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情敌在古代种田搞基建 第245章

作者:大猫追月 标签: GL百合

  不多时,浑身是血的禾奇略被押上殿,怀抱一捆竹简,正是那宫人口中所说的行军记录。

  他站在大殿门口,遥望着另一头高高在上一身明黄的当朝帝王,眼底的怨恨怎么也藏不住,正是因为此人,禾家上下三百余人,男人战死边关,反被污蔑叛国,女眷在家中受到牵连,上至八十老妪下至六月小儿,皆被斩首示众。

  边关十万将士也皆因此丧命。

  何其痛哉,悲哉,恨哉!

  如此无德无良之人,不配为亿兆百姓之君父,此生定手刃此人,让其子孙后代堕入地狱,永世为禾家三百冤魂和边关十万将士赎罪。

  然即便他心怀千般仇恨,却还是得匍匐在地,给那位恨之入骨的君王跪地磕头。

  景仁帝此时虽然两眼浑浊,但还是看清了数丈之外的年轻人,更是被对方眼中毫不遮掩的恨意给刺得心口突突直跳,正月寒冷的天气之下竟让他憋出了一头冷汗来。

  毕竟登基数十年,又自诩真龙之身,更有百名朝臣聚拢于殿中,他岂能露怯,轻咳了一声后提高声音道:“你就是禾鸿业的孙子?”

  影七挺直着背脊道:“正是!”

  “当年禾家一案发生,你在何处,如今又从何处冒出来,谁人能证明你就是禾家后人?”

  影七目光不躲不闪道:“不管我是不是禾家后人,禾家世代忠君爱国这一点却不会因此而改变,大焱的江山有赖禾家将士守护,如今忠良却被小人冤枉,但凡受这片土地庇护的百姓都有责任站出来为其叫冤!”

  皇帝被一阵抢白,脸上怒气隐隐。

  命人呈上竹简。

  待那血迹斑斑的竹简呈在案上,那斑驳潦草的字迹,可以看得出来当时战况如何惨烈。

  其中的内容看过一遍便不忍再看第二遍。

  倘若只是一名普通的将士百姓,他定然也会拍案而起,怒斥背后始作俑者。

  可他不行,因为他就是这场惨案的始作俑者,是背后的谋划者。

  然而不待他说话,太子已直接出声喝道:“如此竹简,谁人能证明它就是当年北疆那场战役的行军记录,谁人能辨别其真伪,你伪造行军记录该当何罪?”

  影七似乎早就意识到他有此一问,不徐不疾回道:“竹简乃右前锋秋沛拼死带回,再传其女儿,做不得假,更何况竹简上所述事宜,大部分皆有人证指认,包括十万石粮草,只遣三万石送往北疆,还被按下不发,勋国公遭受围困,太子下令后方不得出兵援助,还有混入军中肆意屠戮军官的蒙面人,也是太子派人请来的江湖杀手所为,皇上若是想现在升堂,即可对质。”

  太子听到这话,顿时僵在了原地,而殿上的皇帝更是两眼一黑。

  倘若只是单凭竹简倒还好办,但眼下一听,对方似乎已经做了万全之策,如此看来,根本避无可避。

  正在此时,殿下又有一人上前道:“皇上,禾家一案距今已有近十年,审理起来牵扯甚广,颇费心神,皇上龙体欠安,何不交由大理寺审理,待有结果再禀报皇上?”

  景仁帝认出此人是太子的人,想来也是意识到事情不妙,只能暂避锋芒,将事情拖一拖,再寻其他破解的办法。

  大理寺卿是太子的人,由他来审理,至少事情能偏向太子这一方。

  旁边一人立即出列道:“上次李泰就是在大理寺被弄丢的,如此疏忽大意,依臣之见还是换刑部,否则一旦人证物证和上次一样不翼而飞,此事岂不又不了了之?”

  另一人接茬,“刑部侍郎赵鸿愠,向来刚正不阿,又深得皇上信任,依臣之见,交由赵大人负责,必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皇帝虽然刚愎自用,但也不能一意孤行,更何况如此多人附议。

  而且说起来这个赵鸿愠也算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宠臣,操纵起他来,或许比操纵太子的人更方便。

  毕竟太子如今处境十分不妙,若是他不管不顾翻身咬人,连自己这个做父皇的怕是也要被他一起拉下水。

  于是睇了赵鸿愠一眼。

  赵鸿愠赶紧上前道:“如若陛下信任,臣自不敢推辞,只愿能尽快查清此事,给诸位一个交代。”

  ……

  两天过后。

  赵鸿愠半夜秘密觐见皇帝。

  “皇上,禾家子有备而来,当年负责粮草征集的柳鄂已经送往刑部,据他所交代,当时筹集的十万石粮草,只从陆路运往北疆三万石,其余的均通过水路发往扬州一带。”

  “据当年北疆负责大军后期粮草的游击将军辛宰的供词,确实只有三万石粮草送抵北疆,同时太子下令将这三万石粮草压下,致使禾家军众将士数日之内粒米未进,无法与匈奴抗衡。”

  “更有摘星阁阁主供认,当年是太子派人聘请阁中三十名杀手混入人群中,趁机截杀禾家军数名将领,使队伍腹背受敌,导致大军被以摧枯拉朽之势击溃。”

  皇帝闻言,面色冷峻。

  但心里已经有了决策。

  “你此番夤夜求见,难道只是为了和朕阐明案情?”

  赵鸿愠摇了摇头:“安王今日前往刑部自首,供认当初押粮之时受太子所指使,将另外七万石粮草运往扬州,低价售与各粮商,所得皆已悉数上缴太子。”

  “依臣之见,太子怕是救不了了。”

  皇帝手指紧紧捉住手中的扳指道:“依你看,安王主动投案,是他本人自愿,还是另有他人指使?”

  赵鸿愠吞吞吐吐道:“臣不敢说”

  “说,朕恕你无罪!”

  “依臣之见,安王是敬王那边派来的……”

  皇帝闻言,一只手重重地摔在了案几上。

  赵鸿愠诚惶诚恐跪在地上,道:“皇上,您得要做抉择了,若是拖下去,保不齐太子被逼急了,说不定会扯出些有的没的。”

  皇帝闻言,眼神一凛,直直看向赵鸿愠的方向。

  赵鸿愠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好半天,才听到头顶上传来皇帝的声音:“赐太子鸩酒,明日便把禾家的案子结案。”

  赵鸿愠闻言,这才叩在地上,领命下去。

  次日,刑部大牢。

  随着脚步声传来,太子司马阆原本紧闭着眼睛骤然睁开。

  牢房的门口被打开,一身青色官服的赵鸿愠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上边仅有一杯酒。

  司马阆见状,原本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突然间像是裂开一般,浮出一层诡异的笑,随即笑声越来越大,震得整个牢房的石壁嗡嗡作响。

  赵鸿愠叹了口气,将托盘放到他跟前,道:“太子,该上路了。”

  司马阆依旧没有停下来,慢慢地笑声变成哭腔,眼泪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父皇真是狠心啊——”

  赵鸿愠道:“总要有人来背这个锅。”

  司马阆摇了摇头:“我当初以为,只要我做下了这等肮脏的事,就被他一辈子认同了,毕竟我跟他一样狠一样卑鄙,他当初既然能陷害张瑛,我亲自对付禾鸿业又有何不可,可万万没想到,他最终还是把我也给舍弃了——”

  赵鸿愠:“你既然是他的种,早就该知道他是什么人!”

  司马阆听到这话,转头死死地盯住他:“你呢,你是他的人,还是敬王的人?为了把我挤下去,你们也是煞费苦心了吧。”

  赵鸿愠不说话,盯着托盘上的那杯鸩酒。

  司马阆见状,呵了一声,端起那杯鸩酒,一饮而尽。

  “这下放心了吧,现在可以说说,老六是什么时候和你勾搭上的,他许诺你什么?你升任刑部侍郎进入内阁的那二十万两银子,也是他给你筹集的罢。”

  赵鸿愠摇了摇头,道:“我并非敬王的人。”

  司马阆有些错愕,随即又大笑,嘴角也溢出一丝血迹,“没想到你居然是老七的人,真是好计策,看着我和老六两虎相争,他倒是捡了个大便宜,禾家这件事过后,父皇定会对老六起疑,说不定会中意老七——真是高啊。”

  赵鸿愠又摇了摇头道:“我也并非定王的人,我乃沥州越王的人,进入内阁的那二十万两,是越王打点,恕我直言,你们兄弟三人,都不是越王的对手。”

  司马阆闻言,如同被雷击一般待在原地,若不是腹中绞痛异常,他一定以为刚刚自己是在做梦,可随后又哈哈大笑:“好!好!好!只要不是他们两个中的一个,我也没什么不服的了——”

  说着腹中鲜血喷涌而出,眼睛就这么一闭,重重摔在了地上。

第221章 淑柳副cp(不喜勿买)

  闹得风风雨雨的禾家冤案终于在一月底落下帷幕, 新勋国公府内,一道尖细的声音正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禾家军叛国一案, 昔日疑云今日定。朕查证核实,此乃司马阆诬陷所为, 其用心险恶,为天地所不容。朕痛心疾首, 特此剥夺司马阆太子之位, 赐鸩酒以彰其罪。朕深感禾家忠诚, 无辜受累,故恢复禾家名誉,抚慰人心。

  朕念禾鸿业第七孙忠诚血脉,承袭先祖之志, 朕决定赐予其勋国公之位, 承袭先祖之荣光……”

  待太监离去, 众人这才纷纷聚上来, 一脸激动。

  秋梦期道:“大师兄,义祖父在天之灵可以终于告慰了, 他定为有你这样的孙儿感到欣慰。”

  影七依旧没有释怀,“虽说沉冤昭雪,但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去, 再也回不来, 皆是因为那条老狗的猜疑之心作祟,枉我禾家人这些年拼死拼活,为守护他们的大焱江山流过那么多血汗付出过那么多条生命——十万将士死得太冤了!”

  李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事已至此, 我们能做的只能一点一点地拨乱反正, 等将来越王上台, 必定还这片天下一片河清海晏。”

  影七坚定点头。

  秋梦期道:“大师兄,如今禾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我们这些人明日就要启程回沥州,你如今承袭勋国公之位,不能离开京都,这里无异于龙潭虎穴,那些人都盯着你,皇帝定也是对你怀恨在心,你要多加小心。”

  “有事便与赵鸿愠商量,信息联络方面尽管找六子,这几名护卫也全都留给你,缺什么了就往沥州寄信,自会给你送来。”

  影七道:“禾家能顺利昭雪,多亏越王和各位相助,奇略这厢谢过。诚如梦期所说,京都这边危险重重,焕儿和三娘还是要继续留在封乐,你替我好好照看她们,待将来将京的昏君和这些佞臣给一一铲除,越王北定,届时再将她们接上来。”

  “师兄放心,焕儿和嫂子自有我照应。”

  ……

  自柳月如病愈之后,钟淑娘就像销声匿迹了一样,再也见不着她人的身影。

  护卫回来报告,说原本她谈下的西城的一处地方,要用来开分店,可过年后就没再见有动静,或许是又回封乐去了。

  柳月如大概意识到,钟淑娘或许真的因为自己先前态度,或者还有那一夜叫着别人的名字给伤到了,这才决定斩掉与她的一切联系。

  若换作年前,柳月如性子倔强高傲,就算对方真这么做,她生气之余,也不会想着再回头去找她。

  可如今想到那一夜她温柔的照料,还有在自己冷言冷语之下她的隐忍、难堪和局促,像极了曾经小心翼翼的自己,心里就忍不住地抽痛。

  自己痛恨真心被践踏,可自己何尝又不是去践踏别人真心的那个人?

  柳月如承认自己对她的身体痴迷,但更不可否认的是,对方卑微的渴望却更让自己心疼。

  她让护卫留意着,一旦钟淑娘回到沥州,第一时间通知她。

  可钟淑娘却没见再回到沥州了。

  柳月如越发觉得心底煎熬,于是趁着苏韵给自己放两天假的时候,赶回了封乐。

  得知钟淑娘就在封乐,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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