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色梦境 第40章
作者:西里伯爵
话音落下,她的面颊贴紧周思游细长的脖颈。独属于钟情的温和又清甜的气息,便钻进周思游的皮肤。
气息像风一样错位。
周思游眼睫微颤。
那半缕清丽轻盈的风徘徊在她脑海。该是温柔的,此刻却不由分说,吹入血管,虚无也真实地扎根,生长,生长——
直到,开出一朵看不见的初春的花。
花瓣要将周思游淹没了,才让她也醉去。醉昏了眼,侧了面颊,她张开口,唇与齿与舌尖,都贴上钟情光洁的颈侧。
——如同半个月前,钟情对她做的那样。
作者有话说:
周三公休,我要睡一整天(瘫)
第31章
钟情被咬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笑。
“啊,很痒……”她抬手,推搡开身前人,笑里几分无奈,“周思游,你果然还是介意。介意我咬了你。”
周思游别开脸:“只是睚眦必报。”
声音有些闷,也许意犹未尽。周思游伸手搭在钟情肩上,低声说:“好不容易清醒着坦率的小钟导,现在不捉住,等下就跑了。”
钟情没有直接回应,只轻笑了声,“嗯……你这是不困了?”她瞧了眼周思游神色,“不困了就回家去吧?”
周思游赖在她身上不动。
两人僵持几秒。
终于,钟情叹了口气,艰难地转过身,打开房门。
“家里好久不住人了,没通过风,一股味道,”她对周思游说,“别介意。”
*
楼下宾利车里,司机小瞿的手机屏幕亮起。
周思游:今天我留这里了。你自己回家吧。
瞿竞:需要报备铭姐吗?
周思游没立刻回,大概没看手机。
直至又过去一刻钟,小瞿驾车回到主干道。
周思游回她:随便。
*
钟情的家是一室一厅单人公寓。客厅、卧室、走廊、阳台,不出意外布满工作的痕迹。
洗漱完毕的周思游散了头发,光着一双腿,穿着钟情的衣服躺上钟情的床,毫无心理负担地鸠占鹊巢。
周思游身上,黑色的长睡衣约到膝盖。
钟情的日常衣服里没几件名牌,大多是国外带回来的集市货,超大码,不合身,料子也很普通。但不知道为什么,周思游撩着这件衣服,觉得它版型好得夸张,布料软得像云朵。
卧室床面向阳台,薄纱的窗帘透出月光。
周思游想到从前别墅,蝉鸣若有若无的夏夜,她与钟情两个人抱着凉席在阳台打地铺,看星星看云,没等到月亮出场,就困了眼呼呼睡去。
指针指向一点过半。
周思游撑着脸趴在床边,已经把屋内所有小钟导的生活记录都看了个遍。
分镜的解读与安排、工作搭桥、星标的邮件编码贴在墙面。
不出意外,最近的几个月钟导依旧要早出晚归,去盯《无色彩虹》的制作后续。
此外,通过墙上的备忘录里,周思游隐约感觉到,钟情在存钱。
存一大笔钱——又像是在还什么债。
难道是钟宇柔的那些护理费用?可那些钱,周思游早就陆陆续续付过,并不需要钟情另行支付啊?
如果是想把钱还回来……周思游有些尴尬地想,她们之间,也没必要分这么清楚吧……
毕竟钟宇柔的病,也和她的案子有关系。
转念间,周思游忽而记起先前,疗养院的护工曾说,钟情回国后只去过疗养院一次。
那次来得不是时候,钟宇柔好不容易睡下。护工本以为钟情好歹是进屋瞧一眼,岂料对方只是心不在焉点了头,便匆匆离去了。
护工话里话外认为钟情对自己母亲的病状太不上心,周思游却觉得另有隐情。
七年前钟宇柔的事情,一定还有她不知道的部分。
墙上挂钟,分针又转了半圈,周思游快要困倒在床头。浴室的水声早就停了,里面的人却仍没出来。
周思游都怕钟情晕倒在浴室里。
她于是趿着拖鞋,靠近浴室门边。
同一时间,钟情恰巧捉了门把手要出来。
开门的一刹,浴室的雾气散出。与白雾一同撞入周思游视线的,还有钟情一双微红的眼睛。
她湿着头发,手机显示通话,其中有人时断时续地说话,周思游听不分明。
而见了周思游,那双微红的眼一愣,仿似恍然意识到家里还有一个人。
“你还好……”
周思游问询的话还没说完,钟情退回浴室,抬手,‘啪嗒’一下,又将门关上。
没多看周思游一眼。
“吗……”
周思游愣在门外,一口气堵在喉咙,不上不下。
浴室里是细碎的谈话声,或许还有微弱的哭腔,声音实在太低,压抑得像一个错觉。
周思游的第一反应,钟情在和她那个异国的米蒂亚老师通话。
现在是国内凌晨,法国却是晚间。
那就是她无法插手的对话了。
果然片刻后钟情收起手机,再走出浴室,面对周思游问询的目光,只摇一摇头,扯出一个疲惫的笑。“很晚了。睡吧。”
眼底愁绪已经被淡漠压下。
周思游靠在床侧,低垂了眼,视线越过钟情,漫无目的地打转。
周思游想问电话的事,想问存钱的事,想问钟宇柔的事;可话到嘴边,又被这份若即若离的态度打败。
又是这样,她想,明明一切都在收拢,却再次落回原点。
从杀青宴到几小时前,她们好像回到关系最好的那段时间——当然也归功于周思游的不断试探与得寸进尺。
钟情没有排斥,她于是顺水推舟。
可到底有很多错过的节点。
凌晨的电话、存钱的理由、钟宇柔的病。
还有七年前最后一面,她把她推开的原因。
周思游明白,那时的犹疑没有解决,她们的关系就永远无法修复。
那么时间久了,再漂亮的伪装都会暴露;一切风吹草动,都能把这段关系打回原形。
来来回回,只会在原地转圈。
周思游看着钟情坐到床边,抱来枕头,摊开两床被子。
面色又淡又压抑。
周思游脱口而出:“我们就不能……”
钟情抬起眼。“什么?”
——我们就不能坦诚一点吗?你能不能别什么事儿都憋在心里面?
周思游太想这么开口了。
关于钟情的一切,她都想问。
但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性子。
她也怕咄咄逼人。
“没什么。”周思游于是慢慢枕上枕头,“你感觉很累。”
钟情含糊“嗯”了声。
她掀起被角,平躺在周思游身边,关了灯仍有些失神。
黑暗里,钟情摁开手机锁屏。屏幕刺眼的光打在她脸上。
拖延时间似的,一个一个关闭后台运行的软件,慢吞吞。
最后一个界面是通话记录,联系人显示“钟宇柔”。
通话时间十分钟以前。
钟情无声地叹息。
不知又过了多久,她关掉手机,侧躺向周思游的方向。“抱歉,我是不是扫兴了……”
声音太轻,被黑暗消解。周思游并没有听见。
可周思游也没有睡着。
闭上眼,脑海中不断回溯七年前与钟情的最后一面,像在做梦,却又离奇清醒。
周思游记得,那时她与钟情的关系分明是很好的。
而当时最让她难以承受的,是‘父亲’周京业的助理找到她,给了她一份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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