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何日还乡 第89章

作者:兰振 标签: 宫廷侯爵 正剧 GL百合

  闻傲霜望了一眼谢则清,她心中明白?,谢则清假冒太子之名,就是?不会放过在场之人?。

  果然,冲突消弭之后,谢则清令在场之人?不得透露自己行踪,这些人?在一个月之间便“死?”得干干净净了。

  闻傲霜与谢则清此番来岳城,一则是?受友人?孔靖月与卢瀚海之邀,见证岳山义?斗,一则便是?听闻岳未央携女来至岳城。夫妇二人?本将谢文瓒托付出宫宫娥照顾,但宫娥夫妇病死?,岳未央仇人?上门?,仓促之间携谢文瓒出逃,只留给闻傲霜一个暗号。闻傲霜同谢则清恐谢文瓒有闪失,便按暗号指引,来至岳城,却并未再见到岳未央。

  岳山之上,卢孔夫妇同赵氏夫妇的义?举,也叫闻谢二人?动容,因而同观战的赵飞双、高学真?也结为好友。赵飞双在兄嫂身死?之后,便断了同朔荇的联系,在颐缁镇隐姓埋名,当起一个平常丰朝人?来,与闻谢二人?时常书信来往。

  然而,安稳的生活也不过过了六年,赵、高二人?刚诞下第二个孩儿不久,正是?喜悦之际,便被人?认了出来。

  来的是?十几?个人?,各个身体皆有残缺。他们便是?本该死?在六年前的人?,本该死?在谢则清的清理之中的人?。

  那些人?是?来寻仇。他们先杀了高学真?,剥皮分尸,置于赵飞双家门?口石狮子之上,恐吓于她。

  而赵飞双自知?不敌,早在这些人?出现时,便修书几?封,给江湖好友,请他们援手相助。然而,这些人?来势汹汹,友人?们又在天南地北,是?决计赶不到的了。

  在这些仇人?的叫骂声中,赵飞双明白?了他们只知?自己有一个孩子,却不知?还有个新出世的孩儿,便将二子托付邻家老妪,自己含泪怀抱大子慨然赴死?。

  待等?闻傲霜和谢则清赶到时,赵飞双早已魂归九泉,只在隐蔽处留下记号,暗示自己的孩子在邻家。

  闻、谢二人?擦了标记,便至邻家去寻,见那老妪孤身一人?,垂垂老矣,二人?便决心抱了孩子回宫中去。路上,那孩子忽然哭闹不止,伸手欲往后腰去抓挠,闻傲霜解开襁褓一看,才发现那孩子身上,纹着一个并蒂荇的刺青,瞧瞧颜色,似乎刚纹不久。

  二人?皆知?,赵飞双既然决意做个丰朝人?,便断然不会给孩子纹上这样?的刺青。谢则清立刻勒马回缰,冲回邻家老妪住处,却只见冲天火起,那老妪当着二人?之面,缓缓步入火中。

  由是?不得而知?,那老妪为何要纹上刺青。或许那老妪正是?朔荇人?,一直便想劝赵飞双北归,却屡屡被拒。见闻谢二人?来此,知?自己定然保不下孩子,便行了这一招,以昭明朔荇血脉,又自甘灭口,保孩子平安。

  闻、谢二人?皆是?面色难看,回宫中寻了太医,太医也只说这刺青用的是?朔荇纹法,深入血肉,现下若是?强行抹去,那孩子必定丧命。闻、谢二人?也只好着专人?看顾,待等?孩子大些,若要抹去刺青,又定然瞒不过那孩子,只得如此这般得过且过罢了,将身世之秘更?是?能拖便拖、能瞒便瞒。如此二十载匆匆而过。

  谢文瑶道:“年前,岳大侠来过宫中,同我母妃说了会儿话,便去寻皇后娘娘。岳大侠来我母妃寝宫时没有惊动旁人?,我也是?在她走后,才从我母妃口中得知?她来过。那时,我好奇这般人?物究竟生得甚么模样?,便悄悄来至娘娘寝宫,不料听见娘娘向岳大侠询问除去刺青的法子,从她二人?口中,我知?皇姊原来并非娘娘亲生。怪道我听闻,娘娘怀皇姊时闭门?不出,我母妃请安也不见,原来是?这个缘故。”

  谢文瑶道:“岳大侠的武功在我之上,她发现了我在偷听,却并未立时拆穿我,而是?辞别皇后娘娘后才将我捉住,得知?我乃是?母妃的孩子,她便放我走了。”

  谢文瑶道:“瑶儿得知?一切,所用手段并不光明,因此不敢对皇姊直言,只得设计叫你?亲自发现。还望皇姊莫怪。”

  谢文琼道:“你?告知?我这些,并不只是?为了成全我和若轻罢?”

  “瑶儿自然是?有私心,”谢文瑶道,“往日也同皇姊坦白?过,瑶儿只不过想要得到皇姊的庇佑而已。”

  谢文琼淡淡地道:“你?想得的不是?我的庇佑,而是?母后和太子皇兄的庇佑,但你?却告知?我,我并非亲生,你?又怎好得到母后和皇兄的信任呢?”

  谢文瑶笑道:“皇姊可能有些误会,不过我究竟是?甚么主意,想来我说出,皇姊也不会信。正如我告知?皇姊身世,恐怕皇姊也是?将信将疑,既然皇姊仍旧存疑,不若先考证清楚,若是?我所言不虚,皇姊再问我究竟想要甚么也不迟。”

  谢文琼道:“你?是?叫我直接同父皇和母后求证么?”

  谢文瑶微微摇头道:“自然不必惊动父皇和娘娘,还有一人?也知?情,皇姊和驸马可从他处旁敲侧击。”

  “何人??”谢文琼口中问着,心中却有了人?选。

  果然,谢文瑶道:“太子皇兄。”

  谢文瑶道:“太子皇兄年长?皇姊九岁,自然是?甚么都记得的。”

第113章 话谈谢岳知心着意

  谢文瑶离去之后, 岳昔钧和谢文琼才觉得尴尬起来。二人之前无暇细想个中种种,如今又独处一室,皆颇有些劫后余生之感。

  峰回路转, 柳暗花明又一村。

  谢文琼系好腰带, 面上有些发红, 悄悄扫了一眼,见岳昔钧半靠着床头,呆呆地望着自己,无端有些羞涩, 转了身道:“若无它事, 我便走了。”

  岳昔钧犹豫着道:“殿下……既为明珠,便是明珠。”

  岳昔钧不谈二人之情, 却是关心谢文琼亲情是否有损。

  谢文琼淡淡一笑,道:“我省得。”

  “殿下何时拜访太子殿下?”岳昔钧又问道。

  “后日。”谢文琼道, “你随我同去。”

  岳昔钧道:“遵命。”

  谢文琼道:“还有别事否?”

  岳昔钧垂眸道:“君心如故否?”

  谢文琼似是答非所问, 道:“共饮江水。”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 定不负相思?意。

  岳昔钧笑了一声,也道:“共饮江水, 共看?宫花。”

  谢文琼面上也带笑意,拢袖而走。

  她临行时不忘嘱咐岳昔钧,道:“好生养病。”

  “遵命。”岳昔钧拱手道。

  二日后,谢文琼同岳昔钧拜访太子府,见太子于正堂。

  岳昔钧先开言道:“自打相认之日, 还未曾给皇兄请安,还望皇兄莫要怪罪。”

  谢文瑜道:“皇妹身体抱恙, 合该好生将养,并不用在意这些规矩。”

  谢文琼道:“是了,想我也未时时同皇兄请安,皇兄不会怪我罢?”

  谢文瑜道:“怎会,皇妹如今家业刚立,不时常同皇兄走动?,也是平常事。”

  谢文琼笑道:“皇兄可是嫌我成家之后,不与你亲近了?回想起来,小?时我们在一处玩耍,也好似做梦一般。”

  “怎能说是做梦?”谢文瑜道,“幼时无忧无虑,终究是回不去了。”

  谢文琼轻笑一声,道:“是了,皇兄社稷在肩,而我胸无大志,自然是愈行愈远了。”

  谢文瑜道:“皇妹言重了,我并非插手政事,不敢说‘社稷在肩’。皇妹合该自由自在,不必自谦。”

  “是了,”谢文琼道,“倘我有亲妹,自然也希望她能顺遂于己心。二十年?前?,皇兄见我降生之时,恐也是这般想罢。”

  谢文瑜颔首。

  谢文琼暗暗打量他的神色,道:“皇兄可还记得当时情形?”

  谢文瑜道:“我那?时也不过九岁,如今二十载过去,倒还真有些既不真切了。怎么,皇妹想知你降生的情形?”

  谢文琼道:“随口一问罢了,想来我生时并无异象傍身,皇兄自然是记不得的了。”

  “那?些话本里?的东西?,如何能信。”谢文瑜道。

  岳昔钧道:“皇兄此言差矣,单从我的身世来看?,可比话本精彩得多?。”

  谢文瑜道:“我也着实未曾想到。”

  岳昔钧与谢文琼相视一眼,道:“是了,故而皇妹降生时,或许有些异象,也未可知。”

  谢文瑜道:“皇妹这是话里?有话?”

  岳昔钧笑道:“哪里?,也是随口一说罢了。”

  谢文瑜面色不变,道:“恐怕未必如此罢?皇妹想问甚么,不妨直言。”

  谢文琼道:“倒也真没有甚么,不过是听了些风言风语,当不得真。”

  “甚么风言风语?”谢文瑜问道。

  “不过是对于皇家子的身世都有些揣测,”谢文琼道,“大皇兄和三皇兄说斩就斩,有人说,他们未必是父皇亲生。”

  “一派胡言,”谢文瑜道,“妄议皇家,这等人该抓。”

  岳昔钧顺着他的话说道:“正是呢,依我看?啊,他们不过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哪里?知道甚么实情。”

  谢文瑜看?向谢文琼道:“皇妹莫不是被这些胡言乱语搅乱了心神?”

  谢文琼道:“自然不是,我知大皇兄和三皇兄乃是乱臣贼子,斩得不冤。”

  谢文瑜颔首。

  谢文琼又道:“我不知前?朝事,终究有些不明不白,不知皇兄可否为我解惑?”

  “何事?”谢文瑜道。

  谢文琼道:“既然大皇兄和三皇兄是乱臣贼子,那?我们的兄弟之中,会不会还有乱臣贼子?”

  谢文瑜眼神一利,复又收敛起来,道:“这话可不能乱说。”

  “省得,”谢文琼笑道,“这不是无有外人,说说无妨。”

  谢文瑜道:“依你之见,是有,还是没有?”

  谢文琼道:“自然是有的。”

  谢文瑜问道:“是谁?”

  谢文琼道:“我听闻,有一个人,乃是被狸猫换太子,实则是朔荇之后,就藏在我们当中,不知此事是真,还是假啊?”

  谢文瑜轻蔑一笑,道:“原来是为了此事。”

  谢文琼道:“皇兄知道此事?”

  “我非但知晓此事,”谢文瑜道,“还知晓另一件顶顶要紧之事。”

  谢文琼问道:“是甚么?”

  谢文瑜拊掌道:“你们二位,今日当死。”

第114章 太子府中真相大白

  谢文琼听罢, 失望苦恨之色浮上面庞,道:“原来真的是你。”

  谢文琼道:“你早便知我的?身?世?,所?以在我成亲之后, 几次三番想要害我, 以掩盖这个你认为是污点的?事情?, 对不对?百戏刺杀、摘星楼大火、调换驸马尸首、公主陵置火药,都是你的?手笔,是不是?”

  谢文瑜此时也不装甚么兄友妹恭,冷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无凭无据, 也不必弄清楚这些了?。”

  谢文琼望着进屋来的?刀斧手, 道:“凭据?若非往日便起杀心,今日怎会如此痛下杀手?”

  岳昔钧拄杖护在谢文琼身?前, 左手拉着谢文琼的?手作?为借力,右手中的?铁拐微微斜指, 做好了?准备。

  谢文瑜道:“是耶非耶, 去和阎王爷算罢——动手!”

  刀斧劈空之声如裂帛,谢文琼犹笑道:“好!没想到我竟然是死在兄长?手下,能?同若轻死在一处, 倒也……”

  她话未说?完,只听一声清叱从外间?传来:“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