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帝辞职不干了 第10章

　　这不是因为他大学一毕业就被馆长捞去拯救世界了吗？横川临在心里喃喃，可是阿纲已经拯救完世界了，就该读书了，而他该退休了。

　　“或许以后会去考的吧。”横川临哼唧两声，“等阿纲考完再说。”

　　泽田纲吉：“临你……”

　　里包恩：“纲你努力，为了能够让横川也陷入读硕考博的痛苦学习漩涡里，既然你逃不掉，那就拖人下水。”

　　“里包恩你……”横川临欲言又止。

　　认识了一圈彭格列的人，吃过饭之后的事情就不关横川临的事了，他拉着芥川龙之介匆匆逃离，呼吸到了外面的新鲜空气，恹恹地在路边蹲下来了。

　　芥川龙之介和九代目聊得很不错，还顺带从对方那里了解到了当初他们在一起之前的事情，想到那个时候被他的突然靠近而吓跑的横川临，他就忍不住笑起来。

　　“彭格列的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啊。”芥川龙之介学着横川临在路边蹲下，两个人排排蹲在意大利的某个街角，夜晚里黑手党的喧闹都已经离他们而去，周围都是普通人的世界，反倒有种莫名的安宁感。

　　“原来当时，你的手受伤是自己折腾出来的啊。”

　　他好笑地拉过横川临的手，那点小伤不足以在手掌里留下多久的痕迹，现在只剩下指腹和关节处长期握笔做实验的茧子。

　　以前横川临写的文章确实有点惨不忍睹，他考试的时候写作文可以，写小说是不一样的，但那些稚嫩的文字在芥川龙之介看来却非常的可爱，后辈热爱着文学，并为此付诸行动，是多么可贵的东西。

　　尤其是，在了解到横川临心中的感情之后，再去看他所写的东西，总觉得哪怕再笨拙一点，他也能道一声很好。

　　“司书先生，你的手怎么了？”

　　三年前的读书室里，横川临正低垂着头胡思乱想，完全没有注意到芥川龙之介的眼神也有些飘忽的落在他身上，完全没有关注手里的稿纸。

　　在注意到青年握笔的姿势有点怪异，芥川龙之介便开口问道：“是手不舒服吗？要不要去看一看呢？”

　　“噫！没、没什么！”横川临心虚着呢，听见芥川龙之介一问，讪讪的说道，“就就就是不小心划伤了，一点小伤，很快就能好了。”

　　芥川龙之介微微皱起眉：“既然手受伤了，那就不要继续动它了吧。”

　　他抓过横川临的手腕，掰开对方试图收起来的手指，看着掌心和指腹上都是细小的血痕，幽幽的叹口气：“走吧，我们先去处理一下。”

　　“……嗯好。”

　　横川临愣愣的被芥川龙之介拉去修补室，翻出了柜子里的医疗箱，眼睁睁的看着芥川老师拿着消毒棉签就要擦过他的手时，他才猛地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我自己来就好了！”

　　“好啦，别动。”芥川龙之介握紧了横川临的手腕，强硬的把消毒棉签摁了上去，听着青年措不及防下的嗷叫一声，才放松了力道，“谁让你不爱惜自己的，都受伤了也不来处理，找我看文章什么时候都能看。”

　　横川临恹恹的应声：“对不起，我错了。”没想到平时最需要关心的芥川老师会反过来关心他。

　　“知道错了的话，那就不要有下次了。”芥川龙之介低着头，细心的处理着伤口，“司书先生的手可是还要做实验的，万一一个手抖，把实验室炸了又害自己受伤就不好了。”

　　横川临被训得缩起脖子，嘟囔着：“我知道了，没有下次。”

　　“不过我都没想到芥川老师会注意到，我觉得我自己写字的动作还挺自然来着。”他用另一只手挠挠脸，“还以为芥川老师一直在看我的稿纸呢……”

　　芥川龙之介一顿，扔掉脏掉了棉签，换了跟干净的又往横川临手心里擦。

　　“嗷！”酒精的刺激相当可怕，横川临难忍的又叫一声。

　　“哪里自然了？”芥川龙之介低着头，“我又不是瞎的。”

　　他肯定看得出来啊，一直这么盯着横川临写字，再怎么样都能看出点不对劲来，自然归自然，可是一看对方写出来的字迹，就知道手上有点小问题。

　　……笔下的字有好几次都要偏到他名字的笔画上面去了。

　　芥川龙之介拿出绷带简单的缠了两下横川临的手，绑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在抽手离开的时候，指尖勾到了对方的手指。

　　他们同时停顿了一下，若无其事的各自收回手。

　　“总之，你给我的文章我就先带回去了，看完了我来找你。”芥川龙之介说道，“好好休息。”

　　“……好、好的。”横川临支支吾吾。

　　想起当时的场景，芥川龙之介笑起来，转而握住了横川临的手腕。

　　“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吧？”他说道，“那我们回家吧，我准备了礼物要给你。”

第19章

　　芥川老师会给他准备什么礼物？横川临心思活跃着，上上下下的起伏，幻想着各种各样有可能没可能的东西，黄色废料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又变成了普普通通的小礼物。

　　这还是芥川老师第一次给他送礼物诶……

　　横川临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身边的芥川龙之介，以他的性格，会准备些什么东西？

　　说起来，要是芥川龙之介不知道送什么的话，肯定会问一问其他的老师们，可是他完全没有收到一点暗示，也就是说，这份礼物是芥川老师自己想办法准备的咯！甚至还是瞒着其他人偷偷准备的！

　　好期待啊好期待啊！

　　横川临忍不住继续偷看自己的恋人，又飞快的收回眼神，心想，不行不行，要把期待放低，这样的话，不管芥川老师送他什么，他都会觉得非常惊喜了，哪怕是送他一张只写了芥川赏几个字的纸，他也会开心得蹦起来。

　　嘻嘻……一想到自己写的那些、咳，那些文章都能够得到芥川大老师亲自颁发的芥川赏，他都要高兴到升天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们终于从彭格列回到了图书馆，刚一落地，芥川龙之介就拉着横川临往房间的方向走，说道：“礼物我放在房间的柜子里了。”

　　放在房间了？他居然都没有发现！

　　横川临震惊，图书馆笼罩在炼金术下，哪里有不对劲的异常他都能感知到，准备礼物这种东西当然算不上异常，可那是他们的房间诶！多出点什么少了点什么他怎么可能不清楚，芥川老师到底是怎么在他眼皮底下给他偷偷摸摸准备礼物的？

　　不愧是芥川老师！

　　横川临脚下轻快，跟在芥川龙之介身后进门，看着他拉开了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本书递给他。

　　“咦？”横川临诧异的低头一看，书本的封皮上没有书名和作者，只是普普通通的纯色纸张，书页的缝合处还是手工线缝的，非常的精致，再加上这个应该有两厘米的厚度，怎么看都是一项巨大的工程。

　　“这是？”他接过了书本，没有率先翻开，而是抬头看着芥川龙之介，等对方自己说。

　　芥川龙之介被他盯得有点不好意思，稍微偏了偏头，错开了眼神，小声说道：“这是我写给你的书。”

　　横川临微微瞪大了眼睛：“写给我的……书？”

　　“嗯，”芥川龙之介点点头，“本来想着能够早点送给你的，结果我总是拖拖拉拉的，写了很久才写好……不过现在正好可以给你当庆祝辞职的礼物，临送了我很多东西，我也想送一些有意义的礼物给你。”

　　横川临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了，他呆呆的看着手里的书本，翻开了第一页，上面只有一个标题——《临川》。

　　[他说他看见了一条宏伟的川河，湍急的流水穿越脚下的泥土，撞在岩边的水花溅起，如同雨落一般洒在他的身上。

　　那身衣服不可避免地被弄湿了，他却没有去换，只是一个劲的说着那条漂亮的河，说到开心的地方，就兴冲冲的跑进了实验室里，捣鼓了好久，做出来一个海螺形状的大耳机。

　　这是什么？

　　他说可以听到那条川河的声音。]

　　笔尖在纸面上滑动的沙沙声仿佛混着水声回荡在耳边，横川临想起来，这是一件两年多以前的事情了。

　　当时他在时之政府，跟着刀剑付丧神们穿越时间，在某个时代看到了一条大河，要不是没办法带芥川老师一起来，他能够立刻冲回图书馆拉上人来看，就只好努力把眼前的景象刻录下来，回到图书馆之后把它们重现。

　　他还记得自己叽叽喳喳的和芥川老师说了一堆，自顾自的跑进了实验室，完全没有等芥川老师回应他的话，后来一想，他恨不得回到那个时候，给当时的自己两巴掌。

　　没想到芥川老师的印象这么深，还把这件事写在了开头？

　　横川临顿时窘迫极了。

　　[水流的声音似乎什么时候都能听，普普通通的河好像什么时候都能看，可这是他特地带回来给我的礼物，将另一个世界的风采呈现到我的面前。

　　我说好，我想听。

　　川河的源头都是细小的溪洼，流经了一处又一处，变得越发的庞大，我从潺潺流水中，能够听到他一天比一天更爱我。]

　　在某个夜晚，横川临不在，他便打开了书桌的台灯，在暖色的光亮下放下手边的海螺，提起笔，在纸上写了想要说的话。

　　写着写着，他就自己笑出了声，又划去一部分文字，重新写上更好的。

　　因为他来到图书馆之后，有空就会写一些新的文章，即便他当着横川临的面写，哪怕对方来问，只要说一句“写完再给你看”，横川临就不会继续纠缠这件事，可以说是完全没有被发现，他就是在横川临的眼皮底下写这个。

　　横川临的脸都要埋进书里面去了，他心跳得厉害，离书页凑得那么近，不知道是要仔细看清楚上面的字，还是想要借书本掩盖自己通红的脸。

　　也就是说，这本书……芥川老师在两年前就已经开始写了吗？

　　[我想，我也应该回应他的爱，可是我会的东西太少太少，他带给我的河流，带我去看的世界，都是我无论如何都难以回馈的事物。

　　思考了很久，我最终决定用我唯一还算看得过去的能力，写下他和我、我们的事情。

　　这是一本写给临的书。]

　　横川临直接软坐在了地上，整个人缩成了一团，似乎都能看见他头顶上冒出来的烟，好像要着火了一样。

　　“芥川老师啊……”他想要收紧手，又把捏皱了书本，手臂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手掌的力道还是那么温和轻柔。

　　横川临是一页都没能看完，就彻底败下了阵来。

　　他抬头看着芥川龙之介，投降一般的眼神注视着对方。

　　这份礼物，跟芥川老师给他写了一整本情书有什么区别啊！

第20章

　　芥川老师的这份礼物简直是惊喜中的惊喜。

　　横川临抱着书靠在床上慢慢看，嘴角抿着笑意，一页一页的顺着芥川龙之介所写的文字回忆着过去发生的事情。

　　与其说这本是书，不如更像是芥川龙之介的日记，从他决定写下它，之后的每一件让他印象深刻的事情他都记录了下来，横川临透过书里的话，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从恋人的视角看他的样子，还能直接了当的看见芥川龙之介心里的所思所想。

　　[种在院子里的玫瑰长势不是很好，他蹲在花前，看着掉落的花瓣，看上去很失落。

　　我无所谓这些玫瑰最后是继续生长，还是就此枯萎，毕竟我知道，临还是会给我送新的玫瑰，可他就是相当在意。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这是他一天一天爱我的证明。

　　真可爱。

　　其实就算他不送我什么，我也知道他爱我。]

　　[临在实验室里又捣鼓了很久，有一天突然和我说，他终于研究出能够让玫瑰健□□长的营养药剂了，激动的拉着我去看。

　　我看见原本有些颓靡的玫瑰花此刻娇艳的绽放着，甚至长出了新的花苞，花瓣上面的水珠随着他将玫瑰花递给我的动作而滚落，落入了我们交握的手中，微凉的触感在升起的热意中蒸腾，我看见模糊的视线中，他的眼里倒映着我。

　　有那么一刻，我觉得玫瑰不足有他百分之一的美丽。

　　不知道他是否和我一样想。]

　　哇哦。

　　横川临抬手捂住通红的脸。

　　芥川老师居然还有如此直白的一面吗！！