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帝辞职不干了 第14章

　　泽田纲吉斟酌着语言：“怎么说呢，与其说是很正经，倒不如是不像能够谈恋爱的样子。”

　　“临哥工作的时候很严肃，就算不在工作时间，也是一副不怎么好相处的样子。”

　　青年说着：“临刚加入彭格列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他很凶，即便后来熟悉了，知道他本人其实很温和，也很难有什么更亲切的交流，而且他总是和里包恩一起行动，就更加没什么熟悉的朋友了。”

　　“但这些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泽田纲吉抿了抿唇，声音含糊委婉的说道，“芥川先生知道临的情况吗？就是……他对时间不是很敏|感。”

　　“经常会发生半夜的时候被他喊起来工作，定好日期的任务又没能按时进行，后来倒是好了一点，不过也还是时不时半夜跑来上班。”

　　芥川龙之介怔然：“这样啊，关于这一点，我是知道的。”

　　泽田纲吉偏头看过来。

　　“你到了图书馆，应该知道，我们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太宰君那边，他们的时间过得更快。”

　　横川临打了很多份工，可当时的他，只是才成为特务司书没多久，炼金术都不熟练，更别说穿梭多个世界。

　　即便时之政府和彭格列的时间和图书馆都很接近，可那到底是有时间差的，他没有办法分辨这些混乱的时间，就只能寻找记录的方法。

　　芥川龙之介抬手，指向那片玫瑰花田，说道：“你看，那就是属于他的时间。”

第27章

　　横川临最初在时之政府打工的时候，对这方面还没有太大的感觉。

　　一是刀剑付丧神们都很能干，不需要他亲力亲为做很多事情，加上时之政府的时空转换科技很发达，他可以随时随地来回在政府和图书馆之间，二当然就是因为两个世界之间的时间差别不大，只要稍微注意一点，很简单就可以分辨这个时间差。

　　但是后来，他又去了彭格列上班之后，计算时间差就变得艰难了起来。

　　彭格列和图书馆相比是差不多的，可要是和时之政府相比，那就差得远了，彭格列过去三年，时之政府过去五年，单单两个时间还好说，可是现在横川临拥有了三种不同的时间。

　　当人忙起来的时候，忘记时间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在横川临第三次意识到他记混了时间，大半夜把下属喊起来干活的时候，终于发现了自己这个问题并不只是把日期混淆那么简单。

　　“临哥，你怎么了？”泽田纲吉关切的声音响在门外，“已经一天没有见你从房间里出来了，晚饭也没吃，是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去治疗室让医生看一看？”

　　横川临蜷缩在床上，身体抽痛到浑身冒汗，他虚虚的抬眼看向门口，沙哑着声音说道：“没事，就是有点感冒了，睡了一天，回头还是不好的话我就去看医生。”

　　“那我去帮你拿点药吧！”

　　泽田纲吉担忧的说道：“听上去你很难受。等我，我马上回来。”

　　“等等、不用——嗷！”横川临下意识的想要叫住他，却在起身的时候身体一软，摔在了床边。

　　“嘶，好痛。”

　　手肘正好磕到了床头柜的桌角，顿时就起了一片红，淤血在横川临的目光下迅速发黑发紫，转眼又暗淡了下去，只留下了星星点点的痕迹，仿佛从未受伤过。

　　糟糕了。

　　横川临捂着手肘，视线都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台灯的亮光在他眼中一闪一闪，平日里温馨的暖色光此刻对他来说是那样刺眼，他不得不闭上眼，伸手摸索开关，房间里暗下来后，他瘫软在地上靠着床，艰难的喘着气。

　　“临哥，我回来了，开下门、啊门没锁，那我可以进来吗？”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泽田纲吉去拿了感冒药回来，敲了敲房间的门。

　　横川临没说让不让进，反而问道：“阿纲，现在是什么时间？”

　　泽田纲吉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道：“现在是晚上九点二十一分。”

　　“……日期呢？”

　　“十月二号。”泽田纲吉觉得奇怪，“今天怎么了吗？该不会你都这样了，还想着要工作吧？我记得这几天没有很重要的任务。”

　　横川临轻轻摇摇头，又想起泽田纲吉看不见，随口喊道：“没什么，你进来吧，药放下就行。”

　　“那我进来了、啊！临哥你怎么坐在地上？”泽田纲吉一进门就看见瘫坐着的横川临，感觉把手里的药和水杯放下，上前去把人扶起来。

　　屋里没开灯，泽田纲吉看了一圈，把刚刚关上的台灯又打开了，一亮灯就看见了横川临惨白的脸色，顿时吓了一跳：“临哥，你这不是感冒吧？！”

　　他探了下额头的温度，被手掌下烫热的触感激得缩回手：“不对，你这都烧成什么样子了，我带你去治疗室，生病了怎么能逞强呢，在彭格列看医生又不需要花钱！”

　　横川临抬手推开了泽田纲吉扶过来的手，摇头说道：“我没事，真的，只是摸着烫，一会就好了。”

　　“这怎么能一会就好？”泽田纲吉撇嘴，干脆把人扛了起来，径直就往治疗室冲去，“总之，不可以不看医生！”

　　横川临懵了：“诶，阿纲？等、放我下来！”

　　他被火急燎燎的扛到了治疗室，一把摁在了病床上，接到了十代目通知的医生推着一车检查仪器过来，有着要把他上上下下通通检查一遍的气势。

　　横川临并不是很想接受检查，奈何他打不过泽田纲吉，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个查一查，那个查一查，查得他头都要晕了，躺在病床上恹恹的有气无力。

　　“好了吗……”他都困了。

　　检查到一半，他的身体状态就恢复正常了，完全看不出来一开始刚到治疗室时候的虚弱，横川临稳定了时间之后，只觉得自己可以一拳打八个。

　　泽田纲吉正凑在医生旁边看检查出来的数据，他看不太懂这些，所幸医生说得很简单易懂。

　　“横川先生刚开始的状态，有点像大家使用火焰时候的样子，”医生解释道，“死气之炎是生命的火焰，点燃火焰之后，精神和身体状态会达到最佳，将身体的潜力都逼发出来。”

　　“不过横川先生并不是处于这种最佳状态，而是处于火焰使用过度后的生命力衰退的情况，过度燃烧了生命力，透支了自己的身体。”

　　泽田纲吉大惊：“怎么会这样？临哥不是不能点燃火焰吗？”

　　“就是因为横川先生不能点燃火焰，却处于燃烧的状态，对身体的负担更重。”医生叹气，“简单点说，就是在损耗自己的寿命。”

　　“不过很奇怪的就是……”

　　医生看着数据，困惑极了：“中途数据恢复了正常，检查出来的结果和普通的、没有生病的健康人是一样的，要不是前半段的检查是我亲自进行的，我都怀疑是不是数据造假了呢，彭格列的科技不至于出错吧。”

　　横川临听见医生的话，向上拽了拽身上的被子，盖住了半张脸，眼神略带心虚的往别处瞄。

　　“都说了一会就好了，不需要看医生做什么检查。”

　　泽田纲吉对上横川临乱瞥的眼睛，头上冒出来一个感叹号，恍然说道：“临哥你根本就清楚你的这种情况不对劲吧！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对你的身体有害吗？”

　　就算横川临没事了，泽田纲吉也还是很担忧：“有什么是我们能帮你的？”

　　他回忆了一遍横川临的举动，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问道：“是时间吗？临哥你刚才问我时间，是不是因为这个？”

第28章

　　的确是因为时间，只是这种原因不好和泽田纲吉说，毕竟他没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横川临思考了一圈，没想出来自己应该怎么解释，干脆把被子继续往上拉，盖住了整张脸，试图逃避。

　　泽田纲吉：“……”

　　泽田纲吉：“临哥，你这样我就要叫里包恩过来了。”

　　“别别别，里包恩肯定会笑我。”横川临赶紧说道，“我这不是没事吗——其实就是最近我在研究一个新东西，和时间有关，一不小心影响到自己了，导致我对时间的感知时快时慢，不太能分清楚，身体也跟着出了点小问题。”

　　“我会自己解决的，不用担心我啦。”

　　泽田纲吉撇嘴：“临哥你有时候比我还不靠谱，怎么可能不担心。”

　　“你什么时候开始研究那么危险的东西的，我居然都不知道？”

　　横川临：“因为不是在彭格列研究的，没有走彭格列的资金链。”

　　他尝试转移话题：“是不是让阿纲觉得有下属隐瞒了你？抱歉啊，这是我的问题，我应该早点和你说的，还害你担心。”

　　“没有，”泽田纲吉摇头，“既然是和时间有关，那临哥更应该喊我帮忙才是。”

　　大空指环代表了纵向的时间，在这方面很有优势，泽田纲吉单纯在想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你出现这种情况是研究失误了吗？下次喊我一起吧，如果再出现什么意外，我也能及时阻止。”

　　横川临热泪盈眶：“阿纲你真是一个好孩子啊。”

　　不过帮忙是不可能的了，毕竟他没有真的在做实验，只是单纯的频繁切换世界，导致身体的时间出现了混乱。

　　说起这个，比起找泽田纲吉，或许他找白兰看看会更合适一点？横川临想，好歹白兰就是可以联通平行世界的人嘛，对这种事情应该很有经验。

　　有问题当然是越早解决越好，横川临第二天就从彭格列跑到了密鲁菲奥雷，把白兰从里面揪了出来。

　　“找我什么事？”白兰这几天处理工作处理得天昏地暗，他可不像泽田纲吉那样对处理家族事务那么生疏，密鲁菲奥雷的大部分事情都会经过他的手，每次忙起来的时候他都会很想把平行世界的自己拉过来帮忙干活。

　　他今天刚睡了一觉，一醒来横川临就找来过来，打着哈欠无精打采：“要是想找尤尼的话，她最近不在我这住。”

　　“我就是来找你的，想问你点事情。”

　　横川临和白兰没见过几次面，大部分还都是在彭格列的会议室里见到，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同样拥有平行世界特性的原因，他们还挺聊得来，虽然不见面，但在手机上还是经常有交流。

　　白兰：“可以直接打电话和我说啊，还要跑过来找我一趟，不麻烦吗。”

　　密鲁菲奥雷的总部也在意大利，从彭格列开车过来要几个小时呢。

　　“主要是这件事当面说会更清楚一点。”横川临挠挠脸，将自己的状态含糊的说了一遍，“……大概就是这样，因为我在观测平行世界，经常会不小心把其他世界的时间往自己身上套，给我带来了不少困扰。”

　　白兰眨眨眼：“这种事，居然还会困扰到你吗？我还以为调整自己的状态是很简单的本能呢。”

　　横川临：“……那是你。”人和人不能一概并论，他半年多前还是个普通人呢！

　　“听你说的状况，其实你已经学会稳定自己的时间了啊，不是会按照纲吉说的时间来调整吗，这种事情怎么还来问我。”白兰喝了口水，说道，“这是个很好的方法，你就坚定的认为你过的时间是这个世界的，不就好了。”

　　“穿梭平行世界的时候，总要给自己设立一个锚点，不然容易迷失在世界之间，那时间也是一样的，寻找一个参照物或者人，把他的时间当成自己的。”

　　白兰兴致缺缺的说着：“你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人，就把他当成你的时间锚点，那不就可以了。”

　　白兰说的话窜进横川临的耳朵，他的脑海中随之便浮现出了一个身影，对方留着一头长长的黑发，手中捧着一本书，笔尖在纸面上滑动的声音交织在耳边，缓慢得就连对方轻眨眼睛的时候，睫毛颤动的幅度都能感知到，时间的流逝从未像此刻那样清晰可见，如同化为了实体的钟表，在他的心里滴答的响起来。

　　横川临眼神怔怔地盯着前方，白兰说着便停下了，好笑的意味深长看他一眼。

　　“看来真的有重要的人啊。”

　　诶……？

　　横川临反应过来。

　　他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芥川老师？

　　意识到这一点，横川临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心跳声通过神经传上大脑，震耳欲聋。

　　顿时，以往他对自己感情的困惑和怀疑都在顷刻间消散了，他看在眼里的、放在心里的人，是他最重要的人，九代目告诉他，感情向来糊涂，而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对芥川老师的喜欢何其清晰，过去相处的每一天都清晰到每一分每一秒，芥川老师的声音、面容、和那双温和的眼睛，一切都那么让他着迷。

　　“谢、谢谢你，”横川临前所未有的想要回去图书馆，想要去见芥川龙之介，他急忙和白兰道谢，“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再见！”

　　横川临手忙脚乱的跑出密鲁菲奥雷，随便找了个角落，都顾不上观察周围有没有别人，拿出齿轮就消失在了原地。

　　“芥川老师——！”横川临冲进了芥川龙之介的房间，“我——”

　　“司书先生？”芥川龙之介完全没料到横川临门都不敲就冲进来了，他正坐在桌前，脸上带着笑意地看着桌子上放着的纸张，一下次慌张的想要把纸张收起来，结果却拂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