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欺负话本女主 第189章

作者:何为风月 标签: GL百合

  姜谣饿的厉害,听她说没怎么,便低下头继续吃起来,一桌子的菜被她吃的七七八八,只剩下提前撇出来的母鸡汤。

  方才给人喂饭时她用一点鸡汤泡了饭,但她一会儿就吃饱了,鸡汤还剩了很多,便又给她留了一小碗,里头还有几块澄黄的鸡肉。

  年纪轻轻,老吃素干嘛呀,难道不该多吃点肉,养好身子吗?

  姜谣放下碗筷,转而端起温热的鸡汤,递到宋暮云面前,“再喝一点?我喂你。”

  “我吃饱了的。”小姑娘面露为难。

  “再吃点,吃完了我陪你消消食再回去。”

  宋暮云顶不住姜谣软磨硬泡,也想和姜谣一起消食,最后乖乖就着勺子小口小口喝起来了。

  直到半碗汤落肚,她挥着手,这次是说什么也喝不下了。

  但还剩下半碗汤。

  宋暮云不喜欢浪费,可怜巴巴的看着剩下的汤,好像那汤怎么欺负了她似的。

  姜谣:……

  “得得得,我喝得了,何必做出这可怜样。”

  姜谣没忍住,伸出手呼噜了一下女子毛茸茸柔软的脑袋,然后仰头将碗里的汤一饮而尽,丝毫不在意那是人家喝剩下的。

  宋暮云愣在当场,呆呆的看着姜谣。

  直到姜谣喝完了,扶她起来要带她走走。

  她依旧没缓过来,姜谣待她,是极不一样的。

  她对她比任何人都要耐心,体贴,温柔,她不嫌她无趣,愿意陪着她,甚至……还会吃她吃过的东西。

  只是想与她交朋友,有必要对她这么好吗?

  宋暮云心下泛起涟漪,那是自己也说不明白的感受。

  两人在宋府里四处游荡,消食,没成想迎面撞上同样出来走走的宋大人,宋允骞。

  宋允骞见着自家女儿身边站着一陌生女子,着艳丽红衣,模样恣意张扬,眼里闪过一抹惊讶,但也很快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伯父好。”

  姜谣脆生生与人打招呼,面上不可避免带了些紧张。

  宋暮云也唤,“父亲。”

  宋允骞微微颔首,看向姜谣,问,“是姜小姐吗,来寻云儿玩?”

  姜谣站直身形,那一点吊儿郎当的纨绔样都被收起来了,模样别提多正经。

  “是,您叫我姜谣就好,我闲来无事,找暮云聊聊天。”

  宋允骞看见那张颇英气的脸,忽而想到她的父亲,姜恒。

  今日姜恒对他格外与众不同的态度,让他面上有些复杂,连带着看他女儿也觉得不寻常。

  姜恒为何要问他女儿的婚事,他女儿今年才十五岁,他并不着急,难不成……

  宋允骞一时眉毛皱的能夹死蚊子,但想到姜家那儿子现如今年仅十三,他又觉得这事儿不可能,但若非如此,姜恒怎会问及云儿?

  他对自己这个多年同僚也算有些了解,平日里只为国家大事劳心劳力,无关紧要的事,他绝不会多做多说。

  宋允骞自诩文采斐然,竟猜不透姜恒话里的意思。

  夜色深浓,三人都站在花园子里,姜谣原本尊敬的神情渐渐有些裂开。

  不是,宋大人怎么不说话,外头这么冷,能不能关怀一下你女儿那副柔弱的身子骨?

  她看上去很能吹冷风吗?

  一阵风吹过,宋暮云忽然掩唇咳了一声,宋允骞这才反应过来,皱眉看向宋暮云,面带关切道,“可是着凉了?”

  “多谢父亲关心,我无事。”

  “你尚年轻,别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明日叫人请大夫过府看一下。”

  “嗯,知道了。”

  “听闻今晨,你母亲罚了你?”

  宋暮云低下头,轻声细语,“是女儿做错了事。”

  姜谣倒有些愤愤不平,不过是喝了些不伤身的果子酒,算什么错事?

  何至于重罚!

  她看着宋允骞,满心以为他好歹会安抚暮云几句,哪知宋允骞开口,十分严肃,“嗯,你知道错就好,宋家的姑娘,不可饮酒,更不可贪杯,你被罚,也不算是冤枉。”

  宋暮云眼睫一颤,又低低答应一声。

  冷风吹动女子乌黑的头发,宽大的广袖,她一人立在那,腰身极纤细,整个人显得如白花般脆弱,低着头,脸色雪白,红唇紧抿,姜谣不知为何,竟从中看出一丝委屈。

  被母亲罚,又被父亲责骂,她定是委屈坏了。

  姜谣紧皱眉,浑身上下都在压抑不虞。

  宋允骞很快就发现了她的不高兴,稍一思索,也能知道她为何不高兴,嘴角反而勾起一抹笑来,“好了,你母亲罚过了,这件事也就过去了,你们玩去吧,为父该回去了。”

  “好,父亲慢走。”

  宋暮云微微福了一礼,姜谣也拱手沉声道,“宋大人慢走。”

  连伯父都不想叫了。

  宋允骞摇摇头走了,只留下姜谣和低头沉默的宋暮云。

  下一刻,原本看着有些低落的人被拥进温暖的怀抱里。

  姜谣对着她后背拍了拍,按着她的脑袋抵在自己脖子上。

  梦里的她就是这样做的,每回暮云被自己弄哭,她就这样做,效果可好可好了。

  姜谣也想试试。

  宋暮云初被抱住时,愣了愣,神色明显有些慌乱,下意识想推开姜谣,可那双乱动的手被察觉到,于是双双被姜谣揣进怀里,她不许她推开她,一直抱着她,她想推的,但真的,很暖和很暖和,叫人舍不得推开。

  宋暮云眨了眨眼睛,权衡后乖乖呆在她怀里不动了。

  好一会儿才听见抱着她的人问,“心情好些了没有?”

  她微怔,原来,她是看出了她心情不好。

  宋暮云忽而勾起唇角,身上清冷的气息如冰雪消融,她控制不住在姜谣肩上蹭了蹭,温声说,“我无事,早便习惯了,也没有心情不好,你别担心。”

  姜谣与她父亲母亲不同,她的父亲母亲,对她的关心是条条框框愈加严厉的规矩,姜谣对她的关心,则是事事顺着她,要她高兴,开怀。

  若非要从中选其一的话,她喜欢姜谣这样的。

  两人今日极尽温情,姜谣甚至有一刻以为,自己已经把人哄到手了。

  可事实是,第二天再过去,宋暮云已恢复了平日里清冷如仙的模样,见她走进来,也只是对她微微点头,然后抬手斟了一杯茶,全无昨日的乖巧听话。

  姜谣心中颇为怨念,盯着宋暮云不放。

  宋暮云斟茶动作微顿,片刻,伸手请姜谣落座。

  声音也偏冷淡些,只邀道,“你尝尝这茶滋味如何。”

  姜谣哪喝的出什么茶的滋味,鉴于她态度不好,她也懒得装模作样细品,直接仰头一口全倒进嘴里,一下就下去了,然后大咧咧坐下,“味道还成吧,手不是没好?怎么又倒起茶来了。”

  姜谣视线落在宋暮云微红的掌心上,盯了一会儿,皱眉道,“没上药?”

  沉迷斟茶的人这才分给她一些眼神,矜持的点了点下巴,“嗯,今日一起来,我便看了会儿书,还没来得及上。”

  为了借口的可信度,她伸手指了指一边的蓝皮书,是一本史策。

  姜谣心想,昨日那样软乎,今日又这样,你性子变得还挺快啊。

  罢了,这样的暮云本也是她熟悉的。

  她站起身招来一侍女,叫她拿了药过来。

  等再坐下的时候,宋暮云已经乖乖放下茶,摊开手了。

  这时候的她才与昨日有几分相似,也与她梦里,对她卸下心防的样子很像。

  药膏清凉滋润,被抹在手心上很舒服。

  宋暮云垂眸,看着那人为自己认真擦药的样子。

  她眼都不错一下,几乎全神贯注看着她的手。

  直到两只细嫩的手心都被涂抹上药膏,姜谣才直起身,又拿了两块新的棉布,将她伤口细细包裹住,结尾打一个漂亮的结。

  宋暮云好奇的揪揪结的一头,被姜谣打了一下手背,“别乱动。”

  “哦,知道了。”

  她又低头,拿起自己放在一侧的蓝皮书来。

  姜谣今日早有准备,见她看书,她也从怀里掏出本书,这一动作成功吸引了宋暮云的目光。

  宋暮云看过去,眼里有些好奇,不住的偷偷伸脖子想看那是什么书,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姜谣带书来呢。

  偏偏姜谣翻得快,她没看见书名,只看见里头密密麻麻的小字。

  字离得太远,也看的不大清楚。

  她终于抵不住心中小爪子挠似的痒意,挺直脊背,故作随意般问,“你看的是什么书,跟我的一样吗?”

  姜谣哼笑一声,眼也不抬,反问,“你觉得我会看你那种文绉绉的书?”

  宋暮云也觉得不会,所以更加好奇她在看什么。

  又猜测般问,“是游记吗?”

  姜谣翻了一页,否认,“不是游记,是话本子,看过话本子吗?”

  宋暮云看着她,茫然摇头,声音里都透着单纯,“没看过,什么是话本子?”

  姜谣笑了,“话本子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这才女真是浪得虚名。”

  她将书卷起来,敲了敲宋暮云的脑袋。

  把人敲的一怔,片刻,偏开头,露出雪白修长的颈项,声音既轻且缓,“我不知道,那你倒是与我说说啊,你不是知道吗?”

  她眼里带着水润的颜色,认真看着姜谣,很快姜谣就逗弄不下去了,见她真想知道,轻咳一声,把话本子递过去,“就是一些情情爱爱的东西,你看一眼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