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么年代了啊 第45章
作者:七小皇叔
真正的前戏是从细密的亲吻里开始的,原来亲吻和亲吻是不一样的,有的人是掠夺,有的人是占有,有的人是滋养,像呵护一簇火苗,手合拢的时候,甚至在轻轻颤抖。
“换一个方式,”纪鸣橙从上而下地看着她,向来冷静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点不清醒,“这次我先用我的来换。”
“你想要我对你做什么,你就先对我做什么。”她在彭姠之耳边说。
彭姠之突然就破防了,纪鸣橙几乎是在告诉她,她可以完全掌控这场欢愉,以一切她舒服的方式。
很想哭,想哭得要命,但她觉得很丢脸,怎么会有人因为开荤了感动得哭,传出去她彭姠之不要做人了。
仿佛察觉到她攀爬上纪鸣橙腰间手的迟疑,纪鸣橙对她轻轻说:“我们的身体都是一样的,你把我当穿衣镜,你想要自己的哪里被照顾,用动作告诉我。”
“教我,彭姠之。”
气声在耳边,却像是到了天灵盖,让她四肢百骸都被泡软了。这一场欢愉如此隆重,配得上郑重其事四个字。
她好像突然能够意识到,之前自己隐隐抵触的是什么,或许是亲密关系里隐藏的上下位关系,对方永远都在做主导者和上位者,以取悦和讨好对方为最终目的,她像一个活色生香的玩具,哪怕没脱衣服前,那些人表现得足够真心。
从没有享受过,以绝对平等和尊重为框架,以完全取悦自己为目的的性,她与她甚至身体结构都一样。
她们能够完全同步,一起颤抖,一起皱眉,一起低吟,一起叹息。
她甚至会说,教我,教我如何取悦你,教我让你舒服。
“纪鸣橙,我觉得……”彭姠之轻轻喘起来,“你好疼我。”
她真正是一个妙手回春的大夫,语气比哄她拔牙那天还要温软。
要陷进去了,尽管身体没有过于泛滥,但她的心脏和大脑像被下了一把春.药,激动不已,难以自持。
或许不是药,而是无边无际的,一望不见底的,浩浩荡荡的,温柔。
生理性的眼泪出来了,比下面要更湿润一点,她的水源还是不够丰富,比纪鸣橙的少很多。
几乎是本能地夹紧双腿,怕人发现她的匮乏。
然后她捧住纪鸣橙的脸,狂风暴雨一样亲她。
纪鸣橙任由她索取,手在外侧打转,水源有更欢迎她一点,然后她感受到了彭姠之身上的鸡皮疙瘩,随即是一声低叹。
和之前的都不一样,有一点始料未及的惊扰。
纪鸣橙抬起脖子,和她对视,彭姠之胸口喘两下:“舒服。”
“真的有一点舒服了,橙子。”她抵着纪鸣橙的额头,双手搂住她的脖子,摸索着上面细细密密的薄汗,低声说。
“那还想要吗?”纪鸣橙咽一口口水,纤细的脖颈让人难以自持。
“我,可以不要吗?”彭姠之觉得又有一点干了,难搞。
纪鸣橙微微一笑:“当然可以。”
她埋下头,深深地抱了彭姠之一下,然后直起身子,先是抽出纸,帮彭姠之擦掉,然后再抽一张,仔仔细细地清理自己。
她洁白的身体像是艺术品,头发和脸庞又干净得无可救药,此刻跪坐在床上,双膝分开,手下探,擦拭自己欲望的实体。
这个动作里的禁欲感,让彭姠之的理智轰然倒塌,眼神都不大分明了。
她迫不及待地拉住纪鸣橙的手,说:“你别擦,你别擦。”
纪鸣橙抬头看她。
彭姠之站起来,激动得微微颤抖:“你睡到床边来,我想,我想……”
想复刻一下梦境,想尝一尝。
红红的耳朵很燥热,触碰到她微凉的大腿,纪鸣橙的确没有经验,双手瘫在两边,没有抚摸彭姠之的脸颊,也没有抚摸她的头发,只是不断地收拢腿。
她躺在那里,像奉献的圣女,眉目迷茫而无助,摒弃一切引以为傲的思考,把头脑腾空,让湿润的唇舌住进来,让情难自禁的兵荒马乱住进来,让那个人,住进来。
“你喜欢吗?”彭姠之突然咬唇,问了一句,然后埋下头去。
纪鸣橙没正面回答,只是支离破碎地告诉她:“带我玩儿,彭姠之。”
像你带我玩机车,像你带我去夜店,像你蛊惑我喝酒。放纵堕落,无法无天。
彭姠之侧过脸,亲吻它:“纪医生,你当初给我拔牙,检查我口腔,拨弄我舌头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张嘴,会贴到你的这个地方?”
汹涌而至,一发不可收拾。
她到了。
彭姠之爬上去,抱住她,把她的头埋进自己颈窝,一下下抚摸还未平复的脊背。
“你喜欢听这种话啊?”彭姠之在她耳边这样说。
像得了糖果的小孩儿,小心翼翼地揣到兜里。
第50章
彭姠之满血复活了。
而且激动得早上六点就醒来,但她在纪鸣橙怀里一动不动,空气里还有昨晚放纵的滋味,她有一点回味,有一点沉溺,还有一点后怕。
其实她很坏的,她现在才意识到,李乔的话真的踩中过自己一点点尾巴。
当初兴致勃勃想要追求纪鸣橙,除了喜欢以外,潜意识里或许真的曾经以为,这可能也是一个解决办法。她可以让纪鸣橙舒服,然后花言巧语地装“铁T”,说自己就是不习惯给人碰。
她曾经很狭隘地很天真地想,假如两个人在一起,这件事应该不会妨碍纪鸣橙什么。
但还好她选择了坦诚,坦诚的滋味比伪装好受太多。
她认为自己赚到很多,不仅让纪鸣橙舒服,她还愿意陪自己探索。
以前,彭姠之偶尔会在对方的埋怨中,觉得自己像个怪物。她很爱肢体接触,甚至到了怀疑自己是不是肌肤饥渴症的程度,对于做爱,也从来没有在心理上丧失兴趣,但一旦到真正进入状态,身体总是准备不好。
很多人会说,一个喜欢贴贴的人,怎么可能有性障碍呢?一个荤素不忌的人,怎么可能有性障碍呢?你那么热衷于接吻、调情、还有抚摸胸部,怎么可能有性障碍呢?
但纪鸣橙告诉她,性同意,跟别的东西,从来都不该打包。
即便她喜欢拥抱与前戏,也并不意味着她全然放弃自己的性许可的权利。
不仅是接吻后可以喊停,不仅是前戏后可以喊停,甚至她舒服了一下子之后,也可以随时结束。纪鸣橙没有觉得扫兴,也没有哄骗她,告诉她,之后会更舒服,你忍一忍。
——之后会更舒服,过一会儿就舒服了,疼过之后,就不疼了。
这些她曾听过的话像吊在驴眼前的胡萝卜,让她转了一圈又一圈,试图为对方磨出香甜的汁液,磨心是牺牲与忍耐。
拉磨的本质是顺从。
在她说不要之后,纪鸣橙没有翻身叹气,也没有让她察觉到丝毫将罪责归于她的“忍耐”与“克制”,而是笑了笑,然后开始平静地收拾自己。
所以那个动作,对彭姠之来说,诱惑有那么那么大,让她忍不住就想爱纪鸣橙。
想要很爱很爱纪鸣橙。
她想这些,想了有三两个小时,然后察觉到纪鸣橙醒了,胳膊稍微动了动,彭姠之赶紧闭上眼,然后不动声色地梦呓着翻了个身,从纪鸣橙怀里滚出去。
听见被子悉悉索索的声音,听见纪鸣橙找眼镜的声音,听见她去洗漱,然后放轻脚步进来,换衣服的声音。
好像没有吃早饭,她直接就出门上班了。
彭姠之松出一大口气,大字型仰躺在床上,双腿左右摇晃,开始刷微博。
好容易熬到十点,估摸着狗头军师们差不多醒来了,果然,这时候于舟发来消息:“@彭姠之,起来了吗?”
彭姠之一个群语音打过去,四人齐刷刷到场,跟约好一样。
“哇,你们今天起好早啊哈哈哈哈。”彭姠之起来,趿着拖鞋,啪啪啪地走到厨房,拿冰箱里的桃汁喝。
昨天上午没喝完的,纪鸣橙还封了个保鲜膜,嘿嘿嘿。
“你还好吧?”于舟的声音听起来很清醒,有猫咪在她腿边叫。
“啊?我?”彭姠之咕咚咕咚喝饮料。
昨天她状态不大对,但彭姠之没吆喝着她们去喝几杯,就是不想让人打扰,所以于舟也没找她,就起了个大早,一边收拾屋子一边等她醒。
看她语气还好,放心了:“怕你不高兴呗。”
“说实话,我昨天回来越想越难受,总觉得没发挥好。”于舟叹气,她总是这样,回去之后一直复盘,觉得有某个瞬间,明明就可以再拉风一点。
彭姠之觉得很暖心,自己怎么这么有福气啊,有纪鸣橙疗愈她,还有几个朋友在真心实意地担心她。
“我还在想,你要是觉得不解气,过不去,咱们私下找个时间,想想怎么弄他,婚礼上确实不太好,得顾着人家女方的心情。”
于舟听她不说话,有点着急:“真的,昨天挽挽还说,想打他呢。”
彭姠之放下桃汁,愣了:“打他?”
“嗯,她说晁老师打。”
彭姠之倒吸一口凉气:“晁老师?”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懒怠怠的笑:“她口嗨。”
向挽当然不会舍得她去打架,说的时候还不动声色地勾了一下她的手心儿。
想到这里,晁新松软一笑。
这么甜腻的氛围,彭姠之却没有如往常一般酸不拉几的,而是坐在沙发上,捧着脸,咧起嘴跟着笑:“晁老师还会说‘口嗨’呢,好潮啊。”
嗯?于舟眯眼,觉得不对劲。
“向挽也挺逗,嘿嘿。”彭姠之用掌根在脸上一蹭,贴住自己嘴角,笑眯眯地。
“嘶……”于舟转头,离话筒稍远了点,“天啊,她咋回事儿啊。”
怎么突然对世界充满爱,对身边人施予热切的肯定与关怀了啊?
“哎呀粥粥,你们吃饭了吗?”彭姠之坐在茶几旁剥花生,“饭得吃啊。”
“苏唱在你旁边吗?你帮我谢谢她啊,昨天多亏了她,这脑子,好使。”彭姠之咯吱咯吱地吃花生,一面吃一面笑。
那头传来清冷的嗓子:“你们怎么了?”
“唱儿。”彭姠之妖娆地笑。
“她好猥琐。”于舟掩着嘴唇跟苏唱轻轻说。
“不跟你们说了,”彭姠之一个字一个字轻盈地蹦出来,“总之就是听我说,谢谢你们,朋友一生一起走,都在酒里了。”
她雀跃地挂断电话,在群里用文字发消息:“实在没时间多聊,我还要去接她呢。”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