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热恋 第208章

作者:廿廿呀 标签: GL百合

  “你是不是没有那么喜欢我。”

  她声音很轻,混合着许多酸涩。

  度清亭震惊地看着她,“你怎么可以质疑我不喜欢你,我表现的不明显吗,我从小到大一直在说喜欢你,你当真了,怎么又会去想我只是说着玩。”

  “从荷尔蒙分泌的那一刻,我就喜欢你,我的世界就你,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你质疑什么都不应该质疑我喜欢你。”度清亭失控地说着。

  说完才察觉语气重了,“抱歉,对不起。”

  尤烬说:“你一直躲着我,怕我,整个高中都这样。”

  “我也有不怕你的时候,柜子里,只有两封是别人的,剩下都是我写的。”

  “我要是不喜欢你,你当初抽我那两耳光我不会打回去吗,我要是不喜欢你,考试考砸了我会害怕的跑出国吗,我要是不喜欢你,我,我会生病了还去接你吗。”

  她咬着牙,低下头,再抬头眼睛湿漉漉的,“我要是不喜欢你,给你写一柜子情书,然后,像个傻叉一样,在你面前跳来跳去?”

  度清亭失控的掉眼泪,她偏过头,脸颊全部都湿漉漉了,“尤烬,我才是明恋的那个好吧,全世界都看出来我喜欢你,都知道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是跟你结婚,所有人都知道,你怎么看不出来你是我整个青春期。”

  各种遗憾蔓延,情绪的闸门,互相埋怨互相失控。

  度清亭红着眼睛看对面同样红着眼睛的尤烬,尤烬的睫毛落了雪,她酸涩的说:“如果,那时候我知道你也喜欢我,就不会蠢到跑出国。然后一直说服自己,我们没可能,你根本不会喜欢我。我根本不是不喜欢你,我是怕你不喜欢我。”!

第95章

  度清亭一口气说出来,她捏着那杯热饮,咬了咬唇,再度拉上她的袖子轻轻地扯了两下,她直直的看着她,她也觉得委屈。

  尤烬被她那两个字砸中了。

  明恋吗?

  那不是玩笑吗?

  她一直以为那是她小时候的玩笑。

  她问:“真不是玩笑吗?”

  “不是。”度清亭更委屈了,“我也没跟人开过这种玩笑吧?”

  尤烬抬头看她,“嗯,没有。”

  度清亭变得好难受,她觉得尤烬要哭了,她声音嘶哑,说:“我不给自己找借口,我以前的确是很怕你,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怕的要命,怕你,我就得讨好你,不知道你感觉怎么样,从高三起我就很怕很怕,高考之后更浓烈,恨不得死了算了。成绩出来都想跳楼。”

  考完她大概就知道自己成绩如何了,所有人都在期待她的分数,她每天像是被凌迟拿着一把钝刀反复割着脖子的活着,也让她的感冒反反复复。

  呼吸一下,鼻子发热,喉咙干涩。

  等到分数出来,她立马用网页查了,查到后她非要假装不知道,一群人疯狂问,她就说去学校看,其实就是逃避,到了学校看到分数整个人都在哆嗦,几乎倒在地上,她跟顾瑞黎珠珠他们站在一起她什么都听不清,耳朵嗡鸣,仿佛又回到那个高烧不退的考场,茫然,失去神智,想死的心都有了。

  尤烬安静的听着她说,度清亭躲着她的眼神,她现在也很害怕尤烬,很怕她哭,尤烬眼睛滚下一滴泪,自己的心脏就被利刃剖开一条裂缝,这种痛万分清晰,一拳一拳,又闷又难受,短短一分钟体会到了心脏病患者的苦楚。

  “尤烬,我承认我是不想跟你结婚,你那么优秀跟我结婚做什么,你肯定是不喜欢我的。你不喜欢我,我也做不到能像你那样洒脱,那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呢,全世界跟你相配的人有0.0003%,但是这里面一定不包括我,与其搞什么联姻,不如,你去找合适你的,没必要跟我在一起啊。所以我跑了,我真的是怕够了,也不想互相折磨。”

  说这话真的很残忍,也很现实,度清亭回来是真的没想过和她结婚,跑得时候也是真心实意,七年时间,

  她早已经不肖想结婚什么的了,唯有去祝福尤烬,早十几年,她就知道尤烬并不是她能得到的奢望。

  尤烬唇微微张,的确,这话让她很伤心,跟利器一样,她这七年如一日没动摇过爱意,度清亭却开始选择放弃了,在尤烬角度里会很不公平,她问:“你怎么就知道自己不在那0.0003%里?怎么就知道……”

  “查过啊。”度清亭打断了她的话,“小时候就查过,像你这样的人,有多少人配得上你,你适合哪些人,我太明白清楚了,反正所有证据都指向我们不合适。”

  尤烬沉默着,听着那句“查过啊”。

  度清亭苦笑,真挺无语的。

  “甚至,我测过星座,你双子最讨厌双鱼了。”这些话也被她用来反复说服自己。

  不合适。

  星座、性格、哪哪都不合适。

  她说:“我只是觉得我不适合你,继续明恋更不适合。”

  度清亭那些现实的话伤到尤烬,尤其是那句“不适合”。

  尤烬无声,只是看她,那对眼睛不再是温柔,是一种哀伤,风吹过来,眼角全是湿润。

  度清亭心实在难受,“以前是不知道你也喜欢我,所以,知道了,又能说些什么呢……显得一切都愚蠢极了。”

  她咽着气,在寒风里,两个人都瑟瑟发抖,“那时候真的觉得没可能,也只有跑吧,总不能一直像个傻叉反复把自己熬干吧。”

  明恋也需要动力,每次她说想和尤烬结婚时,她就已经拿出所有勇气了,人嘛总是需要认清自己,她反复认清自己,反复清醒的知道没可能。

  尤烬看着她,问:“以后呢?”

  度清亭看着她,尤烬声音很轻,“以后会合适吗?”她问的小心翼翼,“以后会退缩吗?”

  “怎么会?”度清亭都想质问她,我就这么没有信任度吗?

  “我现在如果很想退缩,我还会追下来拉着你的手吗。”

  尤烬低下头,眼睛越来越热,“我也害怕,你跑了这么多年,我怎么会没有阴影。”

  度清亭抿紧了唇,“对不起。”

  当年尤烬抽她两耳光的事,已经跟她道了歉,关于逃跑,度清亭却一直没有同她认错。

  考试差劲,说走就走,她挺没用的。

  甚至回国还二次逃跑。

  她很清晰的看到尤烬低头的瞬间,还有余热的眼泪掉再往下掉,尤烬一直低着头,那眼泪一颗颗往下落,滚烫地砸进雪地里。

  她说:“因为我也怕,你总是说走就走,那么自由。人生又有几个七年呢,你走了,什么都变了。”

  “不会走了,以后再也不会走的。”度清亭伸手去拉她的袖子,尤烬把她的手摁了回去,不让她过来拉自己,“如果发现我没有那么好,也不要想着逃跑。”

  “你没有不好。”

  度清亭强势的去握她的手,“有戒指了。”

  眼泪温热着,尤烬低着头,许久许久,风把她的头发都吹乱了,她哑声说:“转过去。”

  度清亭转过身,尤烬勾着她的大衣后的腰带,她说:“把热饮扔了吧。”

  她们在这里停留了太久,度清亭手中的那杯热饮早已经凉透了,度清亭往前走,带着她小时候的尤烬姐姐往前走,遇到垃圾桶的时候她把手中的杯子扔掉,她感觉尤烬还是很难过,也许更难过了,只是不让她看。

  她停了一会儿,手绕过来用力捏尤烬,尤烬没有动,安静的给她捏着,之后她牵着尤烬的手,一前一后的继续顺着路往前走。

  这条路距离酒店方向很长很长,度清亭走的比较慢,她早上只是随便擦了点护肤水,现在脸颊上粗糙,眼睛被风一吹就眨动,就泛着红色。

  度清亭曾经总认为自己洒脱,能把感情处理的很好,可真的轮到她,她认真的爱着一个人,她无奈又没辙,脑子全是浆糊,觉得自己太笨了,她唇动了动,“我不应该跑的。”

  尤烬咬了咬唇,看着她的肩膀,发尾轻轻扫过,雪花落在上面迅速融化。

  她说:“好。”

  这些年,度清亭在国外肯定没有在国内舒坦,谁家富二代不好好享福跑去打工,每天思考着不能惹事没钱花可怎么办。

  也是这样,她在国外认识了许多朋友,自己慢慢成熟了,不是一无是处,有同人吹嘘、站在别人面前悠悠侃谈的骄傲资本,那是不能后悔一个人独立的七年,可是这七年,她和尤烬有一生永远的遗憾。

  走完这段路度清亭停下来,她看向电车牌,尤烬站在她旁边,牵着她的手,用力的握紧攥到发热。

  等到电车来了,她带着尤烬上去。

  正好有空位,两个人挨着坐。

  尤烬一直看向车窗,眼睛上的红色很难消退。度清亭看着指示牌的提醒,她其实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是她没有去看尤烬,电车走走停停,像极了那时候的校车,尤烬坐在靠里的位置。

  度清亭伸出手用力握紧她的手,仿佛褪去了身份,在七年前相遇了,可是怎么握都觉得不够,因为时间、情绪、地点,没有一点符合幻想。

  她想用想象去弥补遗憾,让自己的心不那么难受,可是发现不管怎么想都没用,因为七年时间太长了,她们的性格跟那时候有太大的差别了。

  “到站了。”度清亭说着,方才喝了太久的寒风,她的嗓子有些哑了,她用力握着尤烬,还是想和她牵手。

  下车的那瞬间,她的鼻子猛地一酸,看着地面上被踩过的雪,很多事情又开始来袭击她的大脑。

  度清亭带着她去了很多地方,她打工的超市,她工作的便利店,她常吃的店面,想到什么说什么,总是滔滔不绝,尤烬会认真看着,她同尤烬分享,尤烬会微微点头。

  夜里回到酒店,度清亭才发现原来尤烬和她入住的是同一家,尤烬唇微微张,要说什么话又都堵在喉咙里了。

  度清亭等了很久她才说:“早点睡,明天就回去了。”

  她问:“返程的机票买了吗?没买我让助理给你买。”

  “不是助理已经买好了吗?”度清亭来的时候两张机票一起买的,她当时想着尤烬应该是不想让她尽快回去别在这里停留。

  尤烬愣住。

  她说:“我忘记了。”

  联想到她要出国那几天,尤烬情绪不佳,可是什么都帮她做好了,衣服、机票、现金,给她收好了离开她的行囊,认真地告诉她这是机会。

  尤烬说:“那几天很迟钝。”

  很迟钝,还帮她准备好了一切。

  她的心究竟承受了什么。

  在门口,度清亭跟在她身后,她想去拉尤烬的衣服,想在雪里多停留一会儿,又不是很敢,喊了一声尤烬,

  声音轻飘飘的尤烬没有听到。

  她再用力攒了攒气。

  度清亭呼着气,白烟一样往上飘,再说:“好冷吧?那把你的手放在我的口袋吧。”

  尤烬眼睛微微闪烁,睫毛煽动,她望着底下的积雪,她说:“你口袋比我口袋更暖和吗?”

  “我可以牵着你啊。”度清亭说。

  尤烬唇微微动,似有话说,却又停留了很久很久,一口气呼出,让唇沟都变得有些湿,她说:“是很冷。”

  “怎么了?”度清亭问。

  尤烬说:“小时候也这么说过。”

  “嗯?嗯。”

  度清亭不记得了。

  那时候,尤烬对着手掌哈了一口气,她用力搓了很久很久,把手掌搓热了才放在她兜里。

  度清亭小时候一直没有她高,头在她肩膀那儿,在她面前永远是个小朋友,尤烬手塞她兜里,她特别骄傲,昂首挺胸,走路像一只大公鸡,尤烬看她总忍不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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