕一转,胳膊绕过他的身体,把他从后面揽住了。

  手指不经意地从肩膀滑下去,路过胸口,落在腰侧。

  挺重地掐了一下他的腰。

  阮知慕毫无心理准备。

  严越从后面抱着他,手臂搂紧了腰侧,两人的身体贴得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

  他的身后,正贴着严越的……

  阮知慕脸涨得通红。

  严越似乎毫无所觉,掐完腰,手指挠他腋下的痒痒肉:“叫不叫,嗯?叫不叫?”

  严越的手指修长清瘦,挠的力道不大,中间隔着一层毛衣和一层棉毛衫,按理说应该是没有太大感觉的。

  但阮知慕却觉得他的手指仿佛滚了烙铁,烫得出奇。

  手指划到哪里,他的身体就会克制不住地颤抖一下。

  ……

  严越见他没了声音,察觉到不对,松开了他。

  “……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