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过我的Omega带崽和我上娃综 第105章
作者:见绥
郁落慢条斯理地将桃子削完,又切成块。
她将其中一块递入祁颂口中,就像在投喂流浪已久于是难免饥饿的小狗。
桃子脆嫩,齿尖咬下去时,满腔清甜。
郁落托着下巴看少女缓慢而认真地咀嚼,想起祁颂在去年夏天给她带来的自制软桃汁,不由问道:
“你会更喜欢吃软桃么?”
祁颂将桃子咽下去,望向郁落,开口嗓音因泪意而微哑:“现在更喜欢脆桃了。”
郁落微怔,继而似有所觉地问:“从什么时候起?”
似是有些羞赧,祁颂垂眸,停顿了几秒才一字一句认真道:“......这一瞬间。”
郁落轻轻笑起来。
于是那天,郁落凭一只脆桃拥有了一只小狗。
-
在黑板上写完自己的名字,祁颂转回身。
“同学们好,我的名字是祁颂,我是个Alpha。”
说到「Alpha」时,她的声音几不可察地停顿一下。
祁家把她安排到B市最好的高中,离B大很近。
虽然这所高中没有明文规定不收普通人,但存在普通人被劝退的传言。于是祁家找关系将祁颂身份证里的性别从「不明」改为「Alpha。」
为了自保,祁颂对外也自称Alpha。实际上她后颈的Alpha抑制贴下什么也没有。
祁颂长得很漂亮,自小教养之下举止优雅矜贵。再加上期中考试考取了年级第一的成绩,配上那显得高深莫测的疏冷态度,极受同学们的欢迎。
但她一点也不享受那种众星捧月。
这些簇拥着夸赞她的人如果知道她其实是普通人,可能会立即退避三尺。
想到这里,祁颂忍不住勾起一点自娱自乐的淡笑。
——不是自卑或黯然神伤。
因为姐姐说普通人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都能获得爱和给予爱。而她只在意姐姐怎么想。
晚自习下课,祁颂很快收拾好东西,背上书包往外走。
身后同学们玩闹间嬉笑怒骂着——
“你再打我,我就诅咒你以后的孩子不能分化!”
“啧,好恶毒的诅咒。”
......
“祁颂!”
祁颂步子一顿,眉梢不自觉地微敛了一点。
她回身,平时坐她后桌的Omega同学陈昕抬手伸来,似要揪住她的袖口。
祁颂不动声色地避开,“请问怎么了?”
“想问问你周末有没有安排,我们约着去图书馆呀?”陈昕看着她,脸颊微红,“你学习好厉害,我想请教一下。”
“不好意思,我要和姐姐出去玩。”祁颂拒绝。
和人交流时她尽量简短,可是一旦涉及郁落,她会忍不住多透露一点点,便如此时。
一份不可言说的、微妙的少女心思,就像一场自己向自己的炫耀。
陈昕有些失望地说:“又是和你姐姐吗?我觉得偶尔和同龄人待在一起是不同的体验,你可以尝试......”
祁颂油盐不进:“不好意思,姐姐在等我放学,先走了。”
“啊?”陈昕慢半拍地应了声,便见那一向优雅礼貌、不紧不慢的祁同学已经转身奔入夜里。
就像方才她叫住祁颂耽误的那几分钟,已经成为祁颂心中难以忍受的「让姐姐苦等」。
晚自习刚结束不久,校门口人潮汹涌。
而祁颂迫不及待地奔向自己的那片海。
“姐姐!”
一棵梧桐树下,年轻女人穿着一件深咖色的大衣,长身玉立,露出的肌肤白皙。
明灭的光影洒落在她精致的轮廓上,那张清泠出尘的脸显得与周遭昏暗的拥挤格格不入。
望来时,唇角勾起一点温柔的笑意。
隔着几步距离,祁颂和郁落在幽深的夜里对视,倏地感觉鼻尖一酸。
晚风拂过脸颊,泪水于是淌落出凉意。
“怎么突然哭了?”郁落往前走几步,抹去她们之间最后一点距离。
她伸手,轻手熟路地揉上少女柔软的发顶。
祁颂抬手揪紧她的大衣布料,哽咽着说:“因为好幸福。”
每天晚自习下课,飞奔向校门口梧桐树下的那一瞬间。
周末的黄昏在B大湖畔散步,郁落唇角微抿,委屈地将手背上被蚊子叮出的包给她看的那一瞬间。
一起去图书馆学习,抬眸看到女人认真看书的面容的那一瞬间。
在这些瞬间里,她感受、享受、热爱这个世界。她不再觉得被全世界抛弃,而反倒察觉出一种被全世界推到郁落手中的浪漫。
世界或许仍是喧嚣而冷酷的,可一想到有姐姐这暖热的一隅,她就再也感受不到孤独。
因为好幸福——祁颂只回答了五个字,郁落却好像读懂了她想表达的全部。
她抚在祁颂发顶的动作缓下来。
那双眸里泛起深邃的波澜,心潮随之起伏。
“我也很幸福。”她最终轻笑着哑声说。
街道上寂静得只剩路灯的幽光,祁颂任由郁落习惯性地牵着自己的袖口,和她并肩而行。
夜风拂过两人的长发,因为离得很近,发丝偶尔会纠缠在一起。
郁落随口道:“突然发现你好像长得快和我一般高了。现在摸你的脑袋还需要往上多抬一些......”
祁颂急急忙忙地说:“啊?那我下次低一点头好了。”
郁落失笑,柔声说:“只是感叹你长高,干嘛着急?”
祁颂小声说:“担心你觉得我长大了,就不再摸我脑袋。”
“......”郁落微顿,最后无奈笑道,“小狗。”
祁颂弯起唇。
“姐姐总爱说我是小狗。你很想拥有一只小狗吗?”
郁落沉吟几秒,“以前总觉得世界孤独寒凉,唯有小狗是温暖的存在。但实际上我甚至没有接触过某只小狗。”
她轻轻地说:“所以我想拥有的并不真的是一只小狗。”
“你能理解么?祁颂。”她偏头朝少女看去,“每当我说你是小狗,只是想说......”
想说你填补了我一直憧憬的空白,你给予了我所有想要的温暖和生动。
可是这般深重的感受难以诉之于口,最终便寄托在轻巧的、可爱的「小狗」二字里。
“如果你介意我这样——”
“不会。”
郁落的话难得地被祁颂打断。
祁颂和她对视,那双眼眸含星,清亮如初。
“我想一直做姐姐的小狗。”
郁落没立即说话。
她默了片刻,抬手悄悄抚向后颈的腺体处。
“......无、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吗?”她尽量将语气里的小心翼翼敛得分毫不露。
“是的。”祁颂郑重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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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落一直觉得自己相信祁颂的那句承诺.......直到那天发热期的到来。
同居近半年,郁落的几次发热期都靠及时注射特制抑制剂压了回去——
这种特制抑制剂的浓度比普通抑制剂高,差不多是三倍剂量,可以使她的信息素浓度保持在极低的水平,也尽可能将伤身体的程度减至最低。但无论如何都是一种健康消耗品。
到了年底,学业与表演工作格外繁忙之际,郁落没能注意到家里的特制抑制剂已经用完。
于是圣诞节的当天,她先是因为过劳而发烧卧床,睡到一半又突然被燥热感催醒。
浑身酸软之际,她艰难翻身,手忙脚乱地在床头柜抽屉里翻找。
空空如也。
郁落还来不及思考,便听房门口传来动静。
“咚咚。”门被轻轻敲响。
“姐姐,我买了药来,已经泡好了。我进来了?”
少女清润的声音传入耳里,让郁落的脸颊骤然失色。
发热期突然到来,相应症状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裹挟她的全身。此时后颈腺体处正不受控制地大量释放着信息素,那味道应该已经逐渐充盈整个房间。
医生陡然变得古怪的眼神、妈妈怜悯的目光、暑假工老板辞退时遗憾的叹息、公共场所路人微妙避开的动作......
以及,和妈妈的最后一面里,她问「妈妈是不是因为讨厌我的信息素而不要我」时,得到的肯定答复。
所有的这些霎时漫上她的心头,缠覆住她的每一寸思维。
因此在与少女清澈的眼眸对上的那一瞬间,她瞳孔骤缩,浑身都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