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情敌在古代种田搞基建 第154章

作者:大猫追月 标签: GL百合

  苏韵眯了眯眼睛:“倒是学会得寸进尺了。”

  没有拒绝, 秋梦期觉得有门,赶紧进屋提东西,“我新入手了一台古砚, 送给你爹, 他一定会喜欢。”

  苏韵看着她鲜活的背影, 笑着摇了摇头,坐在马车上等着她出来。

  果然要不了一会儿,秋梦期便脚步轻快地跑了出来,怀里抱着一个用宣纸包好的东西,想来就是她刚才所说的砚台,弓着腰就钻进马车内,坐到苏韵的身边。

  “大福,走吧。”秋梦期冲着外头喊道。

  大福哦了一声,马车开始摇晃着动了起来。

  苏家大门口,两个人正在拉拉扯扯。

  苏长平颇有些无奈地扯开眼前这小姑娘的手,后退几步道:“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还是不要再跟着我的好,若是被人看到误会了,有损姑娘的清白。”

  眼前的少女十六岁上下,天真俏皮,一双大大的眼睛里透着古灵精怪,苏长平退一步,她就上前一步,“既然是误会我,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只要你答应帮我进纸坊,我就不缠着你,不然你去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苏长平简直无语,他下午去纸坊找娄曲说事,出来的时候见到门口的守门人拦着一个小姑娘,不让她进去,可这小姑娘口口声声要进去做帮工,守门人说工坊已经满员不招人了,她就说满员了也没关系,她不要工钱,进去扫地搞卫生也行。

  这一说,守门人更是不让她进去了。

  试想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看着就是哪家富家大小姐闲着没事干来体验生活,要进厂子打工,是她伺候别人,还是得别人伺候她,这种人哪里能收。

  再说了,什么人都收,万一是外人来偷学技术的,这不就是引狼入室吗。

  于是几人就在门口发生了争执。

  守门人都是大老粗,碰上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手上力道一下子没控制好,但感觉还没碰上,那小姑娘竟已经倒下了。

  苏长平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这一幕,赶忙上前将她扶起。

  守门人见是东家的弟弟,慌忙解释,说并不是他们欺负人,实在是这姑娘难缠,他们也是不小心碰到的。

  根本不知道自己被人讹上了。

  苏长平自然知道这些人的难处,毕竟纸坊如今日进斗金,任谁不眼红,想进去做工的人络绎不绝,要是人人都能随便进去,那还得了。

  于是也好生劝说,让这小姑娘赶紧回家去吧。

  这姑娘似乎也看得出来自己今日是进不了纸坊了,只好暂时退让,噘着嘴离开了。

  任苏长平怎么想也想不到,那小姑娘不去纸坊,却偷偷地跟随着他回到了酒坊。

  今日诸事不顺易见纠纷,在酒坊门口,苏长平又碰到了自己工坊里闹的一出家庭闹剧。

  工坊下边有一名女工狄氏,嫁人数载无子,夫家嫌弃,而这些年她在那个家任劳任怨,上面照顾年迈公婆,下边要照顾小姑子小叔子,可因为生不出孩子的缘故,即使她再怎么讨好,可还是逃避不了被嫌弃的命运。

  丈夫新纳了一名小妾,十月怀胎生了个大胖小子。

  这样一来,狄氏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就更加地低入尘埃,不仅要地里忙活,又要照顾公婆,还要照顾小妾和小妾生的儿子,完完全全被这一家子当成奴仆来使唤。

  那小妾借着这个儿子,身份自然水涨船高,让丈夫把狄氏给降成妾室,丈夫早就看狄氏不顺眼,于是就这么把小妾扶上位了。

  狄氏在这个家如何也待不下去,想要一纸休书让丈夫放她走。

  可丈夫一家子怎么可能会同意,狄氏在这个家里可是一头什么都能干的老黄牛,又吃得少,放她走去哪里再找这么一个便宜的奴仆。

  于是狄氏从家里跑出来,后来被苏长平碰见到了,觉得她可怜,便把她纳入工坊给了她一份工。

  可后来还是被这一家子知道狄氏在酒坊上班的事。

  苏长平到了酒坊,正好狄氏的丈夫石大带着小妾前来,要把狄氏要回去,狄氏死活不肯,双方闹成一团。

  见到主事的回来,守门人赶紧上前来说明情况,苏长平这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让人上前去把两拨人拉开。

  那石大看出苏长平是这个酒坊的管事人,立即舔着脸上前道:“公子,这妇人是我家童养媳,自三岁入我家门以来,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可都这么多年了,肚皮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不得已我这才又借钱另娶了一房,这不,才几个月就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你说这事是不是她没理儿!”

  “什么叫没理儿,”

  “公子,你看着也是个读书人,肯定也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嫁给我却不给我生儿子,就是她的错,我也没跟她计较,让她要么跟我回家,好好伺候我爹娘和孩子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当然,我们是愿意她在工坊继续做下去,但挣的银子总得孝顺给家里吧。”

  他身后的妾,也是如今已经上位了尤氏,怀里抱着孩子,轻蔑地看着被拉扯得一头乱发的狄氏,眼里带着得意。

  苏长平看着眼前这一幕,面无表情道:“孟子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舜不告而娶,为无后也。君子以为犹告也。’,‘无后为大’指的是没有尽到后辈的责任最大,你这话用在这里用错了。”

  还没等石大说话,一旁的尤氏张口就道:“是是是,我们是粗人,我们不懂,可一个女人家嫁人,不就是要为夫家开枝散叶吗,试问公子,若是你娶了一个不能生育的妻子,你能认这个命吗。你看看她,连块石头都生不出,难道不应该觉得丢脸吗,若是别人,早该投河了。”

  狄氏一听,整张脸血色褪尽。

  苏长平见状,“妻子生不出孩子,焉知不是丈夫的问题,岂能把所有问题都甩给一个人担着,况且就算没有孩子又如何,这天底下没有孩子的人多的是,就算生下来养不活养不起的更是比比皆是,看你这个样子,根本就没把她当成妻子,而是当成了为你做牛做马的仆人!”

  尤氏再次插嘴冷笑:“我都生出儿子了,难道还不能说明她那块肚皮不行吗,女人生下来就是要伺候男人传宗接代,她不行,难道还说不得?”

  鼻孔翻上天,洋洋自得。

  狄氏再也忍不下去,嗖地站起身道:“我生不出孩子,你们石家休了我就是,我是死是活与你们再无干系。”

  石大哼了一声,“你自三岁到我家来,不知道吃了我家多少粮食,还有当初把你买回来花了五两银子,那时候的五两银子,可顶现在的二十两,加起来吃的穿的也得五六十两,你若是能还上这些银子,你想去哪儿我便不管你死活。”

  狄氏刚来酒坊不过才两个月的时间,去哪里要这五六十两银子,就算是有,也不可能会给这一家子。

  她哭道:“我这些年为你们石家做牛做马,请个仆人,就算一年只给一两,近三十年了,也得二三十两了吧,竟有你们这般不要脸的,把人逼迫到这个地步,你们若是真让我死了,我去死就是。”

  石大二人怎么舍得让狄氏去死,如今工坊的工人哪个一个月没有一两的工钱,更不用说年底还有奖金,冲着那尤氏使了个眼色,尤氏果然出声道:“你不生孩子,就得认这个命,我们也不要你去死,你把每个月工钱都拿回家,以后这日子还能和和美美过下去,不然你把工坊的位子让给相公,他在这里上工,你回去伺候家里老老小小,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石大听着尤氏的话,转过头来冲着苏长平道:“公子,你看,我比这妇人有力气,你这酒坊的活儿定然是要能做事的人,选她还不如选我。”

  周边围观的人听到这话,都被这夫妻二人的不要脸程度给恶心到了,啧啧出声。

  苏长平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嘴脸,脸色一沉,道:“我们酒坊招人,是谁就是谁,不是你想进来就进来,想走就走,狄氏在我这里上工,我们工坊有责任保护她的安全,若是你觉得她做错了什么,尽管报官就是,让官府的人派人要人,如若不然,你敢在我的地盘上为难她,我就有理由跟你过不去。”

  石大一听,觉得事情好像没按照自己想象的方面发展,有些着急道:“就算她在你们这里上工,可该给家里银子也得给吧,她是我婆娘,我们可是正儿八经地磕过头拜过堂的,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我教训自己婆娘,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就算你是她的东家,也不能插手我们的家务事。”

  尤氏也跟着在一旁帮腔,“她在这里做工,又不给银子给我们拿回家,那还做什么工,还不如回家伺候家里算了。”

  狄氏一听,想到过去那些没日没夜干活还天天被拳打脚踢的日子,吓得瑟瑟发抖,跪到苏长平的面前苦苦哀求:“大公子,求求您,不要把我交给他们,我不想回去,让我回到那个家,我不如死了算了。”

  看着她这样,苏长平也是于心不忍,答应让狄氏回去,无异于将她推入火坑,如果不答应,石大又是狄氏的丈夫,只要他不下休书,狄氏就永远逃脱不了他的魔掌,这二人天天来工坊前边闹事也是烦心。

  可想要他下休书,按照他刚才说的,没有三四十两银子是办不成的。

  苏长平不是没有这些银子,但不想就这么便宜了这两个人。

  就在这时,打边上突然蹿出一个姑娘,冲着他就道:“公子,这狄氏刚刚打坏了咱们酒坊的一坛子酒,价值一百两,正好她家人在这,何不让她家人帮她赔了。”

  苏长平定睛一看,是刚刚在纸坊门口的那少女,竟跟到这里来了。

  正想说她两句让她打哪来回哪儿去不要跟着他,但也很快意识到她说的那句话,顿时眼前一亮。

  他心里拿定主意,背起手,端起腔调,沉声道:“不说这事我还给忘了,狄氏,之所以我护着你,是因为你打碎了酒坛子,这坛子酒原本是运到京都送给贵人的新酒,价值百两,我本是打算让你在工坊干一辈子的活抵了这些酒钱,可既然你丈夫来了,他不愿意让你继续在我这里做,那你们夫妻二人商量一下,先把这笔款给还上吧。”

  说着冲一旁的守门人道:“去把账房叫来,计算一下这酒的价值,报给他们一家子听听,商量着怎么赔款。”

  守门人精得很,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应声就往里走。

  现场的情形就在一瞬间发生翻转,石大傻眼了:“不不不,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臭娘们,你是怎么打碎酒坛子的,你没有对吧,你快说你没有,是他们故意冤枉你的。”

  狄氏被苏长平捡到后,在酒坊上班两个月,哪里还不知道这位主事是何等的品性,就算他真的要指认自己打碎酒坛当真让自己赔钱,她也愿意在酒坊打一辈子的工,只要给她饭吃不赶她走就行。

  立即哭道:“酒坛子是我打碎的,我该死,相公,你若是真想让我回去伺候公婆,你就帮我出了这笔银子吧,我现在就收拾东西跟你回家。”

  石大吓了一大跳,指着狄氏,满脸涨得通红:“你——你们这是联合起来对付我——我要去报官!”

  这时候酒坊的账房也正好出来,左手捏着一张宣纸,右手提着一个小篮子,篮子里是一个打破的酒罐子,听到石大这么一说,道:“你尽管去报官,这个酒坛子是你婆娘打碎的,坊里有四五个人都看到,这张纸上边是我们的出货单,明明白白写了这灌酒的售价,标价一百五十百两,人证物证俱在,就算去了衙门,你也休想逃了这笔款。”

  狄氏呜呜地哭道:“这坛子就是我打碎的,相公,说什么都没有用的。”

  “你这个贱人,吃里爬外的贱货,你跟外人一起坑我,家里什么时候有银子,一个钱都拿不出,你居然还有脸给我拿银子!”说着就要上来揍她。

  苏长平见状,上前一步挡在了他跟前。

  石大再怎么横,也不敢得罪工坊的管事,挥出去的拳头就这么僵在半空中,一寸也不敢落下来。

  工坊里陆陆续续出来几个人,个个都是高大威猛太阳穴鼓鼓的汉子,粗大的手臂能抵得了石大的一条大腿,那几人上来就将石大围住。

  “你就是狄氏的丈夫?她打碎了酒坛子浪费一坛子,你替她赔钱吧,没带钱我们就上你家去,家里猪牛羊总有吧,没有猪牛羊总有地把,还有你这儿子,卖去给人牙子,也能值个二三两。”

  尤氏一听要拿她的宝贝儿子,顿时尖叫起来:“你们想干什么强抢孩子吗——走开——走开——我们跟那个贱人没关系,她自己打破的酒坛子她自己赔,与我们何干——”

  “现在想着甩开干系?刚刚你丈夫可是说了,三岁入门当了童养媳,白纸黑字地写了婚书了,既然是一家人,她欠的银子自然是你们来帮她还了!”

  尤氏赶紧退到丈夫身后,急急道:“相公,快,给她写休书,赶紧把这灾星给摘出去——”

  石大看着眼前这几个胸肌鼓鼓的汉子,他何尝不知道这是被人下套了,可他也是有苦说不出啊,心里来气,骂道:“都怪你,明明她一个月已经给了家里八个大钱了,你非得逼着要她把剩下的两个大钱给要回去,不然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尤氏没想到丈夫转头居然指责起自己来了,气道:“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儿子,况且也是你爹娘的主意,你不也是答应了,这会儿见到没着个好的,倒是骂起我来,我辛辛苦苦为你生了儿子,你居然这么对我——你这个天杀的——”

  众人一听,议论纷纷,原来狄氏已经给了八成的工钱了,这对不要脸的竟得寸进尺又找到工坊来,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一时间是指指点点,唾弃不已。

  石大见到这把火居然烧到自己头上来,知道今日是讨不到好的了,想着脚底抹油直接开溜算了,以后再找狄氏算账。

  却不想其中一个汉子挡在他面前道:“想跑,没那么容易,今日没有银子,就不能走!”

  石大心中大呼倒霉,但实在无计可施,只得认命道:“我写休书,休了这贱人,她惹的祸跟我们石家没有关系!”

  苏长平冷哼一声道:“写和离书,你什么东西,也配写休书,马上写,现在就去官府备案,不然先拿你儿子开刀,拿去人牙处卖了赔一部分的款!”

  众人纷纷附和,尤氏吓得赶紧搂住孩子,冲着石大骂道:“你还不快点写,什么休书什么和离,赶紧把那个贱人摘出去,别让她牵连到了我儿子——”

  石大无奈,只得应下来。

  很快工坊里就拿出笔墨纸砚,石大不认字,苏长平亲自着墨,落笔写下和离书,让狄氏和石大二人分别按上手印。

  再拿去了衙门备案。

  这个被石家压迫二十多年的小妇人跪在苏长平面前泣不成声,苏长平将她扶起道:“孩子一事不必强求,这不是你的错,也无需放在心上,你勤劳能干,他不珍惜是他的损失,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倘若想当母亲,外头那么多的孤儿,选一个品性好的来当自己的孩子养就是,不必拘泥于是否自己亲生的,生恩养恩皆是亲恩,这日子有很多活法,选一条最合适自己的。”

  一旁少女看着他说这话,眼睛一眨不眨,难得安静。

  狄氏感激涕零,一再拜谢。

  如此一来,这件事终于告一段落。

  众人终于散去,账房则乐呵呵道:“小姑娘,还是你这个办法好,对待石大这种人,就不能讲道理。”

  少女被夸,这才回过神来,扬着下巴看着苏长平道:“怎么样,我是不是挺厉害,你说你们这么大个工坊,树大招风,以后闹事的人说不定还有很多,我也不去那什么纸坊了,勉强去你的酒坊做个门客,你看成不。”

  苏长平听她诅咒自己酒坊闹事,直接不理会她,转身就进门去了。

  少女见状,小跑着就要跟上,却被守门人给拦住了,道:“哎哟小祖宗,这酒坊外人可不能随意入内,你还是别为难我了。”

  “什么外人,你刚刚没看到我帮你们解决这么大一个麻烦吗?”

  “可你刚刚说要进去,公子也没答应,你还是行行好,放过我吧——”

  “你这人怎的脑子这么不开窍,他不答应也没有拒绝,这明显就是默认了。”

  “不是这样的,姑娘,你还是快些回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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